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的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双手抱着脑袋，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梦中的苏暖，消失了。

整个世界，都找寻不到她的痕迹。

不但苏暖消失了，他自己也死了。

曾羽也不知道，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他揉了揉太阳穴，精神恢复了些许。

“嗯？”

扭头的瞬间，发现苏暖早已不在房间。

连同被窝里的温度，已经凉透。

“暖暖……”

曾羽一阵失神，整颗心被刺痛。

看了眼时间，仅仅不到七点钟。

他拉开窗帘，迎进了阳光。

片刻后，他出了卧室。

尽管找遍了整个屋子，都不见苏暖的身影。

曾羽心中一慌。

暖暖，你在哪儿？

他颓败地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就要拨通苏暖的电话。

拨通后，传回用户已关机的声音。

“她……还是走了……”

曾羽面露颓然，将手机丢到了茶几上。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升起的朝阳，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是背负在身后的那只手，紧紧握住，看似犹豫不决。

“到底人心最复杂，这句话半点不假！”

他苦涩的笑。

自己想留住苏暖，陪着她走完时日不多的残生。

又怕留下她，看着自己的狼狈。

看着他，一点一点，走到生命的尽头，而又无能为力。

那股痛，无异于钝刀子割肉。

对她很是残忍。

“走了好，走了，就可以忘了我！”

他咬牙，额头隐隐凸显着青筋。

话虽如此说，可心脏处的位置，却像有千百根银针扎入，疼得厉害。

“暖暖，要幸福，要开心快乐，知道吗？”

他低声喃喃，看到苏暖那双毛茸茸拖鞋，依旧摆在鞋架处。

曾羽走了过去，摸着鞋面，如同抚摸着苏暖的小脚。

除却这双鞋子，还有很多高跟鞋，摆放在鞋架上。

就像是她不曾离开。

可曾羽知道，苏暖一定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这座城市。

他深呼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了衣柜。

果不其然，里面只是少了几件衣服，还有那套婚纱。

其他的物品，依旧整整齐齐地摆在衣柜里。

哪怕苏暖住的那间屋子，她也并未带走太多的东西。

她是想告诉自己，她的人虽走，但心始终和他在一起。

另外不见的东西，就是床柜上的那张相框，相框是他的照片。

随后，曾羽看到阳台上，摆放的那个花瓶下面，压着张纸条。

“曾先生，我走了，不要找我，我会去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承诺，等着你向我求婚，跟我告白，等着你，让我成为你新娘的那天。”

“在我离开的这段时日里，请照顾好自己，若是委屈了自己，看我回来后怎么收拾你！”

“落款，永远爱你的暖暖！”

“对了，不要让这些花枯萎哦，若是将来不是用它们跟我求婚，我可不答应你。”

看完所有的内容，曾羽捏紧了这张纸条。

暖暖，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闭了闭眼。

自己昨日的种种举动，就是想留住她。

不过，他并未将话挑明。

但他相信，苏暖一定能够明白他的想法。

离开，是她的选择。

而他，又是否要尊重这个决定？

他想控制自己不要追出去。

奈何心跳速度层层加快，几乎跳出了胸腔。

就是自己的双腿，也隐隐不听使唤。

他呆呆看着纸条上的那些字，字体娟秀，似带着苏暖调皮的笑颜。

看得曾羽眼眶酸胀。

她走了，真的走了……

曾羽感受到了自己的身躯，在剧烈颤抖。

“想起我和你牵手的画面，泪水化成雨下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