她从未当真指望那个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兄长能来救自己。
可他却当真来了?
路翥焉不敢确信。
视线尽头那个人站在一群亲卫军的最前头,高大俊朗,面色淡漠。黑色的眸子望着她,却不带一丝感情。
这是她的兄长?
这是她的兄长。
她就知道她的兄长绝不会是传闻中那个懦弱无能的病秧子。
手里的长刀落地,
“哐当”一声。
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了下去。
莫名的委屈让她红了眼眶。
隗泩急忙将手里的衣裳披在路翥焉的身上。
看着地上带血的簪子,边上捂着脖颈和被豁开腹部的尸体,甚至还有断掉的手臂。
很难想象她是怎么做到的。
谁说咱们的公主娇弱。
明明有勇有谋,厉害的很!
隗泩护着路翥焉来到路行渊的面前,
“公子,公主勇斗歹人,怕是吓坏了,快带公主回去吧。”
路翥焉抬眼望着路行渊。
路行渊冰冷的视线未在路翥焉的身上停留,转身就走了。
隗泩无奈,瞧着公主欲言又止的样子,忙道:
“公子就这性子,话少,其实很担心公主。要不是公子找到地道,我们也找不到公主。”
路翥焉望着路行渊的背影,轻声对地上跪着的亲卫军道了声:“起来吧然后转身跟在路行渊的身后走了。
这俩人绝对是亲兄妹。
语气里这个冷得能冻死人的劲儿,一样一样的。
隗泩感慨着跟了上去。
……
几人回到客堂,善亚在哈木的手里已经快要死了。
硬是没有松口。
路翥焉进来的时候,善亚晦暗的眼眸动了动,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硬是从嗓子眼里挤出了细小的声音,
“快……看,你的公主……坏、掉、了……”
哈木怔愣地转过头,
只见路翥焉披着男子衣裳,却依然能看见破烂的衣摆,以及上面大片的血迹,红的刺眼。
“公主……”
哈木声音颤抖,满眼的心疼,还有无尽的自责与痛苦。
路翥焉瞥了一眼地上的人皮面具,
抽出亲卫军首领的佩剑,来到了善亚的面前。
“曾听闻芜国荒蛮,人如野兽,残忍嗜血。一国公主尚且如此残暴不仁,芜国岂非是炼狱。”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善亚。
此刻的善亚因为体内毒发,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只能如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
她嘴角抽动,一张一合像是要说什么,却只有污浊的血从嘴角流出。
那双眼睛却未有丝毫胆怯。
一个出生在恶魔堆里的恶魔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