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骁在内院长廊中大步而行。
白启紧随其后,面色略有忧虑。
“主上,方才王妃就在不远处。您说……王妃她会不会认出我们来啊?”
祁骁闻言,脚步略缓。
他微微蹙眉,心中也有几分不确定。
今日林落苏和虞若芙碰面虽然应当是巧合。
但对于祁骁来说,这二人若是真成了朋友,倒是有些棘手。
他暴露身份的风险会陡然提升。
祁骁不希望自己精心隐瞒的身份被人拆穿,就算要对林落苏坦白,也应当是在时机成熟的时候由他亲口告诉林落苏。
白起小心提醒道:“对了,王爷,我看海珠郡主没有要走的样子。她的性子王爷您也知道,恐怕是铁了心要在门外等您一整天。要是她吹了风受了寒,对虞府也不好交代。”
祁骁又是一阵无语,淡淡瞥他一眼,“你既然知道,那还不给大司马传信?”
白启垂首,应道:“是!属下立刻去办!”
随着肃王特训的信鸽从公主府飞往大司马所在的慕府,没多久,慕亦修的马车就迅速驶来。
守在公主府外的虞若芙正在脑中津津有味地排演之后见到祁骁该如何表演“弱柳扶风”。
丫头流芹一抬眼,突然慌乱地摇着她的手臂,喊道:“郡主!你看,那是大司马的车队!”
虞若芙慌忙一抬头,只见慕亦修已经从马车上气冲冲地跳下来!
她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自家小舅舅揪住了耳朵!
慕亦修清冷俊逸的面容已经气得微微扭曲,恨铁不成钢几个字恨不得写在脸上!
“虞!若!芙!你是真的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啊!让你不要再纠缠肃王,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丢人丢到公主府了!气死我了,我现在管不住你了,是不是?”
虞若芙委屈极了,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不满地嘟着嘴,“舅舅!你干什么呀!你弄疼芙儿了!我又没做错什么事,你怎么对我这么凶?”
慕亦修见到虞若芙眼睛里的泪花,心也一软。
但一抬头看到公主府的牌匾,又怒上心头。
“你还没有错?你堂堂郡主,在长公主府外无端徘徊,丝毫没有女儿家的矜持!你几次三番纠缠祁骁,闹得满城皆知,把虞家的脸都丢光了,这是不孝!还说你没有错?”
虞若芙倔强地看着慕亦修,咬唇,“我没错!我就是喜欢祁骁哥哥,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丢脸的!我喜欢他,所以我要追求他!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凭什么你们男人可以追求喜欢的人,我们女子就不行?”
慕亦修闻言一噎。
见她如此执着,慕亦修凝视她坚定的眸子许久,一时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甚至对这个几次三番碰壁的小外甥女有几分心疼。
良久,他长叹口气,苦口婆心地劝慰道:“芙儿,我知道你对祁骁的心思。不过,当年你同胞姐姐弄丢的日子又要到了。这事一直是你娘的心病,每年到这个时候她都茶饭不思。为了体恤体恤你娘,这段时日你也消停些、懂事些。好不好?”
提起娘亲,虞若芙的态度果然柔缓了些。
她叹口气,不禁有一些怅惘。
“又到那个日子了啊。时间过得真快。这是娘亲的心结,每年到这个时候,她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唉,虽然我跟姐姐是双生女,但容貌并不相似。如果我们长得一样,倒也就好了,还能拿着画像四处搜寻。可惜,连姐姐现在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如何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