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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姐症 水接蓝 7975 字 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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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尽蓝!”她鞋都来不?及脱,急忙在客厅里巡走了一圈,“你出来!”

她把塞满钱的书包甩到沙发上。

“这些钱是什么意思??!啊?!”

无人应答。

谢欺花愤怒地闯进卧室。

“李尽蓝!你他妈……”

她的话顿时噎在喉咙里。

像塞了一团梗湿的棉花。

李尽蓝端坐在床头,平静而悲伤。

他望着她,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

鲜血顺着手腕。

坠落在地面?上。

啪嗒、啪嗒。

第19章惊堂雨

谢欺花大步上前,用力掰开李尽蓝的手,把美工刀狠狠摔在一旁。

血珠溅了几粒。

看他腕间?的伤,新旧交加,斑驳如墨渍,谢欺花第一反应是他在开玩笑,她用衣袖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擦拭。

更多的血涌出来,伴随着铁锈的腥。

谢欺花终于?意?识到,他没在开玩笑。

疑惑、心酸同?愤慨,竟无?以复加。

谢欺花二话不说,给了他一耳光。

李尽蓝仿佛才?回过神来,拿另一只手捂着脸,怔怔望着她。伤害自己,他眼里却没有水光,没有痛苦,有的只是无?休止的迷惘。但手腕连贯小臂,深浅不一的疤痕,昭示着他的熟稔。

他这?样伤害过自己许多次。

而谢欺花察觉得晚极了。

她气?得浑身颤抖,李尽蓝又太无?辜,像还没睡醒。她抬手又给他一巴掌:“醒了没?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谢欺花轻蔑而嫌恶地俯视他,在黯淡到神魂都?灰飞烟灭的房间?里。突然,她拉开窗帘,让惨淡的天光照进来。

“你他妈看看!李尽蓝!你知道多少不如你们的人还在社会上苟延残喘吗?有的人连饭都?吃不饱,连床都?睡不起!有的孩子更可怜,就?和去年的你们一样,颠沛流离、风餐露宿……他们可遇不到我这?样的烂好人!”

“只有我!只有我!”谢欺花指着自己通红的鼻尖,“只有我他妈像个傻逼一样,养了你弟这?个没用的东西?,还他妈要养你!你还真以为谁都?像我这?么好心吗?你要死谁拦着你啊!”

谢欺花的胸膛剧烈地起伏。

李尽蓝晦涩地:“姐……”

“走!走!”谢欺花咬着牙拉起他,“医院!医院!难道要我请你吗?”

谢欺花拽着他上车,李尽蓝被严丝合缝扣在副驾上。晚来天欲雨,下午的明媚春光消失殆尽,只剩坠重乌云。

不断羁押、难以抵挡的。

咆哮着冲撞江畔和城池。

谢欺花一脚油门踩向雷暴里。

晚高峰,到处都?在堵!到处!

“我操!”谢欺花一拍方向盘。

李尽蓝没见过谢欺花在行驶时耐心全无?,这?是第一次;她不像以往那样用粗鲁的言语来发泄,这?也是第一次。

也是第一次她动手打他。

李尽蓝的脸颊灼烫似焰。

“姐……”他再次试探地开口?。

“滚!别叫我姐!我不是你姐!”

谢欺花攥着他血淋淋的手腕,一扯一拽,拉着他去挂号。李尽蓝感觉手腕在她收束的力道里撕裂。他嘶一声,谢欺花没有松开,看垃圾一样看着他:“痛?你现在终于?知道痛了?”

李尽蓝去科室看伤、上药和包扎,大夫看着他的左腕叹息:“年轻人啊,有什么想不开,要这?样作?践自己?”

“他有什么想不开的?”谢欺花插着腰冷笑,“一天到晚书也不读,他早在社会上烂透了!也不知道在哪里接触了什么人,谁又给他灌输了什么非主流观念,小小年纪就?学会自残!”

李尽蓝抠着绷带不言语。

谢欺花说他精神有问题。

“大夫,我看他不应该来看外科,他应该看精神科,他就?是脑子有病!”谢欺花搡他一下,“你看他搞这?个死出,当时我叫他他也不应,就?拿个小刀喇自己,跟被人下了降头一样!”

“这?个……”大夫委婉地劝说,“我还是建议家长先和孩子好好沟通。”

“我没法?儿和他沟通!”谢欺花瞪着李尽蓝,“他有病!他没救了!”

大夫心想,你这?也不像没病的样子。

“孩子是不是最?近的压力太大了?”

压力大。李尽蓝摇头,不是。

“那就?是情感上遭遇了什么……”

情感挫折。李尽蓝依旧摇了头。

“那是不是你姐太……”

李尽蓝的头摇得更厉害。

“行了!这?能问出什么呀!真是白?费我的时间?!”谢欺花不耐烦地起身,“走!我还得去接你弟放学呢!”

拿了药,出了协和医院,外面?已经下起淅淅沥沥的冷雨。离停车场还有些距离,谢欺花在大门前买了一把伞。

“真是浪费钱!”她抱怨,“医生也是庸医!最?后怎么还扯上我了?简直冤枉好人!难道我管你也有错了?”

李尽蓝打断她:“你管我吗?”

谢欺花蹙眉:“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李尽蓝只身走进雨中。

“不是,说你有病,你还真犯上了!给我回来!”谢欺花气?得把伞一摔,快步蹿进雨幕里,从身后掰正他。

“你不用再管我们了。”

李尽蓝生硬地别开脸。

“不是,你人格分裂啊?”谢欺花更纳闷了,“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被人打了?到底受什么委屈了你?”

“就?像你之?前说的。”李尽蓝心灰意?冷,嘴角重重扯下,“如果没有你,我们早就?自生自灭了,不是吗?”

“那不然呢?你当初在黑麦镇,那么难都?挺过来了,怎么现在就?……”

“那我为什么还要回去?回到那种没有人管的生活?”李尽蓝声音颤颤,夺眶的眼泪被逐渐滂沱的大雨淹没。

见过光的灰蛾,还如何回归黑暗。

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法?忍受孤单。

“……那样还不如去死。”

死,死。

谁准他?

谢欺花刚消下去的火又被点燃,直指着天灵盖。她再次扯住他,这?次用了歇斯底里的力度:“你这?个贱人!”

她攥紧他那伤痕累累的手腕,没有任何顾忌,单纯报复一样,又是泄愤。

鲜血渗出了绷带。

“你他妈死什么死?李尽蓝,亏我以为你多有能耐多能活呢!你知道吗,你就?是个废物!你弟也是个废物,你们李家一家都?是讨债鬼!你们这?一年来花了老娘多少钱?你敢算吗?!”

“我他妈还……给你们到处找学上,托那么多关系、花那么多钱!我他妈欠你们的!听着,你们姓李的兄弟俩在我家骗吃骗喝了一年,你们敢死就?完了!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别扯淡了。”李尽蓝面?无?表情,却已经撕破了一切的面?纱,露出最?真实的内心,“你压根没想着管我们,你下午还跟李纭说要把我送走。既然已经不打算养了,为什么还对我好?”

“谁说要把你送走了?”

谢欺花感到莫名其妙。

李尽蓝:“你下午在驾校,那一通电话,难道不是打给李纭的吗?”

“放屁!我不是在想办法?弄你的初中学籍吗?”谢欺花这?才?反应过来,“那个李纭又是谁?给我说清楚!”

濛濛雨幕中,两厢沉默。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消退。

“你……当时不是在和他打电话?”

“我打电炮呢!你自己听岔了吧!”

谢欺花一身的躁郁无?处消褪,像一股脑撞到南墙,结果发现这?个南墙是软绵绵的豆腐渣工程,既恼火又无?奈:“我的少爷,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李尽蓝尚且处理着崭新的信息,木讷地被推上车。谢欺花自己都?湿透了,还是先递去一条毛巾:“擦擦。”

他是病号,有什么办法?。

李尽蓝擦拭腕口?的伤。

谢欺花再次驱车上路。

“说吧,你们家那个亲戚……李云龙是吧?他怎么了?他对你开炮了?”

李尽蓝眼眶还泛着潮红,一边整理着思绪,一边阐述着表叔李纭的事。

说到李纭以未成年家教这?事威胁他,谢欺花没忍住,骂了一句极脏的。

“他有病是吧?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说?我早晚要派人去弄死他!”

李尽蓝低声说:“我怕你觉得……”

“我没觉得!你别老恶意?揣测我!”

谢欺花最?烦他这?样:“钱钱钱,我早就?和你说了,年轻人别掉进钱眼里!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我是不是早告诫你了?我早劝你找个学上,你不听,结果把自己整抑郁了都?!”

“还好你姐我未卜先知,给你把学校的事儿搞定了。以后呢,你就?别做你那破家教了,收拾心情好好读书!”

李尽蓝迟疑:“那钱……”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生怕他不信,她把兜里的手机扔给他:“你看看我的银行卡余额。”

李尽蓝擦净屏幕上的水渍,点进界面?一看,入账两万元的消息弹出来。

“放心吧。”谢欺花盯着路况,“既然你们俩喊了我一声姐,那我就?能供你们一天吃穿、让你们上一天学。”

“……谢谢。”李尽蓝为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无?端的误会和猜忌感到局促。

车窗外,晚春雨还下个不停。

像青春期那纷扰无?序的心绪。

谢欺花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最?后忍不住嘲笑:“行了啊,窘得耳根都?红了,这?事过了,别再想了。”

“好。”

“以后也别再弄自己了。”

“嗯,以后再也不会了。”

“也别再搭理那个李云龙了。”谢欺花抬了抬下巴,“让他自生自灭。”

“好。”李尽蓝说,“自生自灭。”

“要是他还敢来骚扰你,你就?给我打电话。”谢欺花大拇指朝自己,“敢欺负我的兵,我看他是活腻味了。”

心结被解开,李尽蓝也轻笑了起来。

“待会儿回家啥也别和你弟说啊。”

才?不会呢,太丢脸了。

“……我不会说的。”

谢欺花又开了一会儿车。

李尽蓝低头看手腕的伤。

“疼不疼?”谢欺花习惯在打个巴掌后给颗甜枣,“我这?段时间?太忙了,都?没怎么管你们,也是我疏忽了。”

“没有。”李尽蓝心如明镜,“是我自己的问题,没有处理好这?些事。”

“你一个孩子,你能处理得好什么?”谢欺花再一次纠正他的思想。“遇见困难,找姐姐,说三遍。”

李尽蓝老老实实背诵了三遍。

“不能光说,要记在心里。”

“我记在心里。”李尽蓝顿了顿,“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谢欺花脸色一变:“……坏了。”

电话响起,是李平玺打了过来。

声线浸染可怜可爱的哭腔。“姐姐,雨都?停了,你怎么还没来接我呀?”

第20章那小的

“姐!怎么这么慢!你干嘛去了?”李平玺委屈巴巴,像被谁遗弃在这儿?的小狗,“哥?你们?怎么淋湿了?”

李尽蓝垂眸不语,谢欺花已读乱回。

“路上遇到,就随便淋了一会儿?。”

“什么叫随便淋了一会儿??怎么说的和洗澡一样?”李平玺十分担心,“你们?俩怎么出门也不知道带伞?”

“行了,话多了啊。”谢欺花掏着?耳朵,“还轮得到你来教训我?了?”

谢欺花拿出一根烟才想起这是公?共场所,于?是叼在唇间,“听你哥说你想去外面吃?正好今天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呀?”李平玺喜笑颜开,“是你愿意给我?买手机的事吗?”

“买个屁!快考试了,别给我?搞那?些有的没的啊,把心思花在学习上。”

“姐,可你答应过我?了!”李平玺朝她撒娇卖萌,“你说过我?考上二中就给我?买的!你答应了就不能骗人呀!而且我?同学家长都说好了给他们?买,就我?没有,这也太没面子了吧!”

谢欺花没好气?道:“那?也得你考上再?说!再?说,你怎么知道那?些家长考完给不给孩子买?说不定人骗你呢。”

“他们?会买的!都答应好了!”

“答应?哼,答应值几个钱?”

“平玺。”李尽蓝出声提醒。

谁料李平玺竟然?嚎啕大哭:“你们?谁都有手机!就我?没有!平时放了学我?也没地方去,只能一个人呆在家里!你们?成天忙工作!谁也不回家陪我?!我?想要个手机都不行!呜呜呜!”

谢欺花蹙眉:“哭哭哭,烦死了。”

李尽蓝对?于?弟弟的苦恼也很无措。

他记得李平玺以前没这么不懂事。

“行了,买买买。”谢欺花被熊孩子吵得头疼,随口?胡诌,“我?跟你说,你哥这次回来就为了给你买手机。”

李平玺立马不哭了,眨巴着?水汪汪的小鹿眼,满怀期待地望向李尽蓝:

“她说的是真的吗,哥哥?”

李尽蓝困惑并迟疑着?,透过后视镜,和谢欺花那?似笑非笑的视线对?上。

“我?还骗你不成?”谢欺花抿着?烟,“你是不是没翻过你哥的书包?”

“没有……里面有什么?”

李平玺被哄得一愣一愣。

“你回家看看,都是给你准备的。”

李平玺一回到家,就急忙去翻李尽蓝的书包。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

“哇!哥!你发财啦!”李平玺满眼都是红钞票,“这得有多少钱啊!”

“财迷一个。”谢欺花吁着?烟,“多少钱不重要,守得住才是最重要的。像你这么个混账玩意儿?,学校上最贵的,文具挑最好的,连手机也要买最时兴的,以后指定也是个败家子。”

李平玺选择性地听话,又问哥哥:“这些钱都用来给我?买手机吗?”

李尽蓝又看谢欺花,谢欺花说是啊,既然?要买就买个好的,耐用一点。

“那?我?们?现在就去买!好不好?好不好嘛?”李平玺围着?两人跑来跑去。

“先去吃饭。”谢欺花说,“你哥中午没吃,饿到现在。你个大孝子!”

上了晚街,李平玺迫不及待地跑在最前头,在每一家手机营业厅前驻足。

“你看看你弟。”谢欺花这时候懒散地侃道,“就跟狗闻到屎了一样。”

粗俗的比喻,却又生动诙谐。

李尽蓝以前不认为这很好笑。

现在却忍俊不禁。

他笑时,短促浓密的眼睫轻轻柔柔撇了下来,拢住漆黑通透的瞳。整个人卸下奔走的疲态,多了少年的活泼。

谢欺花心想这才对?嘛。

孩子就该有个孩子样儿?。

吃饭时谢欺花才宣布喜讯:“你哥有学上了,不用再?去外地当?家教了。”

李平玺一把抱住了哥哥,真的吗真的吗,该不会是骗他的吧,问个不停。

谢欺花捉弄他:“这个不是骗你的,刚才说给你买手机才是骗你的。”

李平玺嘴一瘪,晶莹剔透的热泪在眼眶里打?转,又无可奈何地忍住:“我?哥有学上就好,我?可以不要手机!”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哥俩好。”谢欺花叹气?,“手机也会给你买的。”

到了手机营业厅,李平玺立刻屏息扑向柜台前,眼眸一眨不眨盯着?里面。那?模样,像一只正在捕猎的小猎豹。

“要不给你也换一部?”谢欺花问。

“我?的还能用。”李尽蓝客气推脱。

半小时后,三人走出了营业厅。

李尽蓝还不适应这崭新的手机。

“我?都说了,我?的还可以用。”

“正好一人换一部。”谢欺花说。

“我可以用你们的旧手机……”

“行了,老娘供你们?上学都供了,还买不起一个破手机了?”谢欺花恶狠狠地瞪他,“少给我?整这个死出!”

李尽蓝只好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看着?弟弟蹦跶的背影,他又轻声说:

“你太宠平玺了。”

“对?你弟好点也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尽蓝:“平玺还小,一些观念还需要教。没必要他一哭闹就给他买。”

“那?怎么办?我?这边一天到晚都在忙工作,你人又在外地,没有办法。”

“那?也不能……”

“早就说了孩子我?不会教!”

谢欺花流露出浓厚的不耐。

“……都是我?的问题。”

李尽蓝低头看着?鞋面。

谢欺花叹息一声,心想这孩子这么懂识人眼色,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耐心教你弟,而你暂时也没精力去管他。”

谢欺花说起自己的事:“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的,亲爹呢,不知所踪,亲妈呢,又忙得很,咱爹一年到头就来看我?几回,其余时间都是我?一个人。”

“我?懂平玺的那?种感觉,他需要亲人给予关爱。小孩子嘛,又很麻烦,你得学会用爱跟他打?交道。如?果没有,就只能在物质上多补偿他一点。”

“我?小时候就很羡慕家里有钱的同学,买什么最新款的随身听啊,游戏机啊。”谢欺花轻易地剖白?了自己,“现在看来,我?给你和平玺买手机,其实?也是为了弥补当?年的自己。”

此时,李尽蓝能做的只有聆听。

“你不会懂的。”谢欺花摆手。

“你们?以前是少爷,再?怎么也比我?们?有钱,想要什么都有,体会不到我?们?普通人的生活。”谢欺花抬颈欣赏着?晚星明朗的夜空,“我?没想到命运这么残忍,也很公?平,对?你们?也是。”

“……也许命运就是这样。”李尽蓝敞开心扉,“我?和平玺,我?们?已经接受了现在的生活。你能收养我?们?,供我?们?上学,我?们?已经心满意足了……我?们?会好好读书,好好报答你的。”

“你倒是有可能。”谢欺花顿了顿,“你弟那?蠢萌的尤物,算了吧!”

说罢,她在夜风里低笑起来……

两年后。

“看到线就右打?死,右打?死。”

谢欺花咬着?烟,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学员紧张地拨弄着?方向盘,眼看车轮已经压线了,谢欺花再?一次发了怒。

“右打?死!你听不懂人话吗?!”

学员赶忙多打?了半圈。

谢欺花这才缓和脸色。

“诶,谢教练,火气?那?么大呢?”老张过来,“老远就听见?你在吼人。”

“这大冷天的,在这里教了一下午的侧方停车,还是教不会!”谢欺花瞪了一眼男学员,“像个勺货一样!”

张教练递着?烟:“你这还好,高教练车上两个大学生,把车给撞翻了。”

“卧槽!”谢欺花的手抖了抖,烟灰落在裤腿,“没事吧?严不严重?”

“两个女生都没什么事,系了安全带的。车有点严重,前盖得换了。”

“我?说的就是车啊!”

谢欺花的心在滴血。

车里的男学员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嘿嘿笑起来。谢欺花一拍车窗:

“很好笑吗!你跟她们?有区别?!”

学员顿时不笑了,低眉顺眼地练车。

“真是五十步笑百!”谢欺花嘀咕。

不远处冒出黑烟,谢欺花过去一看,高教练正对?着?破铜烂铁的车犯愁:“本来要去年检了,也是遭业。”

谢欺花:“车遭业还是人遭业?”

高教练苦笑:“老子的钱遭业!”

谢欺花想了想,又问:“咱们?的教练车不是还没到六年吗?免检的呀。”

“有两辆雪铁龙是从北京带过来的老车。”高教练叹息,“八九年了。”

旁边两位女学员手足无措,只好在原地玩手机缓解尴尬。“行了。”谢欺花问,“你们?手动挡还是自动挡?”

“自,自动挡。”

“去找张教练。”

人走后,谢欺花用胳膊撞他:“别叹气?撒,待会下工去打?边炉。我?听那?谁说,这边开了家正宗的新疆烧烤。”

谢欺花计划得很好:“把小齐叫上,再?定个房,吃完饭正好去打?牌……”

“个狗!”高教练想起这个就来气?,“他那?个人牌品很差!输不起!”

“那?他就是这样的人么……”

谢欺花又凑近,说了些什么。

两人坏笑起来。

高教练:“你这话当?他面说呀!”

谢欺花说不敢,这时电话铃响。

是李平玺的班主任打?过来的。

“你好,请问是李平玺的家长吗?”

“我?是。”谢欺花问,“怎么了?”

“你们?家孩子晚自习又翘课去网吧,他现在在办公?室了,你过来一趟。”

谢欺花犯难,心里火气?直直蹿,却只是捏着?眉心,说一声“知道了。”

“又是你家那?个小的?”

“是啊,这都第三回了。”

“要我?说他也是没良心,你这个当?姐的起早贪黑挣钱供他读书,他倒好,一天到晚课也不上,净往网吧跑!你说,第一回还能说他不懂事,第二回、第三回……他这也太搞邪了!”

谢欺花面色冷峻,闷声抽着?烟。

“你没搞懂。”她拍散了烟雾。

“是这个月的第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