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上山容易下山难,虽说路途平坦了一些但颇为陡峭,一个不稳就要从山上咕噜咕噜滚下去。章婵就险些摔一跤,还是被响叔眼疾手快拽住胳膊才避免了滚下山的惨剧。
章婵尚且如此,宁远更是为难。到这时也顾不得是否文雅,他只能靠半蹲着的姿势往下一点一点蹭。前面有章文昭仍旧一手牵着他给他支撑和安全感,后面又有阿宝护着,一旦他速度过快无法控制,就会钳住他的双臂迫使他停下。
这个山,爬得宁远生不如死,永生难忘。前面还觉章奵爬山姿势像拒绝被宰的猪,这下好了,他定然也像。谁能想到有一天,堂堂公主殿下,会如此狼狈。
只不过宁远满心凄凉,其他人却不这么觉得。其中以章文昭最甚,偏以为宁远这半蹲着往下蹭的姿势透着股可爱劲儿,像极了一点点试探危险的小动物,让人忍不住想哄他又想故意欺负吓唬他。
又是小半日过去,他们终是到达了裂谷之下,近距离地观看长河自眼前汹涌而过,波涛泛成白色,溅起的水花拍击着河岸,溅落在他们脸上,像是心里的尘埃也一同并冲刷去。
尤其长河咆哮声如同奔雷,像是敲击在心间的鼓点,几乎能震慑灵魂。
“不虚此行……”章婵愣愣看着眼前的景色,喃喃道。
而章文昭与宁远皆是无言,他们透过这奔腾的河流,仿佛感受到边塞千军万马征战沙场的豪情壮志。
在这翻涌的河面上,阳光照射出一道绚丽的彩虹,又给这壮观之中加入了一些柔情,美不胜收。
几人在河岸边伫立良久,哪怕只是放空自己听涛声,也是一种享受。
然风景再美终是要离开,看看天色,再晚路更不好走且半山腰还有人在等,章文昭率先回神招唿众人,“这长河宛如我虞国之气象,生生不息,甚是震撼。不过,我们该走了。”
宁远这时才想起来,拉着章文昭往河边更走近了几步,没什么特殊的意义,就是想把手伸进河水里捞了一把,捞出一手的清凉。
章文昭一边拉着他以防他掉下去,一边也将手伸过来,感受到河水拍打在手上的力量,竟令人生疼。
“你也不怕疼。”章文昭笑道,将手上的水往宁远脸上弹。
宁远便不甘示弱,干脆撩起水花泼章文昭。
章婵蠢蠢欲动却是不敢造次,只好在一旁叽叽喳喳给宁远助威。
二人玩闹着,带路的县民瞅瞅周围几人的神色,暗自纳罕。他这一路就见这两位贵公子举止不似寻常朋友,到这时违和感更甚,终是忍不住靠近了年纪最小看起来最好哄的阿宝。
“怎么了?”阿宝见县民鬼头鬼脑的模样,带了些警惕。
“阿宝小哥儿,你们这两位主子,是、是那种关系啊?”县民脸上不自觉带了些鄙夷与不适。
一句话惹得阿宝火起,说话声都大了些,“什么叫”那种关系”?我家主子是什么关系还要你同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