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她?
楚若颜唇角讥扬,几乎便想说不走那就永远都别走了。
可接着想到什么:“去打听打听,柔敏近来都在做些什么。”
宫人应是,不多时便回来:“娘娘,柔敏郡主自从到了翊坤宫,十分安分,一日餐食用得干干净净,只提出想绣花……”
“绣花?”
楚若颜眯了眯眼,宫人忙道,“娘娘放心,尚绣宫的女官每日都亲自陪着,绣完之后绣架针线全部收走了,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这也是之前吩咐过的,为了防止柔敏伤人或伤己,翊坤宫里不能留一件危险器具。
可楚若颜想到柔敏的做派,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嬷嬷,你亲自走一趟尚绣宫,看看她用过的绣具有无什么不妥。”
周嬷嬷应声去了,玉露撇撇嘴道:“娘娘,您何必这么伤神呢?实在不行就把她软禁起来,反正国公爷也不会怪您。”
楚若颜苦笑出声:“是不会怪我,但肯定会怪他自己,毕竟他对柔敏的愧疚太深了……”
说话间,周嬷嬷回来了,神情严肃:“娘娘所料不错,那些绣具一件没少,唯独绣架的一角被损坏了,应该是她抠下块木片。”
“木片?”
楚若颜目光一凝,玉露捂嘴道:“她难道是想趁见娘娘的时候刺杀您吗?”
女子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她眼睛看不见,刺杀很难有准头,何况我现在去哪儿都前呼后拥的,她哪有下手的机会,除非……”
料到某个可能,再想起了空提醒她的那句话,心头不由一寒。
“来人,去请楚国公进宫!”
翊坤宫。
柔敏坐在榻上,听到外面许多脚步声,心头狂喜。
来了、终于来了!
她死死抠住木片,待人进来冷笑一声:“楚若颜,你终于敢来见我了!”
女子眼底闪过一抹冷嘲:“你不是说要我亲自送你回去吗?走吧。”
“慢着!”
柔敏蒙着灰翳的眼珠转了转,“在走之前,我想单独跟你说两句话。”
“娘娘不可!”
周嬷嬷喊道,楚若颜挥挥手,“你们都先退下。”
于是许多脚步退出殿门的声音,柔敏仔细听了听,确定没什么人了才道:“楚若颜啊楚若颜,事到如今,你对我就没半点愧疚吗?”
“我为何要对你愧疚?”
“你抢了我的身份,鸠占鹊巢十几年,害得我在五台山凄苦度日还瞎了双眼,你难道不该愧疚吗?要不是因为你,我才是楚国公府的嫡女,该是我嫁给晏铮,也是我做这个前朝的首辅夫人,如今的皇后娘娘!”
楚若颜“嗤”
的一声笑了出来:“你是这么想的?”
“难道不是吗?你窃走了我的人生,却还有脸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楚若颜,外人都说你仁善,可在我看来虚伪至极!
所有人都被你骗了,包括我那个蠢钝无比的生父,都被你骗得团团转!”
旁边的身影瞬间一僵,露出难言的痛色。
楚若颜微垂下眼:“你爱这么想便这么想吧,总之看在父亲面上,我不会追究你从前做过的事,也会把你送回去让你终老一生。”
“哈!
晚了、晚了!”
柔敏终于吐出压在心底多时的话,畅快大笑起来,“楚若颜,我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
你猜猜看,倘若我死在了这里,我那好爹爹会不会觉得,是你杀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