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鱼如他所愿地上钩了,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出现在面前,连大声说话也不敢,跟泡了水的炮仗似的,哑火了。他费尽心思地钓这条鱼,可是鱼只要游过来亲亲他的手指,他就差点放弃计划,直接原谅他。有时候真不知道谁是鱼钩,谁才是鱼。
上完药,江喻磨蹭着不肯走,见陆悬没有留自己的意思,他环视四周,寻找可以留下的借口,“需要打扫卫生吗?”
“不需要。”
“换布草?”
“不需要。”
“宵夜呢?”
“不需要。”
陆悬拒绝三连,把江喻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可是他看着陆悬的表情,不像是没有一丝余地。于是他花了一分钟思考,把这辈子看人眼色的功夫都用在了这一分钟,最后腆着脸说:“特殊服务,需要吗?”
陆悬眯起眼睛:“有多特殊?”
江喻脸上平静,也许想让自己表现得像个身经百战的老手,但耳根子却漫上一层红,“非常特殊。”
又一分钟后,门被锁上了,只有一盏灯还亮着,将人影映在白墙上,一方半跪下来,仰着头贴近,动作生涩,带着谨慎与试探,由浅入深。他做过功课,本身就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的类型,在这方面更是会举一反三。看陆悬的表情就知道,他做的绝对不差,甚至很好,一点点地蚕食着对方的自控力,起初只是一点点,然后是更多、更深。
接着就有些难受了,但他还能忍,既然豁出去了,就干脆做到底,比起这样不上不下的,双方都难受,不如只有一个人难受。他观察着陆悬的反应和表情,在某一刻差点无法自控的样子使他产生了成就感。
白墙上影影绰绰,压抑着的声音令人面红耳赤,在夜雪的掩盖下,由江喻引燃的烈火在密闭的空间里极尽疯狂地燃烧,罪魁祸首已然不能控制这场大火,他变成了被灼烧的人,被迫承受自己的行为带来的后果。双手都被十指相扣着,既不能提供协助,也不能后退半分,他只能仰着头,在难受与快意的夹击下,含着被逼出的眼泪把这份特殊服务进行到底。
晚上江喻留宿在陆悬的房间,他可能做过很多蠢事,但是今天这件事算是做对了。陆悬的被窝比他的暖和,他已经习惯了有人躺在边上,所以过去这一周每晚都失眠。他暗戳戳地想着,自己豁出去这么多,总算把陆悬重新弄到手了,至少成功睡进他被窝里,是重大成功。
陆悬也还是习惯性地抱着他,给他一种安定感。睡到早上六半点,他必须起来上班,见陆悬还睡着,忍不住拨弄了下他的头发,偷偷在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从被窝里钻出去,给他掖好边缘。
走廊的灯亮着,他刚轻轻关上门,忽然和一个女人对上眼。两个人都愣住了。
江喻认出这是陆悬的妈妈,叫齐晓栀,一个人如其名的女人,有栀子花一样清香淡雅的气质,一举一动都优雅大方。
这个优雅的女人此时正站在走廊的另一头,手里拿着水杯,头发睡得有些凌乱,脸上写满错愕。江喻庆幸自己穿好了衣服,否则此时此刻从人家儿子房里出来,真的会像个采花大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