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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的沉默蔓延在不大的浴室,暖黄的灯光氤氲着窒息,呼吸声都安静。
顾忆安望着突然说要和他一块洗澡的徐青淮,眼睛瞪圆,神情惊讶,像只受惊的猫炸圆了浑身的皮毛,他脚步退后。
徐青淮长腿一跨靠近,语调不骄不躁却又咄咄逼人,“学长不说话,是答应么?”
顾忆安心里一万个不答应啊!
他眨巴眼,绞尽脑汁转脑袋,想要寻个理由把人弄走,可没有好理由,只能囧着脸干巴巴哈了几声。
“那啥……这会不会很挤。”好gay啊呜。
随着距离靠近,徐青淮能清晰看到青年裸露的身体,肤色白皙,两点粉红,往下覆着一层漂亮又不容忽视其中力量感的腹肌。
徐青淮眼眸被烫了似的,飘忽移目。
少年黑发下通红的耳尖猝不及防闯进了青年视线,从坚固冰冷的雪山融化成一团清水,气质突兀地柔和。
顾忆安眨眨眼,眸子迷茫疑惑,低头看了眼自己,没什么特别啊。
他没多想,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为哄骗海棠受答应的亲亲,结果一到寝室各种逃避,学弟肯定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才会借着和他一起洗澡索要亲亲。
他真不是一个合格日日夜夜满足海棠受普雷的花市攻,难怪是个炮灰。
徐青淮久没听到顾忆安回应,垂下来的眼睫遮住颤动的眸底,哑声:“我觉得不挤。”
他话落,指腹搭在衣角,摆着架势要脱。
“别啊——”
顾忆安哪还能当锯了嘴的逃兵,连忙摁住徐青淮的手,他一咬牙,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不就是互相啃嘴巴么?
顾忆安心里打着小算盘,等把徐青淮亲的迷迷糊糊后就扔出浴室,自己就可以好好洗澡了。
计划通√
青年猛地垫脚,嘴巴砸到徐青淮唇瓣,犬牙尖利,刺破了徐青淮的唇,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蔓延。
徐青淮眼眸微缩,下意识伸手稳稳当当抱住“冲动”的学长,双手环在那截精瘦的腰肢,唇上酥酥麻麻的刺痛,他不置一顾,胸腔内满满喜悦,眉间一如既往地矜贵清冷,动作却强势地可怖,俯下身吞噬青年主动献上的唇。
好像流血了……
顾忆安迟疑着动作,抬头想要去看看对方伤势,方才禁锢在他腰上的掌心钳住了下巴软肉,逼迫着他抬高脖颈承.受,越来越深.入。
耳边喘.息愈发沉.闷,混含着粘.腻水声,顾忆安胸腔里心跳急促一声声敲打着耳膜。
他从未知道和一个男人亲,还是小他几岁的男生,产生的强烈的陌生感觉能刺激他全身感官。
浓郁的男性荷尔蒙铺天盖地笼罩着他,鼻翼下空气渐渐稀薄,他脸颊通红,双手攥着身上索.取无度的少年的衬衣,像是海难者抱着海上唯一的独木求生。
“唔放开…好……”
自己送上门的食物,怎么会轻易放弃。
徐青淮看着怀中青年失神的表情,心底愉悦,更是不可遏制地腾起深深占有欲,把人抵在冰冷的洗漱台,镜子倒映着他们模样。
一个面色清冷,衣衫整洁,一个面红耳赤,光裸着身体。
他弯腰咬着学长的耳垂软肉,声音沙哑地点出,粗粝地指腹划过青年红润脸庞,“学长脸好红。”
闻言,顾忆安抬头望着一身清爽充斥着餍足气息,面色冷白的少年,又转头看了眼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模样,登时面色一阵红一阵黑。
镜子里青年一头卷发湿答答地贴着额头,一双黑眸水润,眼尾晕红,嘴巴红肿不堪,简直是没眼看的程度。
他身为攻,怎么被娇娇弱弱的海棠受亲成这样啊,不应该他是攻吗?
顾忆安睁圆黑眸,心中突然燃起浓浓胜负欲,双手捏着徐青淮的脸蛋,不服输的小眼神对上他,“我们再亲一次。”
直男永不服输!
徐青淮纤长浓密的眼睫一颤,向来一条线平齐的唇角勾起,说着温顺可人的话,“我都听学长的。”
半时辰后,徐青淮拎着衣服施施然离开浴室,临走前嗓音清冽带着关心,端地谦谦君子的姿态,“学长,你先洗澡吧,别着凉了。”
浴室里,回应他的是砰地关门声,透露出主人的气急败坏。
徐青淮不再维持那神态,眉轻轻一挑。
顾忆安满脸怀疑人生,他看着镜子里表情糟糕的自己,猛地捂住脸。
他刚刚在做什么啊!
和海棠受亲亲我我就算了,为了自尊,和海棠受比赛接吻,结果输地彻彻底底,还特别娇地喊人停下来……
顾忆安弯腰,打开水龙头,给自己洗了几次脸清醒,清醒后就是极致的后悔。
想给不久前的自己一个耳巴子。
顾忆安恍如行尸走肉,表情苍白,给自己冲了澡。
他在厕所里思考人生,掌心抬起,对着自己的脸蛋,终究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