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Q版敖胤之眨巴眨巴有些圆的凤眼。
张坤水虽然这一瞬间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但是不得不说敖胤之的脸放在哪儿都挺赏心悦目。
“这是哪个智能设计师设计的，果然敖胤之的脸，就是一张完美的极品建模脸吧？看看这，说不定在星际都大众化普及了。”张坤水暗咐。
“小龙，你自我介绍一下。”张坤水压下心中的疑惑。有些事情就算他想得再多也无用，在无力解决的情况下，想多了，只会是负担。
“好的主人。”Q版敖胤之立刻收起故意扮萌的模样，一本正经的仿佛一为老式管家一般开始介绍，随着他的介绍，一幅幅的飞艇内部构筑图也出现在张坤水眼前。
也让他了解到，这艘飞舰并非他以为的那么简单。
这艘飞舰的等级暂且不说。反正，介绍了张坤水也没有可对比的。
但就它本身配比地位而言，这艘飞舰给他就是直接将他从地球贫民，拉升到星际高等贵族。
张坤水：……忽然有点不敢去仙界了怎么办？
“……三生号一共有三层。总面积三百六十平方公里。可同时容纳二十万人。
……三生号虽然是一艘私人性质的飞行战舰，但它却是以超级战舰规格设计并制造的。另外，应定制者要求，它还特殊设立了三个主控室。
三个主控室都可以完全控制整个飞舰。
当然，正常情况下，飞舰的第三层才是主控室所在，也就是主人您现在所在的这间控制室。
……飞舰的三层，基本都分为了控制室，能源室，机甲智能储备区，居住区，活动区和种植区等。
但最大的种植区在底下一层，最大的居住区和能源室是下面的二层。
……
作为一艘准永恒级别的战舰，它不仅可以随主人意愿变换大小，形状，以及隐藏身形等，它还可以在能量充足的情况下，发射三次神圣级别的攻击，抵御三次神圣级别的攻击……。”
张坤水：咦，这和那个短发青年说得不一样。对面明明说，这艘战舰可以抵御三次准圣级别的攻击。
“……不过主人，您的三生号，由于能量限制，目前仅供您能在太阳系内娱乐性，短距离飞行一百二十万次。”
张坤水：一百二十万次，就算一天飞十次，他也能飞三百年了吧？
“当然，如果您能暂时关闭一层，二层，以及三层的灵植种植，仙植供养，灵兽养殖和减少智能机甲人的能量供应，三生号内的现存能量可以维系三生号在银河系内任意来去一千年，以及时空跳跃回归@#$一次。”
“什么？……”张坤水：乱码？
“@#$……”
张坤水：真是乱码。看样子天外天的具体地名是不能随便泄露的。
“种植区能种植普通灵植吗？”
“可以。”
“那就在三层留下十亩，其他全部封闭。”
“好的，主人。”
“智能机甲人留两个相当于天仙级别的，充满能量，其他全部封闭。”
“是，主人。”
“活动区是不是有修炼室？”
“是的。”
“留下一间设备齐全的，其他同样封闭。”
“好的。”
“除了控制室，能源室，一间距离控制室最近的休息室和我刚刚说的留下，其他全部封闭。”
“好的主人。”智能小龙说着，片刻就回道，“主人，已经为您关闭了三生号百分之九十五的能源消耗。您目前整艘战舰的能源消耗仅为百分之五。按照此能源消耗，您可以时空跳跃回归@#$一次，还能有剩余。不过鉴于您目前只是凡人阶段的修炼中，不建议您回归@#$。”
张坤水：……
“啊哈！”张坤水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来。昨晚上为了感应什么机缘，他让飞舰带着他去月亮附近蹲了一晚上。
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之前那种感觉，愣是没再感应到。
这就算了，他明明都金丹了。不说一晚上不睡，就是一个月不睡应该都没什么。
可他刚刚回到地球上，还没等天亮，人就困的不行。原本还想等张千雪出门什么的，特么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还是被厨房传来的鸡蛋面条供给诱惑醒的。
“你在家？”听到屋门打开声音的张千雪快步从厨房出来，就见失踪了两天的小妹，打着哈欠从屋里走了出来。
“嗯啊。”张坤水努力想要睁开像是要粘连在一起的眼睛。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啊哈，今天早上。”
“这两天你干嘛去了？”
“没干嘛，就是去附近转了转。看看行情。”
“你出门怎么不说一声？”
“……忘了。”
“……”
第052章
忘了？
很好。
张千雪如果能够化身喷火龙，一定会直接把对面说话轻描淡写的人给烧成灰了。亏得她担心了这么久。人家根本没把她们姐妹仨当回事。眯了眯眼，看着对方那张睡意惺忪的绝美脸蛋，真得是越看气越大。
“啊哈！”绝美脸蛋主人毫无自觉的打了个无辜又娇憨的哈欠。
张千雪一瞬间只觉得气血冲头，可惜她的血脉压制，只对家里的老五老六有用。此刻再气也只能恨恨地咬牙转身继续做自己的饭。
不过，等她端着大海碗，看着小妹渴望地瞅着自己的鸡蛋面条，她还是很快意的。
“不好意思啊！”张千雪茶里茶气道，“不知道你在家，就没做你的份儿。哦，对了，家里没有现成的面条了。我这是自己擀的，刚好够我自己吃。”
张坤水不自觉吞咽了口口水：自己擀的面，吃起来一天很劲道吧？
张千雪大大吃了一口面条：“嗯，还是自己擀的面条好吃，挂面怎么做都不是这个味儿。擀了半个小时呢。”
张坤水：……
张坤水看着自家三姐‘吸溜吸溜’一口，又‘吸溜吸溜’一口，那看着就劲道的面条在她的筷子上弹啊弹，之后又在碗里裹上一层浓白的鸡蛋小白菜汤水，再被送入口中。
这不仅是闻着鲜香，看着也香啊。
张坤水不自觉又吞咽了口口水，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三姐这是在生气。
可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的错，怎么道歉都是错。
但是不道歉也是不行的，只能仗着自家亲姐弟的血脉联系，不要脸的干笑道：“三姐，对不起啊。”
张千雪：吸溜吸溜。
“我那个当时就想着既然花了这么大一笔，自然要狠狠捞一笔，这不就飘了吗？这一飘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
“三姐，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弟一次。下次我要是再出门，肯定提前跟你们说。”
张千雪吸溜的动作一顿，鄙视道：“小弟？张坤水，你是男的吗？”
张坤水：……行吧，他说错话了。重要的是，他家姐姐里，除了大姐，没人知道和相信他是男的。
“嘿嘿，是我痴心妄想了。”
“丢人现眼。滚。”
“好嘞！”张坤水麻溜的‘滚’去了厨房，肚子正饿着呢，怎么可能滚去别处。
可惜了，空间里的天河鱼在凡间吃不了。有三姐在厨房，对方还生着气，他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偷渡私货。
否则，他们本来就脆皮的姐‘妹’关系就真得哄不好了！
张坤水在厨房转悠了一圈，实在没有太多选择。只能借着舀面的机会，偷渡了在天庭种植的初级灵麦制成的面粉，一顿操作之后，做成了劲道的拉面。
汤底也因为条件限制，同样是简单的鸡蛋小白菜。
吃着鲜香劲道的鸡蛋汤拉面，张坤水不知足的扫视厨房，要是能再来点萝卜丁就好了。
可惜，这年代的食材用料实在太少了。
两天不在，之前他留下的干货吃完之后，家里厨房现在除了他留的几斤大米白面，就是几个姐姐高价买回来的几斤玉米面，几个红薯，几颗土豆和一个南瓜。
小白菜和鸡蛋的数量不多，他估计是他三姐今天刚从外面带回来的。
“看来得想办法弄一批萝卜出来腌制点萝卜条什么的，要不然这吃饭连个咸菜都没有。”张坤水心想着。
城市不同于农村，他们家有一个勤劳的妈妈，每年多少还能吃点咸菜。再不济还能上山里他外公家去搬一罐子他外婆的拿手辣椒豆豉酱。
城市却是什么都限量供应，没条件的话，你高价都买不到，更别提是大量购买之后腌制了。
吃完饭，张坤水本来想跟张千雪打声招呼出门逛逛，然后借机偷渡点东西出来，他可不想晚上就吃没什么配菜的红薯稀饭。
只是还不等他出门，哈欠就一个接一个，阵阵疲惫迅速抽空他的身体，眼睛也跟点了502似的。
张坤水努力与瞌睡斗争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打道回卧室床上躺平。
至于食材。
迷迷糊糊中，他已经想好了，等他睡饱了，就从屋里背一麻袋萝卜出去。反正几个姐姐也不敢进他这屋。
再次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还是被厨房飘散出来的阵阵饭香给诱惑醒的。
张坤水：……
看来，他是高估了自己。
张坤水提着半袋子‘特意挑选’出来的‘歪瓜裂枣’萝卜，以及一份用天河水和竹炭灰清洗干净的猪大肠和猪肺走出正房。
当此时，他五姐正蹲在东厢房门口，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家里那把杀人都够呛的旧菜刀削着老南瓜。
张坤水：红薯稀饭就已经够甜了，为什么还要炒老南瓜当菜？
“小妹。”张明明听到声音抬头，就见张坤水提着一个麻袋，和一个草编框子从屋里出来。
“五姐，晚上菜炒了吗？”
“还没有。”张明明停下来，甩甩自己用力过度的手腕，“晚上就一个鸡蛋青菜汤，三姐说等老六回来再做。这个南瓜，她想做成南瓜饼吃。”说话间她已经看到自家小妹提过来的篮子里是什么了。
一大串猪大肠，一个猪肺和一些长线椒。
“小妹，你在哪儿弄的？”张明明惊喜交加。她家六妹也是个为了吃能够特别钻营的人。曾经她们俩就干过去市屠宰场蹲点，搞猪杂的事儿。
毕竟，想吃肉，没有肉票。人家连肉沫都不会卖给她们。
可是逢年过节还好，有时候能高价弄到半节肥肠，几根没肉的大骨头什么的，其他时候，她们连猪毛都看不到。
“当然是山人自有妙计。”张坤水笑着将草篮子递给她，“帮我去焯下水，晚上吃爆炒肥肠，猪肺炖萝卜。”
张明明将篮子拿近，满脸喜悦的低头闻了闻：“你已经洗好了？”
“那当然，否则拿回来洗，又臭又麻烦。”张坤水说着接过对方手里的菜刀。
张明明也没有拒绝：“那我去焯水。”
“去吧。顺便再凉拌个萝卜丝。”
“会不会太多了？”
“就这天气，不吃也只能扔掉。”
张明明看看天，这几天温度高得出奇，连他们车间干活，都必须每隔一段时间休息一下，否则就会有人中暑。
张明明带着草篮子进屋后，很快里面传来张千雪的声音，对方同样很惊讶，但是说出来的话就有点‘婆婆妈妈’：“真是手里有点钱就不是她了。我看不把手里那点钱花完，她就浑身长毛。”
“嘿嘿！”张明明不好说什么，只能干笑。
快七点的时候，张丽华才坐着她好姐妹王荣荣的自行车从外面进来。
进门闻到肉香，两人眼睛一亮，着急忙慌的停了自行车，就往厨房里窜。
等看到一大盆切好的，正等着下锅的线椒和肥肠，还有在锅里炖着的猪肺萝卜，两个人就不自觉吞咽口水。
“你们至于吗？”张千雪忍不住白眼两人。
张丽华点头：“至于。”
王荣荣：“对，没错。”
张丽华：“天天吃肉，我都嫌少，何况好不容易才能吃一顿正经肉。一整个猪肺哎，还有一整副的大肠，今晚上我要吃个够。”
王荣荣：“三姐，可怜可怜妹妹，我就前几天在你们这儿吃了一顿肉，除了这个，我都一个月都没吃到肉了。我要蹭饭。对了，我妈让我给你们带得酱豆豉。”说着跑出去门去，不一会儿就抱了一个两三斤的小罐子进来，“我妈说你们出门在外，肯定没带着玩意儿。这东西用辣椒随便榨榨，早上和晚上吃稀饭的配菜就有了。我们家今年马上就要做新得了，这罐子就让你们姐妹四个帮忙吃吧。”
“正好，我还说酱油的味儿不够。”张坤水将最后一锅南瓜饼铲出锅，“用这个爆炒肥肠才够味。”
“是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我是个有口福的。”王荣荣嘻嘻笑着，又忍不住吸溜吸溜口水，肉味真是太浓郁了。
这年代人缺肉缺油严重，别看王荣荣家庭条件还算不错，可城市格局在这边，他们家就算有票，也不一定买得到肉。
张丽华伸手拿了俩南瓜饼，自己一个，好姐妹一个，大大的咬上一口，软糯香甜的她美得不行：“小妹，你这厨艺，我感觉比外婆做得还好。”
张千雪：“有本事，你过年回家当着外婆的面儿说。”
张丽华：吃饼吃饼。她可是外婆最喜欢的外甥女，外婆为此每次都会多给她山枣子，山核桃，还有山楂串，她可不想失去这份宠爱。
吃着饼，张丽华又发现五姐在不停的切切切。得知是要做腌萝卜之后，立马三两下吃完手里的饼子，换手去帮忙。
王荣荣为了蹭饭，也积极的与好姐妹同甘共苦。
三个人换着切，在肉味的驱动下动力十足，肥肠出锅前，就把要腌制的萝卜切完了。
张坤水知道这年代人缺油，尤其是荤油。而他也不喜欢那种把肠油刮得干净的肥肠清理法，所以在清洗肥肠的时候，直接用仙界灶灰，面粉，再加上法术，一整副大小肠洗下来，上面想有脏东西也难。
如今经过去腥，和简单卤制，再来个大料爆炒。
仅仅是爆炒出来的油，就让一屋子的人口水直流。
晚饭的时候，大家连南瓜饼都顾不上吃了，就着一锅红薯稀饭，一盘凉拌萝卜丝和两大盆荤菜，吃得酣畅淋漓，幸福满足。
王荣荣走得时候，张千雪将提前给打包好的一盒线椒大肠和猪肺炖萝卜递给她：“荣荣，帮我谢谢你妈，不知道她喜不喜欢猪杂，你带回去试试。”
王荣荣摆摆手：“三姐放心，她要是不喜欢，我帮她吃。唉，就是怕今儿星期天我弟也在家，我到时候可能连舔盘子的机会都没有。”
张丽华疑惑：“你没吃饱？你今晚上可和我抢了很多次啊！”
王荣荣白眼：确定是好姐妹无疑了！
还好意思说，虽然她也吃撑得不行，可她怎么也算半个客人啊，结果这家伙吃肉的时候，那真是毫不退让。
“今儿星期天，外面人多，你们就不用送了。”王荣荣推着自行车边说边往外走，忽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对了，差点忘记了。我妈说你们在厂里买碎布的事儿被人传出来了。街道办那边还传言，有人想要举报你们投机倒把。还有人看你们安安稳稳住进来这个房子，就眼红起来了。所以，这段时间如果你们要做什么，尽量小心点。”
张千雪蹙眉点头：“帮我谢谢婶子的提醒。”
王荣荣推着车子，一遍往外走，一边道：“谢什么，这不是已经谢了吗？走啦。”
第053章举报
“是谁他娘的这么缺德？”张千雪咬牙切齿的咒骂，想到今天拿出去偷偷卖掉的几双婴儿鞋，拼花小裙子以及小布包，头花。心里就遽然戾气横生。
她在城里找了多久的工作，就被人看了多久的白眼，如今好不容易能弄点钱，眼看也算有出路了，怎么总有人跟她过不去？
张丽华目光恍惚的盯着大门口，想着王荣荣的话，晚上吃肉带来的好心情消失的干干净净。虽然厂子里的确有那么几个人想把她搞走，但她工作认真，那些人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她的把柄。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就买了几十块钱的碎布，就被人盯上了。还有人想要举报她。
“要不，要不，我们把，把剩下的碎布丢了吧？”张明明打了个冷颤道。
她以前在大河公社读初中，在县里读高中，可能因为他们县城比较落后的原因，她并没见到多少批斗的场面。
就算见到，也顶多是一些人在群情激昂的时候丢几块石头而已。
可自从去年来到城里做临时工，那真得是隔三差五就能目睹一场血腥又残忍的批斗大会。
那些被批斗的人，不管是男人女人，老的少的，一旦被推上台，就会被那些人像是打畜生一样往死里打，打的血肉横飞都不停手。
打残了算幸运，打死了那些人就胡编乱造个理由让围观的人扔石头砸尸体，直到把尸体砸的血肉模糊，才像拖死狗一样拖去挖个坑随随便便埋了。
今年看着批斗大会少了，可时不时就能听到谁谁谁家被抄家的传闻。
那些红袖箍听说根本不管什么真相不真相，据说只要有人举报，他们就上门，一顿搜索之后就是打砸，就算之后被公安调查发现是被人陷害的，那些被举报被打砸的人家也只能自认倒霉。
“丢什么丢？那不是钱买的？”张千雪心里存着一丝侥幸。
那些碎布小玩意她之前看不上，可是带出去，生意真得出奇的好，两天就赚了七块多钱，如此下去，不说多的。她能保证一个月至少赚五十块。比制衣厂和纺织厂的正式工工资还高。
“可是……”张明明胆子小，之前看过一次批斗大会，她吓得几天都睡不着，后来连续几次，她差点没吓得直接跑回老家。
如果不是知道家里给她们找工作太不容易，她可能已经家里蹲了。
“不是你出得钱，你不心疼怎么的？还是最近吃老七的好东西吃多了，让你觉得他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我，我没有……”
“丢了人家就不举报你了？”
“……”
“说不定丢了正好落人家的把柄，好让人家说你做贼心虚。”
张坤水慵懒地靠在西厢房门口，眼看三姐和五姐要吵起来，这才拖着个大大的哈欠开口：“要不先把东西放我屋里？”
“放你那边人家就查了？”张千雪没好气道。
张坤水叹息：“如果真那什么，查肯定是会查的。但都堆你们那边也不好。”说着就往西厢房去。
张千雪想了想觉得对方说得不错，就跟着去帮忙搬运。
最后西厢房只留下两袋半的碎布，其他都搬运到了正房。
但是张千雪在进了一次正房后，后面说什么都不进去了，和张丽华一起，只把麻包拖到门口就算了。
“怎么了？”张坤水一脸‘莫名其妙’。
张千雪蹙眉看他，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到底没说什么。
张坤水也没多问，为了不让三姐发现异样，他刚刚特意在对方进门前，先一步进屋放了一些东西出来。
至少，准备拿出来的缝纫机，骨架自行车，都让张千雪看到了。
不过，为了不让对方看清楚，他悄悄‘吹’了几阵阴风。
张坤水：三姐，抱歉了，咱们还是继续保持完美距离吧。
王荣荣的提醒，着实让张丽华和张明明提心吊胆了好几天，两人不说在厂里看谁都像是要举报她们的人，为了混淆视听俩姐妹还特意用碎布做了两张床单和被罩出来。
张坤水也怕真被人盯上，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处事原则，连续半个月都没再拿一点荤腥出来。
但是有了之前拿出来的萝卜，以及被他‘存放’在正房的土豆，洋葱等，他们每天的菜色也是不错的。
相比三人的谨慎，张千雪的胆子就大多了。
张丽华和张明明害怕被抓不帮忙做手工，她就自己每天学着踩缝纫机。精致得小件做不了，可是像枕套，小儿包被，碎布枕头等简单的，她本来手工就会的，几次之后也是手到擒来。
如此短短二十天，就被她赚了一两百块钱，还有不少票证，物资等。
“姐，要不歇息两天？”张丽华咧嘴干笑，“我这几天总觉得心里嗖嗖的。”
张千雪翻了她一眼：“就你这老鼠胆，你和老五天天都嗖嗖的。我看你俩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要是不行，你们俩还是另外找地方出去住吧。”
“那不能，那我和五姐成什么了。”张丽华坚决的摇头，她刚刚才从老七手里得到了一辆自行车呢，虽然是旧车组装的，可她也算是有车一族了，厂里不少人看到，都跟她打听呢。
这个时候抛弃三姐和老七，不说外人看不起她，就是爹妈估计都不会再让她进门了。
“行了，我都是乔装了在火车站，汽车站和别处卖，距离这边远着呢。”张千雪夹了一筷子辣炒土豆丝，瞥了眼死气沉沉的张明明，“我还没那么傻。某些人也不必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小心翼翼扒着饭，不敢抬头的张明明：……
“啊哈！”张坤水没理会三姐妹的对话，反正家里他最小，最没发言权。与其跟几个姐姐在无关紧要的话题上争论，他还不如好好吃饭。只是才刚吃完一口土豆丝，就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张坤水皱皱眉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从仙界回来，他就天天打瞌睡。搞得他想跟着三姐一起出去赚钱都不行。
索性他也就是每天瞌睡多一点，不瞌睡的时候，还能利用织女们教的织云仙法，制作不少东西出来。
就是织云仙法到底不是凡人的东西，那些碎布被他拼接之后，完全是‘天衣无缝’，看不到接口。
“这段时间制作的那些玩意，看来得找个好地方出手。不然就亏了。”张坤水一边吃饭一边琢磨。
目前他心里已经有好几个出货地点，一个是首都，一个是龙城，还有湾岛和北极熊。
“老七，你确定不去医院看看？”张千雪蹙眉看着七妹。
这也是个倔脾气的，半个月前她就说，这打瞌睡的样子肯定是怀孕了。
结果人直接在饭桌上喷了，还大笑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不可能能连续近一个月天天哈欠连天的。
“不用。”张坤水顿了一下，直接拒绝。
“行吧。”张千雪也不强求。毕竟那个知青走了一个月了，也没说寄回来一封信，一个电话。
这个妹妹的婚姻怕是名存实亡了。
对方这会儿自欺欺人什么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张坤水继续吃饭，心里想什么没人知道。
今晚的菜色是半个多月来最好的，除了张千雪用一条小儿裙子换到的鸡蛋外，还有一道用枕套换到的腊肉。
为了不便宜那个‘未知’，除了几个鸡蛋，一斤的腊肉直接用萝卜干一次炖了。
而为了配这道菜，张坤水特意煮了大米饭。
“砰砰砰……”院子门被人暴力敲响的时候，‘姐妹’四人已经吃完晚饭在聊天。
听到那咚咚咚的敲门声，四人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什么。
张坤水看一眼面色苍白的三姐，以及坐在那边吓得瑟瑟发抖的五姐和六姐道：“我去开门。”
张千雪一个激灵，猛地起身。
张坤水一把按住她道：“害怕的话，就呆在这边。没事的，相信我。”
“……”张千雪没有说话，可是看向张坤水的眼神，却写满了恐惧和无助。
张坤水觉得这傻大胆好笑的同时，心头又莫名一酸。
“坐好，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座位。”张坤水说着，将人强行按回了椅子上。
张千雪看着他，眸中泪光闪烁，僵硬着身体，却还想挽留：“……”
张坤水拍拍她，又对张丽华和张明明道：“五姐和六姐也是。”
“小，小妹，我，我和你一起。”张丽华牙齿打着摆子道。
张坤水噗呲笑了下没理会她，直接出门，并顺手关了门。
屋内的三人眼看房门被关上，惊慌的想要起身，却发现她们无论怎么动，都站不起来。
“开门，开门，快点快门。”厚重的院子大门被砸的摇摇欲坠，来人的气势汹汹，杀气腾腾，仅仅通过声音就能分辨。
张坤水却一副没感觉到的模样，缓缓走了过去打开了院子大门。
院子大门打开的瞬间，五名红袖箍，和一个有些面熟的中年妇女就洪水猛兽一般蛮横的闯进了院子。
张坤水动作迅速的退到了一边，这才避免了被人推搡。
“街道办的林科长怎么跟他们扯到一起了？”门外，一群隐没的黑暗中的声音小声的议论。
“听说……”
走在最后的中年妇女讥讽又得意的瞪了张坤水一眼，这一眼让张坤水读到了很多东西。也立刻想起了，他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
街道办？
他‘隐约’记得，之前王荣荣母亲带着他去办理租房的时候，这个女人看他的眼神就莫名带着敌意。
他当时还以为对方是嫉妒王荣荣母亲，现在看来，人家可能是看上了这座院子。
“啊！”忽然一道男人的尖叫在院子里响起。院子里本来还亮着的东厢房的灯光遽然灭了。
与此同时，整个院子被绿莹莹的光芒照亮，顺着这绿莹莹的光芒，不论是院子里的人，还是院子门口跟着来看热闹的人都看清楚了，正房走廊下摇摇晃晃密密麻麻的吊了好大一排‘吊死鬼’。
看清楚‘吊死鬼’的瞬间，院子里外都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恐惧尖叫声。
“啊！”
“妈呀！”
“鬼啊！”
“啊——”
第054章大型举报现场
张坤水努力压住想要翘起的嘴角，装得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借着头顶星光看着院子里的光景。只见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五个红袖箍，此刻正被几个飘在半空中的‘吊死鬼’，以头朝下，脚朝上的姿势掐住了脖子。
门口刚刚走进院子，此刻反应过来就想要逃跑的林科长，也被一个‘吊死鬼’用一根黑红的绳子套住了脖子往回拖。
“啊……”林科长张大嘴尖叫，却只能发出了气音。
“救命，救……”唯一能喊出声音的一个红袖箍，才喊出了三个字后就只剩下挣扎了。
‘吊死鬼’太多了，它们三五成群的爬在五个红袖箍和中年大妈林科长身上，面目狰狞的啃咬着他们的脑袋，脸，胳膊，身体，大腿，甚至是脚。
少卿，院子里能出声的叫得都是：
“我的脚！”
“我的手，我的手没了。”
“不要，我的鼻子，我错了。”
“我的心，不要吃我的心，不要吃我的心……”
“……”
“什么情况？”让张坤水没想到的是公安来得很快，院子里的六人才鬼哭狼嚎的‘享受’了一会儿，就有两个公安骑着自行车飞驰而来。
他们慌忙的将车子丢在院子门口，就拿着手木仓冲进了院子里。
只是眼前的画面让两个公安也傻眼，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画面。
那吊在正房走廊下摇摇晃晃的东西是真的吗？
那只有身体，或只有脑袋在空中飞舞啃咬人的东西是真的吗？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院子里的莹莹绿光骤然暴涨，二人只听轰隆一声，院子中心的正房倒塌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盘绕着身体，起码上百米，头顶戴冠的青色巨蟒。
巨蟒红色灯笼一般的眼睛探照过来，别说手里是手木仓了，就算是机关枪，大炮，公安二人组此刻也不敢随便开。
“嘶嘶嘶……”巨蟒吞吐着舌头，发出蛇类的嘶鸣。
在两个公安颤抖着举起手木仓的时候，骤然消失，巨蟒消失的瞬间，东厢房的灯光猛地亮了起来。
看着忽然亮起的东厢房的灯光，两个公安并未松一口气，而是感觉到让他们脊背发凉的诡异。
果然，地上劫后余生的五个红袖箍和街道办大妈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阵有些熟悉的‘吱吱吱’声又响了起来。
院子里的众人循声看去，很快，十几只猫崽子大小的巨型老鼠，就飞奔了过来。
地上的六人瞬间也不大喘气了，惊恐中以他们平生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就想逃走。
可是院子的大门明明大开着，六个人却像是看不见似的，不住的在院子里打转。
站在院子里的两名公安也是一脸莫名其妙，明明他们也站在院子里，可是不论是那被老鼠追的六人，还是追六人的老鼠，都像是看不到他们一样。
很快，距离大门口最近的公安发现了门口的张坤水，见对方皱着眉头，一脸莫名其妙的盯着院子里的六人，忍不住退后两步道：“怎么回事？”
张坤水愣了下，立马乖乖的行了个军礼才道：“公安同志你好，我叫张坤水，今年十八岁，我和我三个姐姐……”
“停，我问你院子里是怎么回事？”
张坤水一脸纠结：“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公安眯眼，显然是不相信。
张坤水一脸认真：“这些人冲进来就大喊大叫，就连刚刚门口站着的人也是大喊大叫的，要不是他们穿着红袖箍的衣服，我都要以为这是来联合碰瓷的。”
问话的公安蹙眉看着张坤水：“碰瓷，不能够吧。刚刚那屋檐下的东西你看不见？”
张坤水：“屋檐下？屋檐下有什么？”
“屋檐下……”公安转头去看院子里的正房，只见之前已经倒塌的屋子，此刻正好好的立在那里。
公安：……
“啊！”院子里被老鼠追得筋疲力尽的六人陡然高喊一声，问话的公安立刻看过去，就见六人被一大群老鼠或咬在身上，或追赶着往大门口飞奔而来。
公安看他们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连忙退散到一边。
然后五男一女就那么从他们面前飞奔而过。
“小张，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追。”院子里的中年公安对院子门口的公安道。
门口的公安反应过来，连忙跑出去扶起一辆自行车就骑上去追赶那六人而去。
留下的公安，则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电筒开始在院子里照来照去。
张坤水看他照得辛苦，就去把西厢房和正屋的灯都打开了。
事实证明，除了刚刚那六个人类奔跑的痕迹，院子里并未有老鼠留下的痕迹。
“这里就住了你一个？”留下的中年公安明知故问。
张坤水看一眼东厢房：“不是，还有我三个姐姐。她们在东厢房。”
公安瞅了一眼，走过去推开了东厢房的门，屋里餐桌边三个坐的女人一起看过来。
中年公安猛地打了个冷颤，受刚刚幻境的影响，此刻看到屋内灯光下的几个女人，他只觉得越看越漂亮，越看越诡异。
不过，身为正义代表的存在，中年公安到底没有退出去，而是按照程序一番例行公事的询问。
只是询问之后中年公安怀疑地看着自己的笔录。
三个呆在屋里的姑娘说：刚刚屋里没停电，关门到开门也就最多五分钟的事儿？
站在大门口的姑娘说：“我们刚吃完饭他们就过来了，我打开门他们就冲了进来。本来门口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大家就大喊大叫了起来。然后外面的人就跑光了，几乎是他们刚跑光，你们就来了。”
公安总结：住在这座宅子里的四个姑娘，看不见他们看到的那些东西。
当然，要是谁都能看到，说不定那正屋的房子就真的塌了。
张千雪三人因为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在公安走后，这一晚上即便有些提心吊胆，还是安稳的睡了一觉。
就是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周围人看她们的眼神有些奇怪。
想到昨晚被红袖箍搜查的事情，张丽华和张明明除了担心工作会不会丢外，其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如此忐忑不安，有惊无险的上了一上午班，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张丽华才从‘万事通’王荣荣那边知道，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丽华：……假的吧？
“不可能吧，我妹胆子大，她去开得门。可我们当时担心的很，心里计算着时间，前后可能最多连十分钟都没有，之后公安同志就来了。”
王荣荣：……
“我说呢，我说你今天早上跟没事人似的，看来我妈说得对，那些人肯定是亏心事做多了，要不然怎么会被老鼠追？我听说街道办那个跟我妈不对付的林大华，嘴巴都被老鼠咬掉了。”
“天啊，不会吧？”
“这还能有假？那几个跟她一起的红袖箍也没落到好，听说被老鼠追了他们好几条街，又是摔断腿，又是摔断脚，还有手指头和手掌被咬掉的。”王荣荣说着，那表情仿佛她亲眼看到似的。其实内容都是她早上起来的时候听她妈说的，然后她自己又稍微加工了一下下。
张丽华张张嘴，总觉得好姐妹夸张了。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食堂门口，忽然有人大喊了起来。
食堂里正吃饭聊天的人被惊动的一起朝门口看去，就见门口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大姐兴奋的满脸通红的在那里喊：“外面一大群红袖箍被一大群老鼠追，好几千只的老鼠。”
“哎呀，不止是老鼠，现在连狗啊猫啊都加入了。”很快又跑来一个大婶，这个大婶同样是满脸的兴奋。
这个时候也没人说这俩人幸灾乐祸什么的，大家一听有人热闹看，纷纷起身往食堂外走。
王荣荣听得双眼泛光，也顾不得吃饭了，一手端起饭盒，一手拉着好姐妹挤着人群往外跑。跑慢了可看不到热闹了。
与此同时，纺织厂那边，正在食堂吃饭的张明明也傻眼的看着一整个食堂的人往外跑。
大家成群结对，转眼食堂就空了。
张明明害怕被别人说不合群，赶紧也端着饭盒往外跑。等她跑到工厂大门口，大门口的大路边早已经被人围满了。
一开始她还疑惑为什么看热闹都围在这边，很快她就目瞪口呆了。
只见一大群，起码三四十的红袖箍跟背后有鬼追似的拼命往前跑。
这些并不算什么，最让人惊恐惊讶惊诧的是，在他们的后面，是一大群大大小小的老鼠，猫和狗。
纺织厂众人：……
纺织厂众人：为什么感觉很好笑呢？
“加油，要追上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然后跑得慢的一个身材肥硕的红袖箍，就被几只老鼠一拥而上爬到了身上。
“哇啊！”胖子吓得哇哇大叫，一瞬间居然超越了他前面的好几位奔跑者。
“汪汪汪……”
“喵喵喵……”
“叽叽喳喳……”
“我得妈啊！咋鸟也来了？”只听一人惊叫，很快围观众人就见天空铺天盖地飞来了一大群的鸟。
这些鸟像是乌云一样，大大小小，一会儿一拥而上飞到奔跑的人身上，对他们进行鸟嘴鸟爪攻击；一会儿又飞到天上，对他们进行屎尿攻击。
“退一下，退一下，鸟屎差点掉我身上了。”
“后退，后退，不要挤……”
“啊啊啊，救命，救命！”实在跑不了的红袖箍开始求救。他们倒是也想要祸水东引，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无论如何也跑不到围观的人群中。
路人也发现他们的意思，只是见他们引不过来，且路上的老鼠猫和狗根本不往他们这边来，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就是，你们自己招惹的麻烦自己解决，没见公安开木仓都没用，还想拿我们当挡箭牌，有本事来啊！”
“来啊！”
“……”
一群红袖箍眼见引起了公愤，这才不敢继续想办法祸水东引。
路边，一群匆匆赶来的公安也是傻眼，他们刚刚已经有人尝试着向路上的狗，猫和老鼠开木仓了。
可是明明打中了，那东西却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居然直接穿过猫狗鼠打在了地上。
可如果真是假的倒也算了，可那些东西伤害那些红袖箍的时候，却又是真真实实的伤害。
天上的鸟群同样，他们打的次数越多，鸟群攻击那些红袖箍的次数就越多。
“怎么办？”公安同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在这个大喊着要破除封建迷信的时代，居然出现这样的事儿。不提之后他们这些人会不会被批评不作为，恐怕这件事传出去，他们整个城市都会被上级批评。
“是不是他们刚刚做了什么？”一名公安队长忽然想到问题症结。
一名小公安道：“听说是把那边的大门给砸了，院墙也砸了一个洞。据说最开始的老鼠就是从那被砸的洞里跑出来的。”
“……”众公安：这真是不做不会死啊！
“那边今天有人在家吗？”公安队长道。
小公安想了想：“有，那边住了四个女同志，有两个今天上班，一个今天出门买菜了就回去了，另一个一直没出门，他们去的时候，大概是中午十二点。不过从始至终屋里的人都没出来。”
公安队长仰头看看烈日当空的天空，又看看路上奔跑的大汗淋漓的人，眼底只剩下鄙夷。
“轰——”一道闷雷声响起。
围观看热闹的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天，不等他们在蓝天白云，烈日当空中看出个什么，耳边就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
低头去看，只见刚刚还死命奔跑的红袖箍一个个被鸟，老鼠，猫，狗等或啄，或抓，或咬的血肉模糊的。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那么一瞬间，众人只觉得他们看到了去年的几场血沫横飞的批斗大会。
那样的批斗大会，至今不少人人想起来都做噩梦。
可是偏偏，他们都是普通人，即便有点能力，也不敢在这个关节上做些什么。
现在，或许是老天终于看不下去，终于开始报应这些人了。
“报应的好啊！”不少人心里想。
事实上他们中有些人是参加过那些批斗大会，甚至还向那已经去世的人丢过砖头。可是冷静下来后，就是他们一晚上又一晚上的自责愧疚。
如今，看着罪魁祸首遭殃，那些日日遭受良心折磨的普通人不知道有多快意，没道理这些作恶的人天天耀武扬威，没事人一样。
如果可以，他们现在甚至想向这些人扔石头砖头。
“救命，我错了，我错了。我偿命……”一个实在跑不了的身影瘫倒在地上，整个人像是喝醉了似的歇斯底里的叫喊。
他这一声喊就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
越来越多的红袖箍瘫倒在地上，越来越多的人大声叫喊。
而他们叫喊的内容，也让围观的路人和公安目瞪口呆。
“啊，我的眼睛，我的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不要，不要……”
“救命，救命啊，打倒封建迷信，只要老子不死，今天谁特么看老子笑话，老子绝对让你们不得好死。啊！”
“我的胳膊！我的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逼的，是王新安下得命令，不关我的事儿，王新安想要吞你们家的家产房子，不关我的事儿。”
“不关我的事儿，不关我的事儿，是主任说的，举报信也是他找人写的。”
“我举报，我举报王新安私吞了刘大善人家八成的家产，还将他们的女儿刘月玲关在地窖里，每天都喊好多人一起去@#￥￥%%。”
“我举报，我也举报，我举报纺织厂的龚副厂长为了厂长的位置，举报了宋副厂长，许副厂长，黄副厂长，他们三家五成的家产都是被龚副厂长得了。剩下的四成被王新安拿了。”
“我举报……”
“我举报市长……”
“我举报制衣厂的……”
“我举报机械厂的……”
“我举报市委……”
“我举报街道办林大华科长举报了前街道办主任张永喜，前街道办主任康建军，前街道办科长冯长安。她还想私吞街道办的私产，就举报现在租住王有钱老宅子的四个女同志生活作风问题，她还私底下把那四个女同志卖给王新安，王新安已经电话给了省里，他的靠山，他们要一起卖了那四个女同志。”
“……”
第055章升职
这绝对是一场史无前例，又触目惊心的大型摊牌现场。
通过一群老鼠，猫，狗和鸟，现场四十七名红袖箍，将华安市自1966年7月起，到1971年的现在，短短五年间，上至曾经的政府高管，资本豪富，下至普通工人，市井流民，漂亮学生等，七百多次举报，两百多次的批斗大会，一百多起冤案，就那么毫无遮掩的曝光在朗朗乾坤之下。
或许一开始围观的众人，还只是觉得热闹，好奇。
可是随着他们的曝光，整个围观现场，除了举报者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如此丢人现眼，又破坏华安市和谐团结的‘荒唐’事件，自然很快受到华安市高层的关注，有人千方百计的想要阻止。为此前后派来了好几波其他城区的公安强行执法，甚至连附近驻军都叫来了。却都没能阻止得了。
红袖箍是没人敢派来的，再派怕是直接让华安市覆灭。
在某些人看来，哪个城市没有黑暗？只是多少的问题，被不被爆料的问题。只要他们按压的及时，华安市这样寂寂无名的小城市，就不会被人关注。
于是有人通过勒令工厂领导，想着把围观人群散了，可是那些看热闹的，来了之后就像是进入了鬼打墙，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
消息传得太快，午饭时间还没过，围观的人群，就由最开始距离最近的制衣厂，纺织厂，街道办等，增加了有些距离的卷烟厂，毛巾厂，印刷厂的工人以及周围的居民住户。
整个华安市的上层如何惊恐，震怒不提。
举报从中午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半，随着最后一个举报者在一阵歇斯底里后‘阵亡’，那些让人看着就心里发毛的猫猫狗狗，老鼠群鸟就像是从来没出现一样，等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突兀地的消失了。
随着动物消失，所有被禁锢在原地的工人们，也开始能够离开围观人群。
可经历了这样一场，大家哪里还有心思上班啊。
前来围观的各大厂区，丫的居然没有一个厂的上至厂长副厂长，下至车间主任，技术工程师等能够幸免于难不被点名的。
多多少少都有那么几个人，曾经为了自身利益举报过别人，甚至残忍陷害别人的。
“行啊，老王头，老子记住你了。”
“胡班长，俺家老于这辈子最对不起的是他的儿女，什么好吃的好用的，但凡到了他手里，他可是第一个想到你啊。没想到你不仅卡他的级别，还举报他。他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什么时候威胁到你了？”
“街道办的林科长，不，林大华居然敢拐卖人口？这老婆娘是不干人事？”
“我早看她不像好人了。别看她看谁都笑呵呵的，这样的人就是那电影里说的口腹蜜剑，笑里藏刀的典型。”
“刘大善人居然是王新安自己举报的？他以前不是说他和刘家还是亲戚吗？”
“这就是缺德带冒烟。”
“什么缺德带冒烟，这是死了刘富贵，肥了他王新安。王新安当年就喜欢刘大善人的闺女，没想到……”
“咱们以前的厂长，还有洪市长，闫主任，原来都是遭了王新安的道儿。”
“这王新安弄了那么多东西。这怕是比以前的刘大善人还有钱了。”
“……”
“你们卷烟厂的都不害怕吗？你们那于副厂长可是杀过人。”
“于副厂长平时看着真得很好，他还是管生产的，有些工人做得不好，他还会帮忙指点什么的，怎么会……”
“我说徐连英怎么天天喜欢鼻孔看人，原来人家后面有好几个男人给她撑腰。她那什么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咋什么男人都想要呢？”
“徐连英是制衣厂的宣传科主任，制衣厂几乎是只要有外出任务就必须带她。你们说，她会不会外面还有男人？”
“我们厂几个厂长都喜欢带她，每次带她出去，她都能立功，对外说她高中生什么什么的，我看，怕不是跟人睡出来的。”
“纺织厂的那个主任才是厉害，把自己的老婆卖给了别人搞破鞋，自己当车间主任。”
“能这么干的，外面绝对养了外室。”
“你说这个，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吴主任他和他老婆好像就一个女儿。两口子对外说是生女儿的时候伤了身子，可这世道哪个男人不想要儿子。我跟你说……”
整个事件发生的太过突然，又性质太过‘恶劣’，各大工厂的上层一时间也乱一团。一些性质比较烈的，当场就在厂里闹了起来。
不得已，像是制衣厂，纺织厂等工作不是特别赶的车间，就直接将工人放了回去。
张丽华骑车回家的时候才下午四点半。因为天色好，远远就发现自家的大门斜躺在大门口，不仅如此，一边的墙上，还有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大洞。
她心头一颤，惊慌失措的直接将车‘飞’进了院子里，却见自家三姐和七妹正拿着小板凳，坐在东厢房门前摘韭菜，扁豆。
张丽华：……她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大门都被人掀了，院墙也残了，为什么这两个人看着还能如此气定神闲。
“今天下班这么早？”张千雪抬头瞥了一眼六妹，那神色自若的样子在张丽华眼里都有点诡异了。
不过，作为一个拥有话痨潜质，还爱看热闹的人，在看了一下午的热闹后，张丽华实在是有点憋不住，很快就忽略了家里的异样，绘声绘色的给三姐和七妹讲了起来。
并且一开始就停不下来。
中间张千雪嫌弃的瞥了她好几眼，都没能让人停下。
“姐，你说这么大事儿，上面要怎么办？”晚上吃饭的时候，张丽华才终于絮絮叨叨的讲完了‘阅读文’内容，开始进行提问……
张千雪感觉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眯眼道：“管他们怎么办。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那些人就算是全部被枪毙也不关你的事儿，你该关心的不该是，有人想将你卖了吗？”
“是啊，一个街道办的科长，居然想把我们四姐妹都卖了。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是把我们四个当成傻子吗？”
“人家才不是把我们当成傻子，人家是有权。”张千雪阴阳怪气道，“只要有权，人家可以颠倒黑白，你一个工厂临时工，人家不是想弄就弄。”
“现在可是新社会了。”
“是啊，所以纺织厂现在的厂长，为了个厂长的位置，举报了三个副厂长，还弄死了一个。顺便拿走了三个副厂长的家产。人家副厂长不比我们强，最后呢。”
“……”张丽华被三姐说得打了个冷颤，忽然好想回老家。
张坤水注意到了张千雪眼底迅速集结的风暴和冰冷。他想，如果不是这位没有能力，就今天院子被砸，以及有人密谋卖她们这件事，恐怕这位得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
“他们不知道还会不会来找我们麻烦？”张明明最担心的是这个，也不自觉的问了出来。
张千雪瞬间看过去，讥讽道：“放心，这件事被人掀开在光天化日之下，你和六妹肯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张明明被她看得面色一白，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低下头。
“哭给谁看呢？”张千雪注意到她掉到碗里的眼泪，“这儿没你爹，也没你妈。你还委屈上了，是不是心里其实恨毒了我和老七给你带来麻烦了？”
张丽华：“没有没有。”
张千雪：“让你说话了？”
“……”
“别人都说我心冷自私，啧，我看啊，咱们家最自私的怕不是你吧？平时看着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装什么装啊，你玩儿的这些，都是老娘玩儿剩下的。”
张坤水：……
张丽华：……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低头大口吃饭。三姐不爽，他们可不想遭殃，死道友，不死贫道。
第二天一早，张坤水还没起床，大门口就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很快院子里就传来张千雪和王荣荣妈的交谈声。
通过那些交谈他才知道，街道办因为林大华的事情，特意让王荣荣妈做代表过来道歉，门口帮忙修缮的就是街道办特意请来的附近最好的木匠和瓦匠师傅。
当然，既然是道歉肯定需要点诚意，所以王荣荣妈妈吴女士还带来了一个街道办的正式工工作岗位。
好像真的应了某人的话。
不仅是街道办，当天晚上张丽华和张明明回来，就高兴得什么似的。
“我，我成正式工了。并且是从这个月开始算，这个月结束的时候，我可以领到正式工的工资。”张明明。
张丽华：“我也成正式工了，嘻嘻。不过好奇怪，我被调到了宣传部，宣传部新上任的朱主任还告诉我，月底让我和他一起去粤省参加广交会。如果能成功把咱们的服装卖出去，就能为国家创外汇。我和他也能在宣传部站位脚步。”
“什么时候出发？”张坤水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有些心动了。
广交会可是个好地方，如果他能在那边做成几笔生意，不说去龙城逛逛的钱有了，说不定还可以换取一些美金。
张丽华：“月底出发，差不多是二十五号左右，十月一日开始。”
张千雪看看张坤水，又看看张丽华：“我也想去。”
“啊？”张丽华好奇。
张千雪道：“听说那边发展的很好，还能见到歪果仁，我想去见识见识。放心，车票我自己买。”
张丽华表情纠结：“这好像不是车票不车票的问题，你和小妹去，需要介绍信的。”
“这个简单。”张千雪道，“我在公社有关系，一张介绍信而已，再不行，就请吴婶子帮忙，我这次没要街道办的工作，她承我的情，一张介绍信也是应该的。而且等王荣荣那边转移到街道办，我就是制衣厂的临时工了。”
张坤水：……所以，搞了半天，费了那么多灵食仙膳，就他什么都没得到？
第056章地球归属权
张坤水也知道他通过竹叶青搞得这一出，是绝对不能曝光的。只能‘憋屈’的默默当个无名英雄。
为了把自己‘损失’的赚回来，他计划接下来的时间，只要不瞌睡就加班。
织云仙法的神奇，也随着他掌握，领悟其精髓变得越来越好用。
或许一开始他是在修炼中稀里糊涂的把一堆碎布，经过仙法淬炼云织成了‘无缝仙衣’，可等他熟练掌控仙法，领悟其中法则运行之后。
只要心有所想，只要素材允许，他就仿佛天工附身一般，转瞬便能随心所欲。将收集来的碎布化为可以轻松利用的素材。
如此，为了更加熟练应用织云仙法，他特意选择在夜深人静，精神最好的时候来练习。
“老七，你大晚上不睡觉在屋里干嘛？”这天吃晚饭的时候，三姐张千雪忍不住道，“你是想吓死你姐我，好继承我那几百块钱财产是不是？”
张丽华也快速吞咽了一大口饭之后道：“七妹，你昨晚上差点没吓死我们仨你知道吗？幸好你窗开着，否则你真要直接送走我们了。”要不是怕你在梦游，怕叫醒你出事，三姐昨晚上差点没进去跟你干架。
张坤水：……。
五姐张明明同样眼神幽怨，但她没说话，这段时间被三姐怼多了，她有点说话障碍。
张丽华：“而且被你那么一吓，我半宿都没睡着，早上差点没起来。你这样不行，白天你睡不醒，晚上你不睡觉，你这黑白颠倒对身体也不好啊。”
“这是黑白颠倒的事儿吗？”张千雪筷子一敲碗边，‘噹’的一声，“大晚上在屋里跳舞，怕不是有神经病。之前还怀疑你是怀孕了，呵呵，就你这样，能怀个毛线。”
张坤水：谢谢你咧，毛线也是怀不上的。
“咱们大队到现在都还没通电，或许小妹是想帮爹妈先捞一把。嘿嘿。”张丽华小小幽默了一下。
张坤水：……
唉，行吧，对不起三位姐姐了。他光想着半夜跳舞有助于天人合一，却是忘记了会吓到起夜的人。
其实他也没办法啊，不知是不是他穿越时间长了，灵魂融合太透彻的原因。他现在的生物钟基本跟前世持平了，越到凌晨越精神。
“对不起啊几位姐，我就是这几天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这样，我之后晚上绝对不跳舞了行不？”张坤水干净利落的道歉。
心里想却在琢磨：家里是不能练习了，看来只能乘坐‘飞碟’去月球上跳了。
“……”三姐妹看看他，到底没再说什么。除了被吓到，她们主要是希望对方别大晚上的不睡觉，给自己的作息弄个黑白调颠倒。
“三姐，你知道吗？我们厂的那个……”张丽华见大家都不说话了，立刻想到什么，转移了话题。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家小妹看着又漂亮，又无害，偶尔还跟男同志似的吊儿郎当的，可是有得时候她们就不自觉的悚他。
嗯，对，跟在她们爹面前一样。
这种情况，一开始张丽华以为只有她是，后来询问了三姐和五姐，才知道两人都是。
不过三姐说了，也有可能是她们现在吃小妹的，住小妹的，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才有这种心理。
张坤水不知道他明明表现的挺平易近人，明明只是怕说多错多，所以平时话少了点，为此多数时候他还以温文尔雅的微笑代替，可越这样，越让三个姐姐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了畏惧。
他其实很冤枉，他到底是个男人。就算外表打扮成女生，也不可能时时刻刻记得。
只能尽量保持距离，以保持人设。
张坤水：……
有了三姐妹的‘举报’，从这天晚上开始，张坤水每到晚上十点钟，就乘坐飞行器蹲到月亮上去跳舞。
暂且不说，因为他这一举动，被某国的太空望远镜逮了个正着，继而震惊了整个天文界，在他蹲月球练习织云仙法的第三次，飞行器的智能小龙居然告诉他，可以帮他连接星网。
“直播？”张坤水瞬间想到。
小龙：“是的主人，您如今在星际没有一点星能点存储，您的座驾需要的能量，需要花费星能点才能购买。建议您从现在开始赚取星能点。”
张坤水：“虽然不是太懂你这个星能点，但是就算我赚取了，我想花费这些星能点，或者购买了能量，对方也送不到我手里吧？”
“现在的确不能，因为主人此刻并不在正位面，等您回到正位面，即便您远在地球，星际那边也是可以通过宇宙传送，快递给您的。”
“你说地球上可以接收到宇宙快递？”
“是的，主人。”
“窝草，那是不是其实我们地球一直都被外星人监控着？”
小龙：……
“怎么了？”张坤水疑惑自己的智能居然卡壳了。
小龙好一会儿才道：“主人，您的星际知识储备有待提升。您是否需要增加星际知识课程，小龙这里有星际初级知识备份，可以为您安排至少十年的课程。”
张坤水：……老子已经大学毕业很多年了，上课，敬谢不敏。
“额，上课暂时就不用了。我这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你要是觉得我哪里说得不对，可以直接提醒，或者就问题延伸一些知识点出来。”上课是不可能上课的。
小龙：“好的主人。关于主人刚刚提到的监控问题。星际有明确的法律规定，不可以国家，团体，个人等任何名义监控任何一个文明星球，除非那颗星球属于私人财产。这里的私人财产不仅仅是单指星球属地，而是指整颗星球，以及星球上的任何生物皆为私人产业。星球一旦出现其他存在，比如访客，流浪者，军队等，即便是星球主人也不可对其进行实时监控。否则将会受到星际最高法则制裁。
注：星域神主身份特殊，如遇特殊情况，神主可在下发神令之后，对整个星域实行神识监控。时间最长为三个月。此特权一年内，有且只有一次。”
“……哦，这我就放心了。”说来说去，还是强者为尊。
“地球作为低级文明星球，虽然存有一些资源，但并不被星际的大势力看重。而且，地球曾经被人临时租用过，虽然对方的信息已经消失，但在星际星球实时情况标注中，至地球历2024年12月30日，它都属于有主的。其他势力和个人在未经主人允许下，不得擅自靠近，登陆地球。”
张坤水：地球，居然曾经是有主的？
“那，过了2024年12月30日呢？”
“地球会回归它的无主状态。”
无主。张坤水心头莫名咯噔一下，这情况听着很自由，可是身为仙界的‘神仙’，他太知道在诸强大存在眼中，无主就等于谁都可以拥有，谁都可以占领。
“租用它，一年需要多少钱，不，星能点？”
“目前的地球，租赁费用为一百年一百亿星能点。不过，因为地球是文明星球，且还有少许资源，它的租赁费用并非一成不变的。若有多家势力出价，价格会增高。”
“艹，这么贵！”
“主人，不贵的，您要知道，在星际，中等的可修炼星球，租赁费用都是千亿，万亿起步的。有些甚至是以年为单位。一年千亿星能点这样。”
张坤水：……
“艹。”
“主人请不要气馁，若是您赚取够多的星能点，您就可以在星际购买能量，将地球升级成为可修炼星球，只要星球的可修炼程度达到六级以及以上，星域的总智脑就会将其列为神主的私人财产。地球便不会再被任何势力租用或者购买，强行占有，更是杀无赦。”
张坤水：……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坑。
他明明只想要躺在钱上，当咸鱼啊！
“我准备回去一趟。”张坤水跟三个姐姐说。这些天，通过提升织云仙法，紧赶慢赶之下，终于把从沪市收集的东西转化为了‘商品’。
只是，他还需要一张特殊的介绍信。
现在距离张丽华他们出发，只有五天时间了，回家一趟，应该是来得及的。
张千雪眯了眯眼：“我的介绍信可以带两个人，你何必多此一举。”
张坤水笑：“话是这么说，可是我要做的事情，必须要有个名头。”
“咱爹现在都不是大队长了，就算是。不说我们大队，就是我们整个公社也没个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你觉得就公社那群生怕别人得了便宜的，会轻易给你开介绍信？”张千雪似笑非笑，“就算开了，你舍得把自己的既得利益分给他们？”
张坤水笑：“我们那边的确没什么好说的，但外婆家有啊。我记得小时候去那边，他们整个村子的人都很喜欢绣花。”
张千雪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哎，我怎么没想到。外婆那边可是我们那边有名的绣花村。听说解放前，他们村子就是靠女人绣花过活的。咱们去收购一些，正好带出去。如果能做成几单生意，说不定还能帮外婆他们谋个出路。”
“……”张坤水：……所以这是要截胡……，行吧，都是自家人。
张千雪瞥了一眼张坤水：“咱们各做各的。”
张坤水：……有种刚想躺平，就被人一脚踢飞的感觉。
不过更让他无语的是，他本来想要瞬移回去，这样可以节约时间，又不浪费自己的睡觉时间。
结果因为张千雪只能随着对方的时间，可等他八点钟起来，人家已经留纸条先走一步了。
张坤水：……
他承认他是睡晚了点，可这位姐姐是真没把他当回事啊。
“行吧，那咱们就各干各个的。”张坤水默默撕碎张三姐留下的纸条，就着空间里的灵膳吃了顿丰盛的豪华早餐。
之后精神抖擞的走出院子，把门锁了，又趁人不注意回到院子，直接瞬移到他外婆家所在的东山公社外。
如果说清河公社相比曾经是镇的大河公社要小很多，那么东山公社就更小了。
清河公社在没有成为公社前，至少还是固定的集市。东山公社则根本就是个临时起的草台班子，不仅如此，在张坤水的记忆中，他们公社的街道也没比大一些的大队大多少。顶多增加了一家小小的，物品不全的供销社，油坊，收购站和农具修理站。
不过这里的人靠山而居。
民国之前据说是全民以草药为生，家家户户都有懂得草药的人，民国时期不知道怎么的，换成靠村里妇人的刺绣过活了。
解放之后，有一段时间他们又靠给附近的东山牧场养牛养羊过活。
据说是那会儿刺绣画生意已经不是那么好了。
六几年的时候，刺绣画又繁荣了一阵子，可是随着那什么的开始，做刺绣画的人就少了。
一是材料不好买，二是怕被人举报收走。
千针万线的刺绣画，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既是心血，也是一家老小的活命的希望。真被收走了，那就一家子完蛋。
张坤水的外婆是个老派人，年轻时据说在大户人家做过绣娘，年龄大了，就爱自己做些小东西，不为了赚钱，就为了喜好。
张坤水小时候，对方还给他做了一套据说是什么民族的服装。
因为小，他那会儿并不太记得，仔细想，好像是外公是什么少数民族。
那服装整体是青黑色的布，上面用金线，银线刺绣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图案。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套衣服他只在外婆家穿过，离开外婆家就没有了。
第057章天才直播间
张坤水看看周围荒无人烟，草木繁盛的山道，神识放出去探查了一番，才把自己的第二辆自行车拿出来。
同时拿出的，还有一麻包提前预留的布料，以及三麻包的初等级粮食。
这些粮食还是他这些天利用飞舰里的十亩地特意催生出来的。也就一百五十斤玉米，一百五十斤大米和一百五十斤白面。
乡下人看重粮食，尤其是经历过那三年的人，虽然眼前眼看就要秋收了，可越到这个时候，家家户户的粮食越是紧张。
他原本还想弄些红薯什么的粗粮，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了细粮。如果真能弄到好的刺绣画，拿细粮去换，他也能少些愧疚。
万一对方家里人多，还能拿细粮去跟别人家换更多的粗粮填饱肚子。
为了不被心怀恶意之人注意，张坤水在装粮食的麻包外，特意弄了个竹筐，上面再用几卷碎布遮掩，就算遇上‘熟人’询问，也可以说在城里弄到了碎布。
“主人，要不要开直播？”小龙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与此同时它缩小到巴掌大的身影也出现在张坤水面前。
张坤水正准备骑车，看到突然出现的小龙，这才想起由于他才刚刚直播，又因为连接的星网是星际某边缘星球的，一个多星期下来，他直播间的人数，最高时也没超过一百个。
额，好吧，五十个都没有。
他前世也不是没有玩儿过直播，甚至他那刚刚入住的小居室就是通过直播绘画赚来的。
星际网的滑铁卢，让他都怀疑人生了。
明明他觉得他的巫族舞跳的很有韵味，跳到极致配合云织物品，画面该是玄妙又神奇。
行吧，或许是星际人神奇玩意儿见识多了。
可他觉得他设计出来的东西，也是很有特色的。
结果……
结果都直播七八天了，直播间依然只有小猫两三只？
他一早信心满满给自己准备的拒绝带货的借口都没用出去。
为了争那口气，昨天晚上直播结束的时候，他豪情壮志了一通，之后就稀里糊涂的允许了小龙可以自由出入飞舰。
嗯，当然，是有时间限制的。
必须的早上九点之后。
这不，刚一到九点，小盆友就迫不及待的出来了。
张坤水看看周围，除了山道两边的松树，就是几根竹子，杂草，这地方放在冬天就是一片萧索的光秃秃。
“这，直播什么啊！连个风景都没有。算了，开吧开吧，赚不了钱，就耗时长。我就不相信了，一天二十四小时直播，还不能带动点人气。”
“好的主人，叮，直播间已开启。主人即刻起，请注意言行。”小龙提醒。
张坤水没有说话，他最近直播的整个人都文明了。只要他敢在直播间‘老子’，‘艹’什么的出口，直播间铁定就会花屏。
张坤水长腿一抬，脚下一蹬，就骑着自行车飞快行驶了起来。
山路不太好走，在经过几次凹凸不平的路段，颠簸的屁股疼之后，他果断利用灵力自己‘铺路’。
直播间，在张坤水蹬着自行车，穿过一条又一条或狭窄，或崎岖，或曲径通幽的山道，又路过一片靠近东山公社外的茂密竹林后。终于有小猫十几只在进进出出之后，稳定了下来。
“这新手主播在哪儿直播呢？这是什么垃圾出行工具？他这法宝怎么瞧着没有丁点仙力，或者低级灵力？”
“感觉好原始啊，连主播身上的衣服都好原始。不过有点好玩，请问主播，你这通行工具是为了淬炼自身毅力和身体吗？我是不是能够仿制？”
“我感觉，除了主播自己使用的灵力，周围的能量波动好小啊。”
“主播的修为都已经@#了，说明这周围的能量波动应该还可以的。”
“又是一个低级修炼星球？真是可怜啊！”
“可不就是可怜，以主播的骨龄，能这么小就@#，要在咱们这儿，最少也是￥#了。”
“呵，想什么呢？资质好的哪儿那么多？谁不是经过后天的千锤百炼？这个主播既然在低级修炼星球，就说明他这么小能有这样的修为，肯定是得到了大机缘。既然是大机缘，又才这么点修为，那只能说明，他本身资质不怎么样。”
“就是，天天做梦看到天才。”
“可不，世界上哪儿那么多天才。”
“……”
为了方便张坤水看到弹幕，小龙是直接把弹幕映射在张坤水神识里的。所以弹幕上但凡字数超过一定数量的，张坤水都能‘看到’。
眼前这几位明显有带歪风气的嫌疑，张坤水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唉，这位叫什么什么的朋友说得也不错，要是没有机缘，我的确不能十八岁才开始修炼，十八岁就这个修为。”为了避免星际和仙界的修炼等级不统一，张坤水特意没有说出金丹什么的。“但这世界上就有那么些人，看着资质不怎么样，修炼起来跟闪电似的。你看人家轻轻松松就到了某个等级，还以为人家私下多么努力，实际上人家私底下……也的确是轻轻松松就到达某个等级的。”
直播间：
“哈哈，这个主播真有意思啊。前面那几位羡慕嫉妒恨的朋友。我觉得主播说得不错哎！”
“主播，你这样，要是在我们这儿，铁定要被打的鼻青脸肿。”
“一群煞笔，主播才开号，可是对我们星际网却丝毫不陌生，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这家伙有可能是某个什么人在小世界渡劫。”
“……”
“……”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怪不得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主播，你在渡什么劫？”
张坤水不想解释那么多，顺势道：“这就不能透露了，我只知道我在这边是渡劫，其他的我忘记了。”
“主播忘记了，我相信。可你这忘记的不太干净啊。别人渡劫的时候，可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这还记得星网，还能直播，渡劫的时候怕不是走了后门，带了不少好东西下去吧。”
张坤水：“没有没有，没有带东西，现在用得都是别人送的。”
“谁？谁给大佬您送的？”
“对了，我一直好奇大佬您的飞舰，感觉您的飞舰不像是普通家庭用飞舰。”
张坤水：“的确不是，就是做了点事儿，对方迫不得已只能相送。我也是迫不得已硬着头皮接的。”
“我也想迫不得已硬着头皮接这样的礼物。”
“我也想。”
“+1#@#^##……”
“那位送您飞舰的，现在应该哭死了吧？”
张坤水：“大概，可能不会。我瞧着，他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好像还是什么将军。”
“神域的将军？还有钱？”
“好像就那么几百个吧？”
“其实可以缩小一些，主播说他要面子……”
“别啊，你们这样挖，人家不要面子的？”
“哈哈，本来就已经亏了，你们是连脸都不准备给人家了？”
“我们可以悄悄的说。”张坤水‘认真’建议，“就我这小猫两三只的直播间，呵呵，被算知道估计也已经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噗！”
“哈哈……”
张坤水正和星际网友欢乐的闲聊着，前方的山路上出现了几个背着背篓，穿着破破烂烂，身形枯瘦，面色黑黄中透着些许不健康的苍白，却依然说说笑笑，精神极好的女人。
如果说百草大队的人，大家多数统一干瘦类型，那么这些女人也就比皮包骨头好一点。
可她们的精神面貌很好。
直播间：
“嚓，这，这……，这确定是人类世界？”
“主播，你这是在地狱渡劫吗？我看你的时候，只是觉得你瘦，想着有些人体质天生如此。可这些……还能称之为人吗？”
“她们的精神状态实在是好啊，都那么瘦了，还能笑得那么灿烂。如果不是她们的穿着明显是文明世界，我都要以为是未开化的原始世界了。”
“主播，给那个小孩一点吃得行吗？你看他脑袋那么大，身体才那么点。这，这，我这人实在是看不得这样的画面啊。”有网友表示，随着对方的话落，是一大串的打赏。
“主播，给你打赏，你帮帮忙。”
“这要不是直播间，老子还以为是什么人偷渡过来了。不会是黄皮白心的圣母吧？”
“是啊，一个个的，明明现实中哪个不是冷血无情，在直播间倒是好心起来了。”
“主播在渡劫应该是收不到你们打赏的东西，最多就是存放在星网。”
“滚，老子愿意打赏。”
“……”
张坤水看干涸了这么久的直播间，终于见到收入了。立刻停下自行车，微笑着对迎面走来的几个女同志道：“几位嫂子忙呢。”
几个身着破破烂烂的女人看她笑得那么灿烂，好看，不自觉的抬头看头顶的日头。
确实是青天白日，不会有什么精怪妖魔，这才有胆大的回道：“姑娘哪里来的？”
“我是清河公社的。”张坤水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自制花生糖来，“来，给孩子甜甜嘴。我顺便问个路。”
“哎呦，姑娘，问个路还给糖。”一位大姐说着，先其他人一步上前接过了那一把，起码有十几颗的糖果。
不过这位看着有点脸皮厚，可是也知道糖果是给孩子的，所以给队伍里几个孩子一人两颗，其他才分给大人。
“谢谢大姐帮忙，我这推着车子也不方便。”张坤水道。
“没事没事。”刚刚接过糖果的大姐看看手里的糖，吞咽了口口水，把糖果塞进了兜里。
张坤水也知道这年代人的心性，估计又是自己舍不得吃，省下来给家里的孩子吃。顿了顿继续道：“我好长时间没来我外婆家了。我外婆他们是小洲村的。这有点路不熟了。”
“你外婆不会是姓巫吧？”一个抱着孩子的大嫂想到什么，问道。
张坤水连忙点头：“对啊，我外公也姓巫。”
“哎呦哈哈，那这真是巧了。我们就是小洲大队的。今儿这不是来公社赶集。”
“清河公社？你娘是巫庆梅？”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大嫂问道？
“大队长女儿？”其他人惊道。
张坤水点头：“对，我是我妈最小的女儿，这几年都跟我大姐在外面。”
“怪不得了！”
“我听说大队长家的大外孙女在部队当军官呢。是你姐吗？”
“对。”张坤水点头。
一群女同志瞬间看他就是满眼的羡慕了。一个女人能当官，还是军官，这是让多少女人都能跟着骄傲的事情。
有人忍不住感叹道：“村里还多人都重男轻女，唯独大队长家不论是对儿子女儿，还是孙子孙女都一视同仁，看看，结果怎么样？
说什么生女儿无用的，那都是嫉妒。看看人家庆梅，生七个丫头，大闺女直接当军官，听说还是好大的官呢。比隔壁大队那谁谁家的大好几个级别呢。二闺女虽然在家种地，那也是一把好手，其他闺女听说都有工作。”
“不是说是临时工吗？”一个女人瞥了张坤水一眼，快速说完一句话就底下了头。
第058章路遇小舅妈
这世界总是一帆风顺就太过单调呆板了，为着整个世界的绮丽多姿，上天总会特意安排几个特用工具人来添砖加瓦。
张坤水不动声色的瞥了那颗发质枯黄的头顶一眼，笑眯眯道：“我五姐六姐去年参加了市里的招工考上，之前的确是临时工，毕竟是才去吗？不过，前些天两人都转正了，我六姐还因为表现突出，性格好，被制衣厂的宣传部看中，转成了行政职，现在是宣传部的一名干事。”
“哎呀妈呀，我的天啊！那不是，那不是也等于当官了？”
“庆梅这运气真是太好了。”
“可不，庆梅姑这老了，一个女儿给一点，一年都吃不完。”
“我听说这在城里有工作的都是文化人，人也都孝顺，这将来庆梅这养七个女儿，不得等于养了七个儿子。嘿嘿，要是七个丫头能够拿捏住那些文化人，这可比自己亲生的孝顺。”
张坤水听着人群中那位年纪稍大的大嫂说话，心情好得不行，一个高兴，就塞给她一把糖：会说你就多说点。
这位嫂子忽然被塞进一大把闻着就油香奶香十足的糖，不自觉吞咽了下口水后，脸上一红，连忙道：“谢谢啊外甥女！”
外甥女？
张坤水：他这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舅母了？
“噗，翠红，人家不认识你呢。”
被叫翠红的大嫂也不羞涩，笑着自我解释：“我是你妈堂弟的媳妇。”
“小舅妈？您难道是我眼，眼镜舅舅的媳妇？”
“噗哈哈！”众女同志哄堂大笑。
吃着糖的小孩也不知道大人笑什么，也跟着傻笑。
“可不就是眼镜。”翠红舅妈道，一副丝毫不在意自己丈夫被叫外号的模样。
张坤水尴尬：他记忆里，有那么一位和他大姐年纪差不多，却辈分高一辈的少年。记忆里，那是个非常爱读书，也非常讲究辈分的人，总是板着一张脸让他们姐弟几个叫他舅舅，什么舅舅？眼镜舅舅。
因为他戴着一个小眼镜。
这不，他因为人小，就完全不知道人家真名叫什么。
翠红舅妈道：“这也怪不得人家小七，谁叫他戴着眼镜呢。这眼镜舅舅有什么不对，大家现在不都这么叫。”
“你们老十一都不生气？”
“生什么气，我家大国说了，以前他就让别人这么喊他的。”
张坤水点头：“我小时候，舅舅的确是这么教的。”
“哈哈，这不就是。眼镜舅舅也没什么不好听的，大国还说，这样听着就有文化。”
从东山公社到小洲村其实并不远，但山路崎岖，弯弯绕绕的，一会儿一个木桥，一会儿一个山坡，一会儿又一个石洞，要绕道不少。
张坤水遇上熟人，也不好自己骑车走人，就推着自行车和大家一起，顺便图谋图谋。
这不，很快闲聊中就有人注意到他车上的东西。
之前那位脸皮厚，自我介绍叫梁大红的女同志，就问了起来：“小妹，你这载得是什么东西？怎么看着像是碎布头？”
“嗯，就是一些碎布和粮食。”张坤水笑道，“我六姐马上要跟着厂里宣传部部长去粤省公干。这毕竟是她刚刚入职，能上来就被领导看中，自然也想为厂里做些贡献。何况这次公干是面向全世界的，成功了的话，不仅是为厂里做出了贡献，也是为国家做出贡献。
所以，她思来想去，就琢磨着能不能弄出点不同。这不就让我带一些粮食和碎布过来，看看外婆家还保存没保存以前的刺绣画。”
刺绣画？所以这是准备用布头和粮食换刺绣画？
人群中不少人瞳孔微怔，明显是心动了。她们中不少人家家里都正青黄不接，要不是现在是夏天，有蔬菜瓜果野菜什么的顶包，早躺在床上等秋收了。
最重要的是她们中虽然不少人是外嫁过来的，但也知道家里的婆婆曾经是绣娘，甚至有些人家里还有什么刺绣画传家宝之类的。
不说多的，哪怕用一幅画能换到粮食，她们相信家里人都是不会拒绝的。
“那个，我们，我们能换吗？”有人心动的问道。
张坤水不动声色的注意着人群，笑道：“按照我姐的意思，这件事要先给我外公说。由我外公牵线搭桥，也算是为大队创收。
她的意思，只要刺绣画够好，她可以用粮食，钱，或者票换。对了，还有我这辆自行车，我这自行车别看壳子是旧的，其实里面都是新的。是有人从自行车厂子里专门弄出来的，特意这么加工的。并且它在市里是备注过，上过牌子的，也不用担心有人查。”
自行车也能换！？
一群女人惊讶的嘴巴都张大了，就连不懂事的孩子也睁大灵动的眼睛，好奇的看向自行车。
这个年代，基本上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躲不过自行车这件奢侈品的诱惑。
之前她们是不敢多看别人家的自行车，现在听说还可以换自行车，一个个立马去观察张坤水推着的自行车。
这车子之前看着一副半旧不新的模样。
现在仔细看，真得如对方所说，除了自行车的轮子挡板这些是旧的，其他不论是车轮，车把手，车铃铛，还是链条脚踏等，都是崭新的。
张坤水乘机继续诱惑道：“我这样的自行车，在城里别人可是报价两百块我姐都没出手的。知道这是什么牌子吗？沪市的凤凰牌自行车。
常去供销社的应该知道，凤凰牌载重自行车，就算是有票，一辆车子也得一百八。
还有两台缝纫机也是新出厂的，就是上面有点点瑕疵，所以不要票。当然，如果谁家愿意用好的刺绣画换，只要刺绣画够好，缝纫机免费送。”
“这，大队长会不会同意啊。”有人有些担心的说，反正她们是同意了，至于家里，不同意她们也得让对方同意。
不论是这自行车，还是缝纫机都是他们东山公社这边多少人家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好不容易遇上，怎么也不能错过。
张坤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外公人比我爹看着还严肃。我这不是遇上几位嫂子了吗？大家都是自己人总不能还藏着掖着，就嘴快秃噜完了。对了，我这些布也是用来换刺绣画的，这就是看着零碎，其实拼接一下，给孩子做件衣服什么的，绝对没问题。我姐让我带了一麻包来。万一我外公不愿意让大队出面，几位嫂子家里要是需要，要是有刺绣画，咱们那什么，嘿嘿！”
“你这丫头机灵，行，舅妈家也有几副，比不得你外婆的手艺，到时候你去看看。对了你这都是些什么布头？”翠红舅妈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绸缎，毛呢，灯芯绒，还有细棉布和的确良。”
毛呢，灯芯绒，的确良，绸缎，细棉布，这是什么奢华级别的布头？
一群女人瞬间哑了，这是她们山里女人能用得起的吗？就算是布头，他们这边供销社都没有好吧。
连供销社里的都笑话他们山里人只配穿粗布。
山路上，一时间除了鸟雀声，走路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直播间。
“我听出了主播每一句话都在凡尔赛啊！”
“只是凡尔赛吗？我明明看见的是恶魔的诱惑。”
“哈哈，主播真是不做人啊？男扮女装就算了，丫的还一脸天真纯洁的诈骗。但是这些人真得接受良好啊。而且你们看，仅仅几种没什么用的布头，就把这些人馋的眼珠差点没掉出来。”
“楼上错了，要不是主播‘有身份’，我估计这些女人会丢了孩子动手抢。”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切，不觉得太假了吗？”
“……”
张坤水也不好一直不搭理直播间，尤其是总有那么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时不时就穿梭在弹幕中，便抽空回道：“我渡劫的这个世界所处的年代是一个国家在经历了战火，由封建社会往现代社会过度的过程中，就连科技也才刚刚起步。他们此刻还处于计划经济时代。所以，大家的物资比较紧缺。”
“原来是这样。”
“楼上，怎么样？”
“不懂，我就是装作我懂的。我看主播也没时间给我解释，我就是安慰安慰他。”
“你怕不是他请得托儿。”
“嘿，主播这流量总共也就二十八个人，为什么老兄你看不惯，还一直不走呢？”
“是呀是呀，我也很好奇呢，楼上的楼上老兄，你为啥一直不走啊。”
“哈哈，是不是被主播的女装诱惑了？”
“主播的女装，尤其是修炼的时候，的确很神圣，很诱人。”
“你们，你们也太不是人了，不过，我也是。哈哈！”
“……”
没人知道那位老兄为啥不走，或许就如同弹幕中说得那样。
张坤水也没在意别人的口花花，每个直播间都要有噱头，才能吸引更多的人。他现在流量小，口花花就口花花吧，‘踊跃发言’有助于增加他的流量。
回过神，几个大嫂子已经瞬移一般围了过来。
一个个七嘴八舌的问着各种问题。
“多不多？够不够做一件四五岁孩子的衣服？”？
“看着不多啊，这要是大队长同意，巫奶奶一个人就能换完了吧？”
“我想给我家墩子做一个的确良的褂子。听供销社的说，现在城里人就流行这个。”
“俺想要毛呢，咱们供销社来过一次的那匹毛呢，好贵哟，俺就看了一眼，就被那销售员给瞪了一眼。”
“真能换啊！不知道能做大人的衣服不？我不介意拼接的。”
“还有绸缎，那可是以前富贵人家才能穿得起的。”
舅妈有些羞涩的小声道：“小七，你那毛呢子够大人做一身衣服吗？”
张坤水点头：“够，只要您不嫌弃是拼接，就算两身都够的。”
“不嫌弃，不嫌弃。”
其他女人：好心动。要能穿一身毛呢，不得跟城里人一样了。
直播间：
“所以，我就说很假，这些人明明都饿的皮包骨头了，还能只盯着穿的？”
“哥们怕是不了解女人。”
“哥们怕是个单身狗。”
“哥们怕是个又宅又社恐的单身狗。”
“哥们不看星网八卦吗？前不久在某某星球的拍卖会上，某位女星主以可以租用一颗中等修炼星球十年的价格，购买了一件仙主级别的仙衣。你觉得这消息假不假？反正我是觉得那位星主是觉得很值得的。”
“……”
星主？
仙主？
这是星际的修炼等级划分？
张坤水一边跟一群女人聊着，一边关注直播间的聊天，一不小心就被他注意到了几个陌生的词汇。
与此同时，一行人在转了个山道口后，眼前陡得豁然开朗，不再是满眼苍翠，目不暇接的茂密树林。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类似山谷的‘世外桃源’，有不少人在世外桃源的田间劳作。
远远的，田间劳作的人就注意到山道口这边。
“哟，谁家来亲戚了！”看到自行车的瞬间，就有人大喊来了起来，这一声，声音之嘹亮，响彻了整个‘山谷’。
反正张坤水觉得，这一嗓子下去，整个小洲村不论是住山上的，还是住谷底的小队，估计都听到了。
“死骡子，那么大声干什么？”队伍里有女人高声道，声音同样‘响彻天地’。
“就是，显得他能似的。”
“肯定是想吆喝那些不要脸的过来，抢咱们东西呗。”
张坤水：……
不等张坤水反应，翠红舅妈就朝不远处的一个站在田埂上的身影大喊：“五伯五伯，你们家小外孙女来了。”
张坤水：……
嚓，社恐症都要犯了。
第059章不行
张坤水的社恐尴尬症还没来得及犯，就被眼镜舅妈陶翠红和梁大红两人一拥而上，热情地‘帮’他推着自行车屁股，快步穿过田野到达了小洲大队位于一小队西边的大队部外的稻场上。
作为小洲大队几个小队的联合晒场，这边起码有四个足球场大。每个‘足球场’中间的都定有明显的‘界线’标志。
像是四小队的五颗老梨树，三小队的三颗老柿子树，二小队的一片葡萄藤，一小队的五颗老枣树以及一些围绕在整个稻场周围的花椒树，山楂树和一大片枝繁叶茂的刺苔。
炎炎夏日，这些‘界线’就是各个小队看场子的人休息纳凉的地方。
不过，刺苔那边是没人去的，虽然那边貌似一年到头都很凉快，可传说哪里其实掩盖着一座古坟。农村人迷信，谁也不会到坟地里去纳凉不是。
张坤水模糊的幼时‘记忆’里，关于古坟的鬼故事有好多个，每一个都能吓得小孩晚上尿床。
当然，孩童们的敬畏心是有时限的，春夏之际，古坟上刺苔丛里的嫩刺苔，那令人着迷的脆嫩甘甜，可以消弭一切恐怖鬼故事。
就比如现在，被分配在稻场里的妇女们大汗淋漓的忙活着铺场（将收割的稻子平铺在场地里，然后用石磙碾压，用于脱穗）。刺苔丛那边就有跌跌撞撞的两三岁，四五岁的孩童和狗子在里面蹿出蹿进。
“五伯娘，你们家小七来了。”眼镜舅妈朝一小队稻场里，一个穿着青色粗布衫，头戴草帽的背影喊道。
晒场里本来低头劳作的人闻声，纷纷抬起头来。
还带着几分晨间清澈的灿烂阳光下，嘴角含笑的张坤水，让她们眼睛一亮。
“哎呦喂，这是哪家的丫头，长得跟菩萨似滴。”一位身穿靛蓝色粗布交襟衫的大娘笑眯眯的喊道。
只是她话音还未落，就有一个面色黑瘦的中年女人看了过去：“侯来弟，你是想被批斗咋滴？”
“打嘴打嘴，嘿，看我这张嘴，我这不是看丫头娃子好看吗？主任，我可没有封建迷信。”
“这是庆梅家的？”
“这谁啊……”
“大队长大闺女的女儿。”
“……”
“小七？小七你啥时候从你姐那边回来的？”随着稻场里妇女们三三两两的议论，张坤水就看到一位身着青色绣花边粗布交襟套装，身姿玲珑，即便满脸皱纹，也挡不住内在气韵的老太太，动作利索的小跑出了晒场。
张坤水明明该对这位很陌生才对，可是看到对方的瞬间，眼睛就不自觉一酸道：“婆婆。我回来有点时间了。”
“哎呦，呵，这咋还哭了。回来有点时间了，你都不晓得早点来看看婆婆，现在还有脸哭？你这是琢磨着流两滴猫尿，好让我少打你几下咋滴？”不得不说，巫家母女俩的性格还是很像的。
张坤水本来要落下的眼泪，立刻就没了，笑道：“婆婆多打几下也没什么。我这不是想着伤心一下，说不定就能吃到你家的老母鸡了。”
“噗哈哈！”稻场里不少偷听的人一个没忍住崩了。
“巫家这外孙女，这性格简直跟她妈一个样。”
“可不……”
巫外婆抬手拍了一下张坤水的肩膀，笑眯眯的嫌弃：“你这馋丫头，都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还这么皮。老娘的老母鸡那是留着下蛋的，想吃，找你妈去，你妈肯定舍得。”
“你闺女才舍不得，就二两肉就把我打发了。”
“二两肉咋滴，老娘这一个夏天都没尝到猪肉味。”
“这样啊！”张坤水眼珠子转了转，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拍了一下，本来挤满大米的粮袋下就凭空多了一个猪头出来。
巫外婆瞧着他的动作，眼睛一亮，本想问什么，瞧见陶翠红和梁大红还站在这边没走，忍不住就嫌弃道：“翠红啊，都耽误一早上了，还矗着这儿干嘛？该干嘛干嘛去。”
陶翠红笑笑低声道：“伯娘，我换得不多，你一会儿给我留点。”
梁大红跟着点头：“对对对，五奶奶，你给我们留点。”
巫外婆被这俩说得一愣一愣，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小外孙女。
张坤水像是‘小时候’一样，在她耳边一阵嘀咕，巫外婆顿时就一脸恨铁不成钢。完了，才对赖着不走的两人道：“行行行，你们赶紧回去准备，可别拿破烂玩意儿过来糊弄人。”
“那不能。”陶翠红笑道，“那伯娘你们先忙，我先去找我娘了。”
“五奶奶，我也去找我妈了。咱们可说好了。”梁大红不忘记交代。
稻场里的人有心偷听，可后面几个人说话太小声，她们手里又在忙活，愣是就没听到。等陶翠红和梁大红慌慌张张又满脸喜气的跑了后，一个个心里更是蚂蚁爬似的。
要不是大队长背着手，拿找烟袋锅子路过，稻场上的女人们就要全体摸鱼了。
只等到有人找妈找婆找到稻场里来，她们这才知道，大队长家的外孙女又有一个成了干部。还要带着他们大队一起干。
不过当此时，作为‘联络员’的张坤水，将一颗大猪头和一副猪杂给了外婆后，祖孙俩还没开心的聊太多，就被严肃得跟高中教导主任似的巫外公给逮了个正着。
外婆将猪肉一拿，很没同情心的就跑了。
独留下可怜的外孙被训下属一样‘审？’着。
张坤水原本觉得他亲爹当过兵，上过战场，所以身上才自带一股威严气质。没想到遇上外公，这压迫感更强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如果不是他已经金丹的修为，感觉都挡不住这位释放出来的气势。
尤其是对方那双眼睛，盯着你的时候，好像什么都能看穿似的。
最重要的是，这位落座没三分钟，整个大队部的人都找借口溜了。就连之前看到他提了个大猪头，就跟他外婆说要上家里去吃猪头肉喝酒的，那位大队长也找了尿遁的借口跑了。
“咚咚咚……”巫外公用烟袋锅子轻轻敲击着桌边。
静悄悄的大队部里，感觉那铜头锅子每一下都像是敲击在人心上。
张坤水悄悄瞟了他一眼，一边后悔应该让张三姐打头阵才对，一边转移话题道：“外爷，你是不是也当过兵啊？”
巫外公停下敲击烟袋锅子，挑起一只眼的眼皮：“我还当过你爹的上峰，咋滴？”
“嘿嘿，我这不是觉得你和我爹一样威武霸气。”
巫外公从烟袋里掏出一根烟叶来，一边仔细的撕着，一边道：“再怎么威武霸气，能有你霸气？”
“……”
“你这才回来，就把你爹弄下来了。”
“我爹那也不关我的事儿啊。”张坤水不平了，“那是公社某些人胃口大了。”
“这你都看出来了？”
“……”
“……”
“那个外爷，这事儿是不是不太好弄？”张坤水道。他外爷虽然只让他陈述了他的想法，但对方的沉默，让他觉得他可能还是想当然了。
巫外公将多余的烟叶塞回烟袋里，这才一边仔细将烟丝装入烟锅子里，一边道：“你这小聪明是有的，心眼也是好的，可这件事并不容易啊。”
“……”
“这事儿若是成了，就会是东山公社的功劳，就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怎么就成了东山公社的功劳了，不能以小洲大队的名义吗？”
“不能。”
“为什么？”
“……”
“……”
“涉及到外汇，不说公社的领导，就是县里，市里的，也会挣破头皮。”
“……”
“我和你唐爷爷两个人，再有一年就要下去了，即便我们能帮你，上面也会有人想办法让我们提前退休。想想你爹那芝麻绿豆大的官儿，都天天被人惦记，何况是这样一步登天的机会。到时候，你现在拿走多少，他们会让你十倍百倍的还回来。还不回来，呵呵！”
张坤水：心累！果然还是他想当然了。
“那这事儿，您的意思是，弄不了？”
巫外公抬眼，瞧见外孙跟瘪了的皮球似的，到底不忍心道：“也不是不能弄。只是不能弄大，不能像你说得那样做。”
“……”
“你六姐真得成了制衣厂的宣传部干事？”巫外公忽然道。
张坤水点头：“这事儿还能有假，要不是她要跟着他们部门的部长去粤省，我还想不到这一出。”
“……”
张坤水见外公沉默，忽然想到什么，道：“外爷，那如果大队跟制衣厂合作，只作为供货源呢？”
“供货源？”
“是啊，只是这样一来，就不能利益最大化了。好处可能大部分都要被制衣厂得去。以后想要做大，也会被制衣厂掐住脖子。”
“这样的话，倒不是不可以。”
“这样可以？”
“如今的形式，做大不一定是好的。至于以后，只能以后再说。制衣厂想要利益，就要承担风险。如此一来，利益大部分在制衣厂那边，我们只是供货源，公社那边就算想插手，只要制衣厂不同意，他们也插不进来。可是，小七，你和你六姐有那本事让制衣厂和我们合作吗？”
张坤水笑了笑：“这个吗，事在人为。只要我和三姐能在交易会上做出一些成绩，就算华安市的制衣厂看不上，还有别处的制衣厂不是。到时候，就不是他们选择我们，而是他们求着我们了。”
第060章瞬移
巫外公和张坤水确定了一下兑换物品。
得知小外甥最少能再兑换出一千五百斤大米，白面，以及五十斤红糖，五十斤白糖和两百斤豆油后。
中午就邀请了大队长，会计，妇女主任和四个小队的小队长，记分员到家里吃饭。
华国人的大事，多数时候都是在酒桌上谈妥的。
在大盆猪头肉，猪杂和张坤水特别提供的低浓度灵酒刺激下。巫外公，大队长唐永年和会计巫寒春等干部，一个中午就把为大队创收的工作定了下来。
由于时间紧迫。
事情一定下，酒意微醺的巫外公就迫不及待的赶大外孙出门。任由巫外婆和其他怎么劝都没用。
张坤水只得带着外婆给特意留下的一块卤煮好的猪头肉和猪肝出门，留下带来的三百斤粮食和碎布。
双方也约定了明天早上七点在今天他和眼镜舅妈一行遇到的地方接头。
村里这边，下午一上工大队长就将人集合起来，开了一个几分钟的小会。之后委派巫外婆，妇女主任和记分员三位女同志作为监督员，坐守大队部，对大队里前来兑换东西的绣品进行筛选和鉴定。
至于怎么兑换，就不用张坤水操心了。
巫外公就算作为大队书记，也不会帮理不帮亲，坑自家外孙。
张坤水这边出了小洲大队就消失了踪影，再出现时，人已经身在几公里外的隔壁省省会。
他记得前世偶然在新闻里听到过，这边曾经是有名的产棉大省。为此据说国家五十年代就在这里建立了六座国棉厂。
前世因为专业和爱好问题，对于许多国家大事，大学毕业之后，张坤水基本上都是道听途说。
所以这会儿他也只是凭借记忆碰碰运气，反正这边不行，就去江浙地带。
以他现在的修为，短时间内，瞬移隔壁省和江浙地带，问题不大。
当然，之所以来这里，还是因为今天和外公谈话后，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高调和自以为是了。
市里的那一出出来，他虽然嘴上努力告诫自己要低调，可潜意识里，还是夜郎自大了。
以至于，他不自觉忘记了，他前世就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男，即便借助先知和穿越金手指，拥有了修为。
可老天爷并不一定就为他点亮了商业和权力场技能。
在现如今某些势力猖獗的当下，在做不到冷血无情的情况下。
他的某些行为，在一些行家眼中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真遇上心怀不轨的，怕是要分分钟被拿捏。
为了不被人当猴耍，他觉得他还是按照原计划，干一票之后就静待某个势力玩完之后再出来。
“啊哈！”张坤水打着哈欠，俯瞰着山下规模和建筑已经赶上记忆里二十世纪初小城市面貌的城市。
虽然相比后世，它似乎小了点，建筑也矮了点，但相比当下，就算是沪市，也有得一比了。
“很多高楼都是新的，看来这边的厂子效益很好。”张坤水暗暗嘀咕。
之后身形一闪，离开了原地。
他在几个厂子的家属区转了转，通过米面油糖兑换了二十几匹有瑕疵的布。
之后又打听到，几家棉染厂附近都有黑市，粮食在那边很容易出手，也很容易换到好的，坏的布料。
事实也的确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这地方被官方认定了，还是如何。
一个晚上，张坤水就用三千斤的粮食和几百斤的油换到了几百匹的‘瑕疵’布。
早上六点，打着哈欠的张坤水带着六百多斤的米面，少许糖油和几批瑕疵布出现在东山公社外。
东西放好不到半个小时，巫外公就带着会计和一些村里的青壮赶着牛车，挑着胆子过来了。
牛车上有几个框，里面是满满当当，用油纸包裹好的绣品。
巫外公与会计一一打开给张坤水检查，确定无误之后，这才清点粮食。
粮食的数量和质量是绝对没问题的，上百斤的糖和油也没的说。
就是——
“这么多布，还都是好棉布啊！这也是要跟我们换的？”会计巫寒春轻轻摸了摸几匹布料，有些不敢相信，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
山里人因为很难弄到布票，在没条件纺织粗布的人家里，家里连几件衣裳都找不到。
东山公社的供销社里或许偶尔会有几批布，但那都只是给他们看看的。
“可以换。不过这些只是我给这次我外婆他们，准备跟我去粤省的人准备的。”张坤水说着看向他外公，“外爷，你们选了几个人？你看看这些布够不够给他们每人做两身衣服？”
巫外公还没说话，旁边的巫寒春就满脸惊喜道：“够了够了。”
巫外公嫌弃的瞟了一眼巫寒春，才拿下嘴里的烟锅子道：“你这一人做四五套都够了。”
张坤水笑：“是准备了做里衣和褂子的。”说着他掏出一卷纸来，“这是我画的几张图，你回家给外婆他们，让他们尽量按照这个来。”
巫外公将纸卷打开，旁边跟着来的青壮也伸长脖子去看，总不能好处没他们的，他们看看个热闹也不行。
只是这一看之下，就馋了。
“这这这……，这能穿出去吗？”巫寒春颤抖了。这衣服也太好看了，看着就气派漂亮。报纸上的领导人穿得就跟这个很像，可是，这是他们一个老农民能穿的。
“男士的褂子是中山装，我稍微改良了一下，加入了我们的刺绣文化，看着是比咱们首长们的衣服花哨一些。但毕竟是要卖给歪果仁的，也不能太正式太朴素，人家毕竟是资本主义。
之所以做这个，是我听说咱们的大领导是很多歪果仁的榜样，他们都非常崇拜我们的大领导。
这各种样式的中山装，正好也能宣传咱们国家的传统文化，扩大咱们国家在国外的影响力。
哦对了，在国外，类似这样的衣服被歪果仁称呼为唐装。我听说现在的歪果仁还特别喜欢我们龙城那边拍摄的功夫电影。
这样的也符合他们的追求。我们毕竟是出口的，自然要符合人家的胃口，才能赚人家的钱。”
“七姐，我，我会功夫，你让书记也带我去行不，我不要两身衣裳，给我做一身就行。”一个脸皮黑瘦，看着细高细高的年轻小伙子在看完画稿之后，立刻毛遂自荐。
“我也会，七妹，你带我去吧。”
“七姐，我识字，走出去不会丢，你带我吧。大松哥会的功夫我都会。”
“带我……”
“……”
“够了，都给老子闭嘴。”巫大队书记一声断喝，本来嘈杂的现场立刻安静下来。
就是一群小年轻虽然安静了，脸上却是委屈巴巴的模样。着实让人看着恼火。
会计巫寒春怕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被抢走，连忙挥手道：“赶紧把东西搬到车子上，等着人看到来抢啊。”
小年轻们很委屈，但情势比人强，只能老老实实当他们的搬运工。
等粮食都搬上车，巫外公才道：“大队没那么多钱，我们琢磨着就让你外婆，妇女主任和一个绣花很好的年轻姑娘和你一起。但是全是女同志，我们也不放心，就让寒春也跟着一起，正好他是咱们大队的会计，出去也能帮忙记记账什么的。”
张坤水一眼扫过搬完货物的小青年们。
一群小青年见他看过去，立刻昂首挺胸等待选拔。
“人有点少。女同志可以再加个年轻的。我们毕竟是去外省摆摊子，人太少到时候找个帮忙的都难。男同志，我觉得也可以多带几个。这样出门安全。最好是年轻，长得好，身材好，会点功夫的。”张坤水知道，小洲村一大队巫家人是会功夫的，跟他们张家一样，属于祖上传的。
就是他们张家人敝扫自珍，害怕被周家人学了，现在已经不教了。
“这，会不会有点多了？”巫外公蹙眉。
张坤水算了算：“应该还好，这个钱我可以先垫上。回来再说。”
巫外公想到那些刺绣，心里一横点头：“那行，就这么说。介绍信我一会儿就去公社找领导开。”
“那外爷我们明天继续在这边？”
“可以。对了，有人让我问你，那个缝纫机是不是真的？”
“还有自行车。”巫寒春补充一句。
张坤水点头：“自然是真的。要不这样，明天我再找人帮忙，先把缝纫机，自行车送过来。后天再继续送粮食。”
“行。”巫外公自然是信任自家外孙的。
两边定好时间，立刻分道扬镳。
为了不那么张扬，巫外公带头在路边砍了一些荆条什么的盖在了牛车和框子上。
他们小洲大队田地上，每年交完公粮之后，要混着野菜才能吃个饱。现在好不容易能多弄点粮食，可不能让不开眼的抢了去。
张坤水和昨天一样，转身就瞬移了出去。
这一次他直接去了江浙一带，辗转了几个厂和黑市小作坊，弄了一批苏绣用的绣线，一些丝绸产品的边角料和少量整匹的绸缎。
丝绸边角料被他云织一番，给自己弄了几身里里外外的男士套装，其中准备在广交会穿的有一身黑色的绣金龙立领中山装，一身红色绣黑凤的衬衣，一身刺绣仙鹤的斜襟长衫以及一套深蓝色缎子练功服。
他准备到粤省之后，就穿男装。
反正他有长头发，只要自己人知道他是‘女同志’就好，其他人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凌晨时分，从月亮上回来，张坤水去了沪市，用几百斤粮食，换了两辆半成品自行车和一些乱七八糟的零件。
这一次，他连去捡破烂都不用了。
不过，上一次捡破烂的时候，多捡了一些。说不定什么时候闲了，还能组装一辆自行车起来。
第三次的交易继续顺利进行。
不论是缝纫机，还是自行车，都让小洲大队的人爱不释手。
忙忙碌碌了三天。
第四天交完最后的货物，张坤水就谋划着出趟‘远门’，比如——去北极熊赶个早市。
虽说现在那边和国内已经如火如荼，但听说那边的肉挺便宜，要是能弄一些回来，不仅能改善外公外婆和父母那边的生活。
说不定还能再赚一笔。
只是他手里没有那边的货币，拿什么去购买肉呢？
“现在是九月，想来那边就算据说蔬果短缺，这会儿应该也是不缺的。”张坤水琢磨着。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弄一批蔬果去试试。
也没有走太远，避开小洲大队，张坤水直接用自制红糖，糖果，豆油和粮食在附近几个大队换了几千斤的蔬菜，几百斤的山枣，梨和山楂。
几千斤蔬菜的兑换，让张坤水深深意识到当下的国情对农村人的不友好。
一筐又一筐子蔬菜，包括了辣椒，茄子，豇豆，西红柿，黄瓜，以及其他冬瓜，南瓜，扁豆，丝瓜，葫芦，瓠子等，他搞个一百斤换一斤红糖或者一斤豆油，人家看他就跟看冤大头似的。
一些喜欢抓鱼虾的小孩，听说鱼虾可以换糖，用几斤鱼虾跟他换了一斤酥糖，高兴的跟过年似的。
山枣和山楂也基本上都是跟小孩换的。
一筐子三十斤，可以兑换两斤大米，白面或两斤糖果，一斤菜油。
“大哥哥，你明天还来吗？我明天也去摘。”有小孩家里没有存货的，急得什么似的，眼泪刷刷流在他黝黑干巴的小脸上。
张坤水掏出一颗糖递过去：“明天不过来，不过，如果你摘得多，我后天就会过来。”
“真得吗？谢谢哥哥，明天我就和我姐姐去摘。我们有四个姐姐，她们干活都很快的，一天能摘两框子。”
“你不摘吗？”
“我摘的，不过我摘得慢，一天只能摘一筐子。我爹说我还小，等我再大点就能比姐姐们摘得多了。”
张坤水看他小小一只，估摸有个四五岁的样子，给他的糖也没有立刻就吃。不像别得小孩，糖果到手就迫不及待的剥了送嘴里。就又递过去几颗：“这几个给你姐姐们，算是我的定金。对了，你家在哪里，我下次来，直接去你家。”
“在那边。”小男孩转身指着村头一座半旧的茅草屋，那是一栋低矮的两间式黄泥茅草屋，屋外还搭建了木头厨房，看着……够穷的。
“好，我记住了。”
人都是贪婪的。
快速转完几个大队，张坤水感觉在山里收购蔬果好像还挺容易的。大脑一热，一个瞬移到了南方的山里。
具体也不知道是哪个省，反正他抬眼看去看到了香蕉，龙眼这些。
找了几个偏僻的村子，用布料，粮食，和一些糖，油，换了上千斤的香蕉，芭蕉，荔枝，龙眼，李子，葡萄以及辣椒。
嗯，这边貌似盛产辣椒，家家户户的私有地里都种了。
本来他还想去疆省弄点葡萄什么的，没想到最后一笔交易刚做完，就跟被几个气势汹汹的下乡知青抓住。
看那些人的样子，似乎是想把他上交了立功。
“暂时先这样吧？还不知道这趟早市之行能不能成。”张坤水琢磨着。
离开南方，张坤水瞬移到一座‘繁华’的北方城市。
这座城市给他的感觉充满了浓厚的工业气息，因为只打算短暂停留，他也没管这是哪里，直接找了个空屋休息。
第二天凌晨四点钟瞬移到了北极熊。
因为提前做了准备，所以当他看到陌生的文字，以及陌生城市里瑟瑟发抖的流浪汉时，并未感同身受的觉得有多冷。
就是吧，他好像忘记计算时差了。
“现在是几点来着？”张坤水懵逼的站在城市的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