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说是让他帮忙做两件事。
第一件,把农场的两个劳改犯弄走。
问原因,只遮遮掩掩的说那两人知道她一个秘密,老威胁她给他们送钱送东西。
至于秘密是什么,就闭着嘴巴不肯说了。
当时人睡都已经睡了,而且他也不觉得池珍珍一个没什么脑子的年轻小姑娘能有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也懒得多问,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等过后知道那两个劳改犯就是之前绑架池珍珍的人,他原本有些犹豫,犹豫池珍珍所谓的秘密会是什么。
可转念想到,绑架案结案两个多月都没再闹出事儿,池珍珍的所谓秘密八成是当初和那俩劳改犯分赃款的时候,被摸了身子之类跟脸面名声有关的事。
他于是就没再纠结,找了关系把两个劳改犯弄去修水坝。
毕竟表面看来,这就是正常的调动,也不违反规定。
当然,那两人开春之后不会再回农场,直到两三年后把水坝彻底修好再说。
可,就是这么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事实上却根本不简单。
他前脚才把人弄走,后脚就有人去派出所报案,说那两个劳改犯身上还有别的案子,弄不好还是大案。
大案!
听到这话的瞬间,他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忽然就生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那种感觉,是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过的。
他依旧不知道池珍珍所谓的秘密是什么,但那一刻,心里的预感告诉他,那秘密不会简单。
所以他怕,怕万一案子被查出来,两个劳改犯再被带回重审,会不会为了立功,把池珍珍的秘密交代了?
如果交代了,把池珍珍牵扯进去,那那个疯女人,会不会为了脱罪,再把他跟她睡过的事嚷嚷出来?
或者以他们有一腿的事为把柄,再威胁他,让他把她捞出来?
想到那次,仅仅因为要去大河村下乡,池珍珍就敢不管不顾冲到市委大门口找他,祁钰生就觉得九成九会!
虽然一切都是假设,可未知就是最可怕的,他不想冒一点风险。
而且他相信他的危机意识。
所以,他才着急的找了大伯,看要怎么办。
至于答应池珍珍的第二件事——把一个叫池早的乡下村姑拐走卖掉。
他原本已经不想做了,可偏生,那个去派出所报案的人,正好就叫池早!
池早,池早!
他祁钰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那么惊慌,第一次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去找大伯帮忙。
让他这么狼狈的人,就算不为池珍珍,他也不会放过。
所以他当即就把池早这个名字和纺织厂这个地方告诉了下面的人。
可谁能想到,王大头他们当拐子这么多年了,明明从没失手过,偏这次,竟然被人看见!
这不是池珍珍自带霉运,还能是因为什么?
该死的,早知道会这么麻烦,他才不会睡池珍珍那个贱人!
祁钰生正想着,忽然感觉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了脸上。
他回神,才发现竟然开始下雪了。
下雪了,也不知道王大头那边能不能顺利转移。
这么想着,祁钰生眼里的怒意又重了几分,心里同时再次升起一股危机感。
也是这时,一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飞也似的开了过来,“嘎吱”一声就停在了他片刻前才出来的巷子口。
“咯噔!”
祁钰生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
他忍不住驻足,回头朝吉普车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