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慕槿从昏沉中醒来,只觉头痛欲裂,浑身像被巨石碾压过一般酸痛无力。
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试着动了动身子,喉咙干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嘴唇已经干裂起皮。
慕槿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面容憔悴的自己。
拿起胭脂轻轻扫过苍白的脸颊,又取来口脂,涂抹在毫无血色的嘴唇上,尽量才让自己看起来与往常无异。
正欲出门,便在府中的回廊处碰到了两个正闲聊的下人。
其中一个下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听说了吗?昨夜禁军在城外抓获了一名奸细,听说当场就被杀了。”
另一个下人满脸惊讶,急忙追问,“啊?竟有此事?可知是何人?”
先开口的那个下人摇了摇头,“这就不清楚咯,只听说禁军昨夜行动迅速,那奸细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拿下了。”
慕槿听到这话,脚步猛地一顿,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忍不住走上前问道:“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那两个下人看到慕槿,先是一惊,随后赶忙行礼回答,“回世子妃,小的们也是刚刚听说的,具体情况并不知晓。”
慕槿眉头紧皱,追问道:“那可知奸细是男是女?多大岁数?”
下人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道:“世子妃,小的们真的只听到这些,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慕槿神色凝重,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
听下人的描述,他们口中的奸细八成就是婆婆,慕槿心中愈发不安。
婆婆不明不白被杀害不说,如今人已经没了,竟然还要被如此诬陷。
可若是此时急于去打听此事,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倒会让慕家起疑。
犹豫之时,婢女白竹匆匆跑来,恭敬行了礼,“小姐,刚得到消息,慕家公子近几日刚回京城,差人来请您到食鼎轩一聚。”
慕槿闻言,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恐慌,又强装镇定道:“可曾说所为何事?”
白竹摇摇头,回道:“传话的人并未提及,只说慕家公子许久未见小姐,甚是想念。”
慕槿轻咬嘴唇,思索了片刻,“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白竹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慕槿站在庭院中,眉头紧锁,心中不停思量着。
昨夜婆婆才刚出事,如今慕斯年就迫不及待地约见自己,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难道是慕斯年对她起了疑心?还是说与婆婆的死和慕斯年有关?
不管怎样,此番前去绝不能露出破绽。
慕槿收拾妥当,正准备出门,就碰上了迎面走来的祁淮晏。
祁淮晏剑眉微挑,“夫人这般行色匆匆的,是要去哪?”
慕槿心中一紧,“世子殿下,近日家兄从南洲归来,特约臣女一聚。”
祁淮晏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哦?慕家公子?那本世子自是该见一见的,如此好的机会,怎能错过。”
此番慕斯年来意不明,她若一人前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比起阴险狡诈的慕斯年,祁淮晏确实更为可靠。
若是祁淮晏能一同前去,或许能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