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儿可真能哭啊。”
阿迢站在玉兰巷的这间医馆前,听着那个因为忍受不了断臂之痛的小孩儿的哭声,又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小男孩儿,发出了这么一声感叹。
“你的腿疼不疼啊?”阿迢看看医馆里面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孩儿,开始跟小男孩儿搭话。
他的腿不是天生瘸的,是摔断的,只是他家里没钱给他看病,又不想养个瘸子,这才将人给丢了。
济世堂的陈大夫是将他的这段骨头敲断,重新打板固定的。
虽然陈大夫动手的时候,阿迢不在现场,可光是听着,他就觉着这事儿能疼死个人。
这会儿又看见屋里小孩儿的惨样,阿迢对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孩儿是心生怜惜。
小男孩儿抬头看看阿迢,没说话,只摇摇头。
阿迢却是叹口气,在小男孩儿面前蹲了下来,从衣襟里掏出块糖塞进他嘴里,“哪儿就不疼了。你听听屋里那小孩儿的哭喊声,要是不疼,他能叫成那样?你这是生生砸断的,不得比他更疼?”
小男孩儿没想吃阿迢的那块儿糖的,这东西金贵,他还不起。
可阿迢手快,都没等小男孩儿反应,就已经将糖塞进他嘴里。甜滋滋的味道溢满口腔,小男孩儿的抗拒之心就少了很多,满脑子想的都是这糖的滋味真好。
阿迢自己站得也累了,干脆在小男孩儿身边坐了下来,“还没问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陈一,我叫陈一。”
阿迢:“那你这名字还挺好记的。陈一,那以后我就叫你一一吧。”
陈一沉默,为什么非得这么叫呢?直接叫名字不行吗?
但陈一也是流浪过几年的人,他看得出来阿迢是钱若鸿身边得用的人,他没必要为了个称呼跟阿迢起争执。
“随你。”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阿迢这会儿好像就已经把几个时辰之前遇到的事情给忘了,又开始乐呵呵地打听陈一的事情。
可陈一年纪虽小,却是个沉默寡言的,大多数时候都是阿迢在说,陈一在听,看着还挺和谐的。
“阿迢进来。”
钱若鸿的声音这时候传出来,阿迢一骨碌从地上起来,小跑着进了医馆的门。
陈一却是松了一口气,这人是好人,就是话太多了,他都怀疑活人能不能受得住他的唠唠叨叨。
“我这小厮胆子小,今日在街上受了惊吓,还请先生为他看看。”
阿迢和陈大夫倒是没觉着有什么,一边快被缠成个粽子的邬狩龙有点儿惊讶。
钱若鸿这人算计颇多,邬狩龙没想到他会对自己身边的小厮有这样的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