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017章(1 / 2)

腻水染花 令檀 2807 字 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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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虞清光昨日提前吩咐了烟景时辰,今日一大早,烟景便把虞清光喊了起来。

此行去京都,虞清光和鄢容若是坐马车,白天赶路,晚上在驿站休息,月末是要走大半个月。

鄢容的马车不小,若是不装别的东西,装个几十套衣服却是够的。

赶路时换洗衣服自然不方便,鄢容便说让她将衣橱的衣裳全都带上,换下来扔了就行,不必再去清洗。

虞清光从未这般奢侈过,自然不可能听从鄢容的话,况且她路上是要逃跑的,带太多衣服也不方便,便只是让烟景只带了几套常穿的。

虞清光和烟景收拾完衣物,又用了早膳,这才出了房门。

鄢容已经在外面候着了,他负手而立,穿了一件雪白的缎子袍,臂弯上挎着一个布包,想来是他自己收拾的衣物。

听到推门声后,鄢容转身看过来。

过了一夜,鄢容的气色好了不少,就连看向虞清光时的眼神都澄澈了许多,不再似昨日那般浑浊,他对着虞清光招了招手,“走吧。”

虞清光点头,提着裙侧小跑到他跟前停下。

到了跟前,虞清光才发现鄢容手中还拿着一个幕篱,那颜色与他的锦袍一样,故而方才并未瞧见。

鄢容见她跟了来,便拿起手中的幕篱给她戴上。

虞清光偏头想躲,“我来就好。”只是刚一动,便被鄢容按住了脖颈,“别动。”

虞清光被禁锢住,便不再拒绝,只好乖乖的由着鄢容为她戴上幕篱。

白色的纱帐虽说并不厚重,可入了眼后却是模糊了鄢容的脸,像是起了一层大雾。

隔着大雾,虞清光抬眸再去看鄢容时,他抬手为他整理幕篱和青丝时认真的神色,觉得鄢容的眉眼褪去了那股子清冷,竟是柔和了许多。

虞清光问道:“为何要戴这个?”

鄢容道:“到了外面你就知道了。”

他撩起白纱,将散出来的青丝勾进去,而后放下,收回了手:“好了。”

他对着虞清光使了个眼色,朝着前面递了一眼,便自己动身出了院子:“走吧。”

虞清光连忙跟上。

鄢容个子高,迈的步子便大一些,只是他刻意放慢了速度,原本虞清光落了一步的距离,便逐渐被他拉进,最后两人并齐走在一起。

方才见鄢容时,虞清光发现他身边确实一个人都没有,便顺势想到昨晚翟星霁说的话。

她看向鄢容,试探的问了一句:“最近怎么没见浅桥,她去何处了?”

鄢容看着前方,“她有些事,过几日会追上我们的。”

虞清光轻哦了一声,安下了心。

既然浅桥过几日才能回来,那今日晚上她逃走时,鄢容身边无人,便逃走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鄢容见她只是问了一声就不再开口,便追问道:“问这个做什么?”

虞清光解释道:“没什么,就是多日不见她,有些好奇罢了。”

鄢容应了声后,便不再接话。

刺史府并不大,两个人又住在前院,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刺史府门前。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瞧着十分精致,通体都是红木所制作,瞧着十分金贵,四角的尖上还镀了层金漆,上头落了一个小字——鄢。

这应当是鄢容家的马车。

除此之外,长街两边还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正推搡着伸着脑袋朝这边望来。

虞清光以为她俩走只是悄悄地,却不想门外还围了不少人,这才想到方才鄢容为她戴幕篱的缘由。

她在萦州住了四年,萦州城的人多少都认得她,若是她不带幕篱,被人群众目睽睽的议论下跟着鄢容就这么上了马车,她恐怕心里也有些难以接受。

虞清光垂下眸子,有些惊叹鄢容的心细,只是垂下眸的瞬间,余光瞥到了一抹明橙色的衣角。

这颜色实在太鲜艳,刚敛下的眸子便又抬了起来,视线扫过去,翟星霁环着手臂站在人堆之中,正对着身旁的人交谈。

他笑的眉飞色舞,唇角勾着从未放下来过,但在她看看过去的瞬间,翟星霁的含着笑的视线也投了过来,还挑了挑眉。

那副样子实在轻浮,旁人看来也只是觉得他是在与人打招呼,但虞清光却知道,翟星霁只是在提醒她。

虞清光不再去看他,而是收回视线,踩着杌凳上了马车。

鄢容没有即刻跟上来,而是在外头跟人寒暄几句,约莫是送别的人太多,鄢容在外头耗了足足有半刻钟的时间,才掀起帘子上了马车。

虞清光趁着这会儿,已经把幕篱给摘了下来。

见鄢容上了马车,连忙靠着内壁挪动身子,给鄢容让出位置来。

闻锦如今不在,驾马便只能由着马夫来,烟景则是跟着虞清光和鄢容一样坐在马车里。

好在这马车足够宽敞,便是坐四个人也不嫌挤。

三个人都上了马车后,隔着一道帷帐,外头的马夫出了声:“大人,可要启程?”

鄢容应道:“启吧。”

话刚落,却听见外头突然有人打岔,“哎等等。”

紧接着,挨着鄢容那边的窗户绉纱便被人掀了起。

翟星霁探过头来,歪着头看向鄢容:“我说,你回了京都后,可莫要忘了,抓紧要陛下选出新的刺史来上任。”

鄢容抬手,想要将翟星霁手中的绉纱夺过来,却被翟星霁一抬手,躲开了。

他笑嘻嘻道:“毕竟我就是个不着调的人,骄奢淫逸,奢侈非常。萦州城可是经济州,若是真叫我管起来,恐怕要不了多久,百姓定要反了我。”

鄢容有些不耐烦,“知道了。”

虞清光有些意外,她先前还以为翟星霁当真是要来代任刺史的,她还想过翟星霁这样的人做事如此轻浮,当今圣上怎么会放心委任他。

如今鄢容被急急召回京都,许是有什么急事,而这新的刺史应当还未敲定,萦州却又不能一日无主,便将翟星霁临时派过去,代替鄢容的位置。

翟星霁见鄢容应了声,这才放下手,松了帷帐,只是刚放下手,便是一顿,又将绉纱撩开一半,看向鄢容身侧的虞清光。

他语气轻佻非常:“小娘子,等我回京了,找你玩啊。”

虞清光连忙收回视线,只当做是没看过他,鄢容也直接扯下绉纱,将翟星霁的脸隔在外头。

他对着马夫吩咐道:“驾马吧。”

马夫:“好嘞。”

终于,马车晃晃悠悠的朝前走了。

随着马车左拐右拐,虞清光即便是不看外面的长街,也知道行到了哪里。

马车内一时寂静无比,虞清光却是破天荒的紧张了起来。

对于翟星霁助她逃走这件事,她不知道到底有几成把握,但是她知道,如果这次跑不了,之后想要再跑,就会难上加难。

虞清光心跳不由得加快,她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想要安抚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鄢容自然察觉到虞清光的动作,便看过去问她:“怎么了?不舒服?”

虞清光放下手来,摇头:“没事,方才胸口有些闷。”

见鄢容要去撩起绉纱,虞清光又拦住他:“不用,只是刚才,现在已经好多了。”

她知道鄢容在乎她,恐怕会一直追着问,便随口岔开了话题,问了句:“方才那个人,与你是好友么?”

虞清光这么问,自然也不是口说无凭,鄢容在遇到她之前,便是一个无法无天的纨绔,而翟星霁那副样子,和当初的鄢容也差不了多少。

鄢容也猜到了虞清光的意思,便摇头到:“不是,”他看向虞清光,“他大我三岁,是京都翟氏遗孤。”

“四年前,我还是当初那个浪子时,他最是看不上我,时常唾弃我,后来他满门被杀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