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的表情彻底僵住,“余大人这是何故?”
他从前可是从不针对自己的,虽未明面上表态,但实际上早将他划到自己的阵营,于朝堂利益,他是绝对没有理由这么做的。
余承允唇角微弯,温和的笑意不达眼底,声音淡淡,“我不喜欢有人对我夫人图谋不轨。”
六皇子恍然大悟,心沉到了谷底,再次缓缓抬眼,想从余承允脸上看出个究竟来,他真会为了这女人与自己为敌么?
可他面上不带任何情绪,漆黑的瞳仁浅藏着淡淡的笑意,唇角似有若无的弯着。
他突然不确定了,他不敢赌,眼尾垂下,似有不甘道:“我之前明明有解释,余大人还想让我怎么做?”
“微臣不敢教六皇子做事。”他态度恭谨,突地语调一转,“但却想看到六皇子的诚意。”
明明亲和温浅,可却透着十足的凉意。
而石墙后面,许天临回头看了一眼安宁,见她神色莫测,以为是吓着了,冲着她招了招手,行到一处安全处。
唇角扬起一抹讥俏的弧度,“你还要说你前夫不是那样的人么?”
哪知安宁不答反问:“我不知许大人这是何意?朝堂之斗哪个不是满腹算计?我瞧着许大人也不简单的。”
况且他还是为了维护自己。
许天临嘴角抽了抽,“你倒是挺会为他开脱的。我是何意?我是想说你前夫可不像你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温良无害,他软刀子算计起人来,又疯又狠,一但得罪他,你根本不知道何时死,因为你不知道他何时会生气何时会算账。
而且你根本不知道他脑子里装了多少东西。
你跟着这样的余承允不觉得渗人么?
怀安是我从小跟着长大的,品性纯良,杀人生气至少有个征兆。
我若不是看怀安对你死心踏地,这番得罪他的话我也不敢说。”
许天临这样一说,安宁好像感觉到了,从前的余承允虽然大多时候情绪稳定,但也会生气不满,会大声辩驳,会委屈欣喜,但自从她回来后,他情绪稳定得如一湾春水。
没有债问,埋怨,甚至初次见面的激动都没有,甚至在那种情况下他居然能及时刹车,唯一的失态便是那日他醒来不找不到自己,站在房门口的苦笑落寞的身影。
安宁倒不是怀疑他对自己的感情,只是心疼这半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相信他,他的狠从来不是对自己人。”安宁淡声说道。
话音刚落,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躁动,两人快步上前,这才听到有人惊呼,“六皇子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下来了!”
“快传府医啊!”
“手臂断了!”
隔着人群,安宁看到了余承允,只见他温润的笑了笑,那笑意仿佛如冰雪消融,沁人心脾。
就在这时,突然又有一名女子和她打招呼。
安宁本没兴趣,但来人却说:“路公子说想见你一面。”
听到路真柏的名字,安宁心下了然,回来了几天,他们应该知道了,本还犹豫着要不要见长公主,现在见见也无防。
余承允没有看到安宁,他四下放眼找寻,穿过人群,又问了几名宾客,仍就没见踪影。
再见许天临只见他独自坐在桌前饮酒。
除此之外便没有她认识的人,他突然有些烦燥,眉宇之间莫名的的染上几分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