壤驷胤冷哼一声:“不过一缕残魂,还想复活,我今日便送你往生。”
话音刚落,墓室之中的空气仿佛突然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一道幽光闪过,凭空出现了一名女子,如同暗夜中盛开的一朵妖冶之花,双眸犹如一泓秋水,流转之间透着勾魂摄魄。
她的指尖上涂抹着丹寇,那颜色浓郁而艳丽,华丽无比,仿盛开在指尖的花,却是致命的。
女子一出现,便如鬼魅般朝着壤驷胤袭去,她的招式诡异非常,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凛冽的阴气,那阴气如同实质化的黑色烟雾,在她的周身缭绕。
她的双手挥动之间,阴气化作一道道锋利的刃气,朝着壤驷胤呼啸而去,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在嘶鸣。
就在这打斗之中,白狐从壤驷胤怀中滚落。
紧接着,一道人影乍现,钟离月华迅速伸出一只手,捡起落在地上的白袍,然后裹在身上。
因受伤,他只能后背紧紧地抵着墙壁,脊背赤裸着,那肌肤白如凝脂,在墓室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泽。
半幅外袍松松垮垮地搭在他的身上,那裸露在外的肌肤与白色的外袍相互映衬,仿佛是一幅禁忌之画。
壤驷胤在激战之中,回头看了他一眼。
就在失神这一瞬,他被一股黑气打中,后退了几步。
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月华剑感知到了主人的意志,突然从一旁飞射而出,剑身闪烁着清冷的光芒,精准无误地刺向那女子的后背。
剑刃刺入女子身体的瞬间,溅起了一抹幽蓝色的光芒。
壤驷胤见状,毫不犹豫地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那灵力汇聚成一道耀眼的光束,如同一头咆哮的巨龙朝着女子冲击过去。
那女子在这双重的攻击之下,瞬间魂魄俱散,她的身体化作无数的光点,嘶吼出不甘的尖叫,渐渐消散在空中。
一阵淡淡的阴气,如同残败的烟雾一般,缓缓地在墓室中消散开来。
钟离月华眼看着要倒了下去,一条胳膊便被人锁住了腰身。
他抬头一看,是壤驷胤。
此时钟离血华白发散乱在壤驷胤怀中,薄唇紧抿,一脸倔强,不肯闭眼。
那狐狸耳朵露了出来,颤颤巍巍的,像是娇怯怯、嫩生生的雏鸟,透着一种楚楚可怜的模样。
狐尾垂落,钟离月华突觉腰上的手一紧。
“让我看看你的伤。”壤驷胤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钟离月华疼得全身出了汗,贴在身上的发丝如浸湿了的白绸,他缓缓露出手臂的伤。他此时靠着墙壁,因为疼痛发出有些重的喘气声。
不知道为什么,壤驷胤给他包扎伤口时动作僵硬,那双手似乎有些微微颤抖。
钟离月华倒抽一口气时,他会不知所措地抬起手,眼神中透着一丝无措和担忧。
钟离月华不禁打量着他,随即,咳嗽一声,这一动作让他衣衫又往下坠了一些,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大片胸口。他察觉到壤驷胤眼神拉得更低的时候,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哦。
原来不是断袖啊。
壤驷胤将他手臂的伤口包扎好,那敷在伤口上的药传来一股淡淡的草木香,那香气萦绕在鼻尖,让钟离月华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
钟离月华就披着那么一件外袍,坐在原地运功。他一边运功,一边琢磨着壤驷胤不是断袖这回事儿,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心中某个念头落了空,胸中那一口气没有松下来,却反而被吊得更高,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开来。
等到钟离月华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就多了一大堆宝贝。
那些宝贝在墓室的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有各种各样的法器,还有古老的典籍。钟离月华语气带了一点试探和不自信,问道:“你还要跟我平分吗?毕竟是你出力比较多。”
而且这地方除了壤驷胤应该鲜少有人发现,毕竟太过隐蔽。
壤驷胤点头,眼神平静而温和:“你先挑,喜欢什么?”
他那模样,活像面前这一堆不是外面人人争破头的灵宝,好像是狐谷集市上叫卖的大白菜,毫不在意。若是钟离月华没看错,觉得此刻壤驷胤眼睛是亮的。
钟离月华伸出手,拿起一本《灵虚秘典》,而后拿起来:“那我选一样,你再选一样。”
旁人都道钟离月华进退有度礼数周全,其实这些都是对外人。他悟性好,天资佳,自矜得很,不合他心意之人,他接触一遍便不会有第二遍的交集。
本来壤驷胤这个人是十分合他眼缘的。
两人就这样你一样,我一样地分着宝贝。
“这颗避雷珠给你吧,我用不上。”壤驷胤拿起避雷珠,递给钟离月华。
“这串珠子好看,归我。”钟离月华眼睛一亮,拿起一串珠子,那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每一颗都圆润饱满。
这幻梦娘娘生前想必也是爱美的人,正经修行的灵器和典籍没有多少,全都是些华而不实的护身法宝。
好看的都归了钟离月华。
一串儿碧梨流珠被他戴在了手腕上,立刻衬得那雪白的皓腕更加好看。
钟离月华穿上衣服的时候,壤驷胤就背过身去,那背影看起来有些僵硬。
他扶着钟离月华出了主墓,然后设法将此地封死。钟离月华身量颀长,壤驷胤搀着他丝毫不费劲,两人的身影在昏暗的墓道中缓缓前行。
在外面等候的小狐狸看见两人出来的动作,瞥见钟离月华有些衣衫不整,吃了一惊,小眼睛瞪得大大的,喊道:“娘亲,君父该不会对你做了什么禽兽之事吧。”
然后下一秒,小狐狸就感觉到双脚离地,钟离月华将他抱在怀里,有些哭笑不得,抬起一只手,捂住他半个脑袋。
“……小孩子别乱说话。”
他那个时候倒是想过。
可是有只龙实在太会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