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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修罗场预备役

东京咒术高专的训练场地上,伏黑惠正在场地中心练习咒术,黑色的兔子和狗撒欢似的满地乱跑,钉崎野蔷薇和阿月坐在一边观看。

估计是平时看到过太多次,钉崎看了一会儿之后就有点腻味了,她转过头,一脸好奇地和旁边的男孩搭话:“阿月,你能看见诅咒吗?”

阿月坐在一张虎杖搬过来的红色椅子上,椅子是虎杖专门用来道歉的。

他背部挺得笔直,两膝并拢,双手握成拳头状放在膝盖上,一张小脸板成了扑克样,大概是在表示自己还在生气。

更像可爱又乖巧的小兔子了啊!钉崎捂着脸在心里尖叫。

听到钉崎的问题,本来不想理人的阿月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乖乖地回答:“我能看见诅咒。”

“欸?五条老师没有要你过来咒术高专上学吗?”

“我不想来,太宰先生帮我回绝了五条先生。”

“哎好可惜,阿月你差点就是我们的同期了,一年级只有我们三个人,人真的好少。”

“我不要离开太宰先生。”放在膝上的拳头一紧,运动裤被他攥出了一道褶子。

太宰先生、太宰先生,阿月好像恨不得每一句话都要提一下他的太宰先生。

这让钉崎产生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心:“你们的姓氏不同,应该不是亲戚,那你是怎么和太宰先生遇到的啊?”

阿月松开手,“我和太宰先生的初遇是在鹤见川边,从我跳进水里把太宰先生救出来开始。”

“救出来?”旁边传来咔的一声,那是椅子落在地上的声音,虎杖悠仁一屁股坐在钉崎的右边,“怎么了,太宰先生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吗?”

他刚刚去搬另外一张椅子了,回来时恰好听到阿月的回答。

“不是,太宰先生说他只是在入水。”

“入水?!!”阿月的旁边,少年少女的嘴巴都张成了O形。

钉崎率先回过神来,“这不对吧?入水需要人救吗?”

“我看到太宰先生的时候,他头朝下,脚朝上地栽在水里,我还以为他溺水了,所以赶紧扑下去把他救上岸。”

阿月放在膝头的双手五根手指轻轻地贴在一起,食指颤动着,一会儿分开一会儿贴合。

“上岸后的太宰先生闭着眼睛,我蹲在一边思考要不要做人工呼吸,就在我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太宰先生突然自己醒了。”

“太宰先生醒过来后说自己只是在入水,不需要我救。”说到这里他微微嘟起嘴。

虎杖一脸疑惑:“世界上还有这种入水的方式?”

钉崎提着虎杖的领子使劲摇晃:“不不不,这种入水方式是在自杀吧?虎杖你不要信啊!”

“没想到太宰先生还有这么不靠谱的一面啊哈哈哈哈。”被晃得头昏脑涨的虎杖发出暴言。

“太宰先生非常靠谱,不准你说太宰先生的坏话!”阿月的脸色突然变得有点暴躁,转头瞪了虎杖一眼,提高声音嚷道。

他愤愤不平地说:“在我身无分文,处处碰壁,最后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太宰先生收留了我。”

“在平时的生活里也很关照我,太宰先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虎杖怔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在右脸颊上摩挲,随后微红着脸道歉:“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钉崎一巴掌拍在虎杖脑袋上:“虎杖你这家伙,说话注意点啊!”

转头帮他解释:“阿月,他不是故意的,这家伙有时候就是太天然了。”

阿月的语气缓和下来:“只要你不再说太宰先生的坏话,我就原谅你。”

这家伙好像是太宰先生的狂热粉丝啊!钉崎和虎杖不约而同的想道。

虎杖:“你救了入水的太宰先生后,他就收留了你?看起来太宰先生是个大好人嘛。”

“不,太宰先生转头就走了。”

“诶!!!”阿月旁边,同款震惊脸+同款惊呼声出现了。

这不对吧?

“那他是怎么收留你的?”这曲折的发展完完全全提起了钉崎的兴趣,她捏着脸颊边滑落的一缕发丝,疑惑地问。

“当时的我没有任何目的地,浑浑噩噩的,看到太宰先生从地上爬起来后往前走,不知不觉地,我一路跟在他后面。”

“就因为这样?”

“然后打断了太宰先生的吊颈运动,再一次的入水运动”

钉崎:“”

虎杖:“”

吊颈运动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钉崎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那个啊,阿月,你说的吊颈运动是什么运动?”

“太宰先生说是锻炼脖子的一种运动,把脖子用绳子栓在树上吊几分钟,对健康有好处。”

有点太离谱了吧!

太宰先生的说法好离谱,阿月你这相信了的眼神看着也好离谱!

总感觉一股巨大的吐槽之力就要从胸腔中迸发出来了啊!

忍住,一定要忍住啊钉崎!

有着一头橙色时髦短发的女孩死死地咬着下嘴唇,上下两片唇瓣紧紧地闭合在一起,她深怕自己一张开嘴就会当着太宰先生的这位狂热粉丝的面吐槽出来。

虎杖刚刚才踩过阿月的雷点,她再踩上去那就有点不太合适了。

一想到虎杖,一抹奇怪的情绪升上心头,怎么没听到他的声音?她转过头一看,原来虎杖的两只手都捂在自己的嘴巴上了。

没有察觉到身边两位同伴的异状,阿月继续说:“几次之后,太宰先生不走了,回过头问我为什么老是打扰他?”

“我说我不能见死不救,当时我还不知道这是太宰先生的日常运动。”

钉崎的嘴唇抽搐似地跳动,你和太宰先生在我心里都变得抽象起来了!

阿月望着湛蓝的天空,回忆起被他刻在记忆深处的那一幕:

“太宰先生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说他开的酒吧缺人,问我要不要来当他的助手。”

“那个时候我饿了差不多三天三夜,头都有点昏昏沉沉,听到太宰先生的话还以为是我的幻象在作祟,傻乎乎地问他‘什么?’”

回忆到这里,他抿着嘴角,脸上出现了一个可爱的小酒窝:“太宰先生眨着眼睛,似乎是笑了,嗯……嘴角上扬的程度太小我也不太确定,之后他放慢语速,又问了一遍。”

“这回我听得清清楚楚,我赶忙连喊三声‘好啊!’,结果太宰先生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记得真真切切,他是真的笑了。”

“太宰先生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柔。”

“就这样我跟着太宰先生一起回去,之后就是一直在给太宰先生当助手。”

钉崎用力捏着手里软乎乎的东西,眼角好似有星点泪花出现:“我太感动了,你和太宰先生的相遇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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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听到虎杖的喊声:“手手手,钉崎快放手!我的手要被你攥成麻花了!”

“哦哦,虎杖,真是不好意思啊。”说着钉崎赶紧放开手里攥着的虎杖的手。

钉崎的力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了啊?脸上挂着宽面条泪的虎杖宝贝地朝自己变成红色的手掌吹了好几口气。

阿月单手捧着脸颊,眉目间带上了一点忧愁:“太宰先生他去哪里了?”

不正经的五条先生不会欺负太宰先生吧?

不正经的五条先生单手插兜,身体斜靠在一边墙壁上,指着白虎介绍:

“太宰,这是我昨晚回去时在横滨附近发现的白虎,当时它正在别人家的菜地里偷吃主人家的白菜。六眼观察到这只白虎和普通的动物不一样,身带咒力却又不是咒灵,好奇之下我就把它打晕带回来了。”

“嗯,也不能让它伤害到学生们,就锁在这里了。这次你过来一趟,我就想顺便请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太宰情不自禁地慢慢走到白虎的面前。

“吼!”突然,闭着眼睛的白虎怒吼一声,抬起前爪飞速抓向自己面前的人,它脖子上的锁链被一股超出常理的大力挣断。

五条悟立刻瞬移出现在太宰和白虎之间,自动开启的『无下限』挡住白虎的扑击。

深蓝色高专制服包裹下的身体结实健壮,完完全全挡住了他后面身体较之略显单薄的黑发男人,连一缕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一击不成,白虎跳回地面,它抬起眼皮,紫金色竖瞳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五条悟,脸上透露出一股人性化的愤怒,前爪微微抬起,弯钩状的爪子闪烁着锋利的光芒,似是蠢蠢欲动。

高个子白发教师的脸上平静如水,白虎的动作看在他眼里就像是一只在挥舞爪子的小猫咪,让他提不起一点战斗的兴趣。

忽然,从后颈处传来一抹冰冷的、柔软细腻的皮肤触感,让他脸上无聊的表情发生了一点变化,藏在黑色眼罩下的天蓝色眼眸瞳孔微缩,白发教师缓缓咧开嘴角。

『无下限』消失了,从外界持续不断涌入的、纷杂繁复的信息流也消失了,眼前漆黑一片,眼罩的触感突然变得无比鲜明。这个瞬间,他变成了一个脆弱的普通人。

这种危险即将来临的刺激感觉,果然不管过去多久都不能习惯。

触及后颈的手指像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离,六眼自动生效,『无下限』重新打开,普通人的五条悟变回了最强的五条悟。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五条君,你忘了我的能力是『人间失格』吗?”

五条悟端起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适时的让开位置,“抱歉,我已经习惯挡在别人前面了。”

那个声音!紫金色的眼睛骤然睁大到差点迸出眼眶,抬起的前爪停滞在空中,白虎一动不动,整个虎好像被石化了一样。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重新显露身形的黑发男人身上,蓬松的短发,脖子上露出的一截白色绷带,高级黑色西装,以及那张回忆过无数遍的脸。

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怀念。

白虎高声哀吼着扑向太宰。

太宰临危不乱,抬起绑着绷带的手臂,裸露的食指戳到扑过来的白虎额头上。

一阵月白色光芒闪过,白虎变成了一个白色头发的少年,吼声也变成了人类能听懂的声音——“太宰先生!”

太宰推了推扑到他怀里的少年:“你认识我?”

双手死死抱住太宰的白发少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迭声地唤着太宰先生。

太宰抬起手,无奈地按着白发少年的脑袋:“这位不知名的少年,你能先放开我吗?”

白发少年的喊声停止了,他低着头,看不清眉眼,只是围在太宰背后的一双手,十指严丝合缝,手背上青筋凸起。

“……是说啊,你没穿衣服哦!”

带着一丝调笑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漂浮着,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第072章闹别扭

白发少年触电似地啪的一下松开手,原地蹲下,双手抱头,脑袋埋在膝盖上,默默地自闭了。

丢人丢到太宰先生面前,他不要活了!

解放的太宰转头,鸢色的眸子看向旁边坐下的五条悟:“五条君,能麻烦你拿一套衣服给他吗?”

从白虎大变活人开始,五条悟便找了张椅子坐下,他双手靠在椅背上,一双笔直的长腿叉开,倒坐着津津有味的看戏,如果不是不想被太宰记恨,他甚至还想吹一声口哨表示这出戏实在是很精彩。

被点名的五条悟点点头,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好啊,看在太宰你的份上,我就不计较这小鬼对我的冒犯了,我去去就回。”

他从椅子上起身,大步走出门,瞬移离开这个地方。

不一会儿,五条悟就带着一套深蓝色的高专制服回来了,他冲太宰解释道:“我在惠那里拿的,这小鬼和惠的身材比较接近,暂时穿这个吧。”

“新衣服等你带他回去买,他就交给你了,我想你们应该会有很多话要说。”五条悟把衣服扔到蹲着的白发少年头上,扬起另一只手。

眼前冷白色的一团里多了一抹黑色,太宰定睛一看,五条悟抬起的手正握着一部黑色的手机。

“刚刚接到突发任务,我要去出任务了,太宰,今天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太宰随口回道:“可以哦,五条君你去忙你的事吧,我待会儿自己回去。”

“那帮烂橘子真是一刻空闲都不留给我。”五条悟撇过头切了一声,转身,背对着太宰挥了挥手:“走了。”

然后瞬间从这个地方消失无踪。

一会儿之后,穿了一身深蓝色高专制服的白发少年出了那个原本用来拘禁他的房间,和站在外面等待的太宰治会和。

走到太宰面前的中岛敦直直地望向比他高了差不多半个头的黑发男人,“太宰先生,我是中岛敦,您忘记了吗?”

一双紫金色的眸子里满是迫切,迫切到快要溢出来的程度。

敦……

太宰若有所思,但是好像不是这个中岛敦,随着和这个中岛敦的碰面,他逐渐恢复了一些有关敦的记忆片段。

记忆里的敦更加明亮一点。

“我失忆了。”太宰不动声色地说。

“失忆了吗?”中岛敦低下头,有点失落,但察觉到自己的那点失落后,他又在心里升起一阵自责——太宰先生还活着不就是最好的事吗?怎么可以仅仅因为失忆就产生负面情绪呢!

片刻后他抬起头,满脸庆幸:“不管怎么说,太宰先生,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鸢色的眸子动了动,太宰眼神复杂的看着白发少年,中岛敦并不知道他的眼睛已经暴露了自己。

那是一个绝望和希望交织的眼神,绝大部分的绝望里掺杂着微小的希望,明明这话说得很高兴,可是那个眼神却像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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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像是要说服自己似的,中岛敦又重复了一遍。

眼神一颤,太宰闭了闭眼,按捺下从心底产生的莫名震动,问道:“敦,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自从”您从□□大楼上跳下去之后,中岛敦把这句话含糊过去,“我按照首领……太宰先生的吩咐离开□□,”但我暂时不想去武装侦探社,这句话他也没说出口。

首领?这个敦记忆里的太宰是首领?太宰这样想着,没说话。

中岛敦:“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不知方向地彷徨,彷徨着彷徨着后来好像失去意识了,刚刚看到太宰先生您才清醒过来。”

“你”

“太宰先生,请不要再次抛下我!”突然打断太宰话的是中岛敦的声音,但白发少年望着太宰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生气。

太宰看得出来,这位少年虽然在说着这样感情强烈的话语,但是他自己其实不报一丝希望,他的心已经变成麻木和死寂的王国了。

太宰抿抿唇,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他说:“你先跟我回去吧。”

*

“阿月,要回去了哦,我们在学校大门口会和。”

“好的,太宰先生。”咒术高专的训练场地旁,阿月握着手机回复。

在挂断电话之前,他隐约听到了旁边有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喊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的身边是谁?

狐疑的阿月放下手机,想了片刻想不出什么来,他暂时放下这个问题,站起来,正对着旁边两人的脸上扬起一个小酒窝,“太宰先生叫我了,我们要走了,今天很高兴认识你们。”

新来的可爱小兔子要走了,钉崎还有点不舍:“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多留一会儿?你都还没有去参观我们的教室呢。”

“不了。”

“真的不多留一会儿吗?”

“不,不留了。”

不舍得新朋友的钉崎还待再说,就被虎杖的话打断:“下次呗,也不用一次就全部参观完毕。”

同时胳膊上传来一阵被蚊子叮咬似的感觉,钉崎略带不耐烦转头,“干嘛啊虎杖?别再戳我了,这样很痒诶!”

然后便看见了虎杖在对着她挤眉弄眼,嘴唇一开一合不断做着一个嘴型,她不由得跟着默念:太-宰-先-生。

哦,钉崎顿时想起这位是太宰先生的狂热粉丝,肯定不会不听太宰先生的话,一下子收声,不再劝说他留下。

就在他们这边拉拉扯扯的时候,本来在操场中心独自训练的伏黑惠也走过来了,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不明所以的问:“要去别的地方吗?”

他注意到了阿月站起来的动作,以为这边看腻了,在他的认知里,学校的训练场地确实没什么好看的,和普通学校的操场一样,只是更大了一点而已。

阿月解释道:“伏黑,要跟你说再见了,太宰先生叫我回去。”

“哦,再见,欢迎你下次过来。”板着脸的酷哥礼貌地道别。

和他们三个挥手道别后,阿月顺着来时的道路一路走到学校大门口,第一眼便瞧见了太宰,以及跟在太宰身边的一个白头发的少年。

个子太矮,没有眼罩,不是五条悟。

一股怪异的情绪涌上心头,怎么刚走了一个白头发的,又来一个白头发的?

带着略微不忿的心情,阿月直奔太宰:“太宰先生,我来了我来了,现在可以走了哦。”

“家里没有食物,回去后要去商场采购,对了,酒柜我都擦干净了,现在回去可以立刻开门营业,还有……”

他叽叽喳喳地倾诉着一些日常小事,话语里带着雏鸟归家般的快乐。

但故意忽略了白发少年的存在。

在阿月不停嘴的说了一分钟之后,太宰不得不插话了:“阿月,停一下。”

不叫他停下的话他好像能一直说下去。

“这些事回去后再说,我来和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中岛敦,他也会和我们一起回去。”他指着白发少年道。

被指着的白发少年腼腆一笑:“你好,我是中岛敦。”

心头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阿月不快地嘟起嘴:“一起回去是什么意思?”

他一直望着太宰,看都没看一眼中岛敦。

太宰分别看了个子差不多高的两位少年一眼,中岛敦还是老样子,不说话的时候脸色平静,眼神隐约带着一点晦涩麻木,阿月则要活泼很多,即使是生气的时候眼神也透着一股生机。

黑发男人暗自皱了皱眉,说:“就是他暂时会和我们一起生活的意思。”

晴天霹雳!水蓝色头发的少年头顶翘起的一缕呆毛打蔫儿似地缓缓垂下。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自闭中,勿扰。

*

三个人返回横滨,来到Lupin酒吧,太宰打开大门,刚迈过门槛一步,身后的阿月就像一阵风似的飞快地从他身边刮过。

他噔噔噔地小跑着冲上拐角处的楼梯,快步走到二楼一间门牌上写着他名字的房间处,开门,进去,关门,反锁,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酒吧一楼是做生意的店铺,二楼整整一个楼层都是他们住的地方,太宰住在正中间,阿月住在太宰的隔壁,除了他们两个的房间,剩下的几个房间都是空着的。

这阵风太大,刮得中岛敦下意识抓紧手里捏着的东西,他不明所以地问:“太宰先生,阿月这是怎么了?”

回来的途中阿月别别扭扭的和他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小孩子闹情绪罢了,不用理他。”太宰带着中岛敦进门,也上了楼,推开一间空房,告诉他以后他就住在那里。

站在房间门口,中岛敦小心翼翼地问:“太宰先生,你住在哪里?”

“就在你隔壁哦。”太宰指着隔壁一间房说。

中岛敦顺着太宰手指指向的方向看过去,中规中矩的房间,漆成月白色的房门紧闭,门牌上写着太宰的名字。

“顺便一提,我的另外一边是阿月的房间。”

他顺势望过去,阿月房间的那扇房门也被漆成了月白色,和太宰的房间门一模一样,只有门牌上写着的名字区分了两者的房间。

把视线调转回来,他的房间门是原木色,显得分外不同。

“……”虽然他没有想要和阿月一样的特殊待遇的意思,虽然原木色也不错,但这扇普普通通的原木色房门还是有点

温柔的月白色更好看。

呆呆地盯着原木色房门,熟悉的、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响起过的声音再次传到耳朵里:“我先给你一点钱,生活用品你自己去买哦,都弄好了之后下来找我。”

中岛敦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故作镇定地转身,顺从地伸手接过太宰递给他的钱,他没说他自己有钱,要不然太宰先生不收留他怎么办?

至于让他自己去购买生活用品之类的,他反倒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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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交代好一切后踱着步子走开,中岛敦呆立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望着隔壁房门顶部门牌上太宰治的字样,如坠梦中,飘飘忽忽。

今天发生的一切,是他在久远的梦里也难以想象出来的。

手里提着的东西不停挣扎,温热的火焰烤炙手掌,高温和疼痛双重刺激,让他完全醒神了。

和手里捏着的的火山头面面相觑片刻,中岛敦忽的转身,扬起火山头,提高声音冲着已经走到拐角处的黑发男人喊道:

“太宰先生,这个叫漏瑚的东西要怎么处理啊?”

第073章明争暗斗

“哎呀放在你的床头当装饰品好了。”太宰回过头说。

中岛敦睁大眼睛,从嘴里吐出呆呆的一声:“啊?”

“开玩笑的,你先保管一下,我有用。”

“放开本大爷,本大爷要杀光你们!”他手里蔫吧的火山头在被带回来的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但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休息之后,好像恢复了一点闹事的精力,开始口吐狂言。

不仅如此,它还左右摇摆着,同时从头顶和两个耳朵处喷出红色的火焰,给原木房门上了一层不均匀的黑漆。

中岛敦没说话,只是漠然地把手变成虎爪,一爪子狠狠地拍在火山头上,差点把它打出骨裂,喷出的火焰也戛然而止。

形势比人强,感觉自己头晕目眩的漏瑚又蔫吧下来,不吭声也不喷火了。

太宰走下楼梯,边走边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话之后挂断通讯。

走到酒柜面前,从第三层拿出一瓶清酒,再翻出一个小酒杯,带着这两样东西走到吧台前,他一抬头,一个人影坐在那里。

“阿月,你也来喝酒?”

“不——是!”阿月拉长声音,声音还有点气呼呼的,“太宰先生,晚上不吃饭光喝酒是不行的。”

“哎呀就饶了我吧,我就喝一口哦!”太宰把酒壶和杯子放在吧台上,在吧台前阿月特意留给他的中间位置上坐下。

“太宰先生说话要算话,只能喝一口,家里没有食材,我马上要出去采购,我回来前都不许多喝酒。”

酒壶里的清酒被倒在陶瓷圆酒杯里,只满过一半,太宰端起酒杯浅啜了一口,才轻缓而懒散地答道:“知道啦。”

眼见阿月的屁股还黏在椅子上,似乎是不想走,但也不说话,他放下酒杯,歪着头问道:“怎么了?还在为敦的事情生气吗?”

你知道我是在生气啊!太宰先生真是太坏心眼了,太坏了太坏了!

阿月噘起嘴,片刻后慢吞吞地开口:“那个家伙……他要在这里呆多久?”

太宰的指骨节敲击着酒杯,在叮-叮-叮的伴奏声中,清冽又带着一点柔和的嗓音缓缓响起:“嗯……说不定哦,也许会一直待在这里,也许过两天就走。”

他停下敲击,没看任何人,清澈如水的酒液上面倒映着一双鸢色的眼眸,里面满是让人看不透的眼神:

“看敦他自己的想法吧,就像如果阿月想走的话,我也是不会拦着你的哦。”

给我拦一下啊!在这种事情上太宰先生不需要那么尊重别人的想法啊,特别特别是我的想法!

阿月暗暗磨牙,心里的小人捶胸顿足,拳头对着空气不知目标地胡乱挥舞。

不对,他突然回味过来,那家伙想走就走喽,说什么如果他想走啊!难道在太宰先生心里,他也是会随时走掉再也不回来的人吗?

啊啊,更气了!

“太宰先生,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他扔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

“嗯。”太宰只是简短地应了一声。

“我出去采购食材。”眼里突然燃起了旺盛的火苗,似乎恢复斗志的阿月雄赳赳气昂昂地起身,离开吧台,大步走出酒吧。

“太宰先生,我也不会离开的。”

酒吧才安静片刻,中岛敦的话音突然从太宰的背后幽幽地冒出来,先前的对话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到。

也许所有对话都听到了?中岛敦的异能『月下兽』可以强化身体的一部分,在二楼听到一楼的声音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太宰回过头,看了一眼白发少年,岔开话题:“偷听是不好的哟~”

没有回应那句话的意思。

“太宰先生,我不会离开的。”中岛敦固执地重复了一遍。

仰起头,盯着中岛敦的眼睛认真注视片刻,太宰忽然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敦你看出来我不是你要找的太宰了吧!”

中岛敦:“!”

少顷,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沉甸甸似有重量的视线投向太宰:“虎告诉我你不是我要找的太宰先生,但直觉告诉我你就是我要找的太宰先生。”

他抿着唇说:“我更相信我的直觉,所以我要留在太宰先生的身边。”

那股执着的视线就像一根绳子一样紧紧地绑在他的身上,勒进皮肉,试图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深刻的痕迹,直至海枯石烂也不会消褪的痕迹。

啊呀,太宰捂着额头,他突然觉得有点头疼。

这不是他应该承受的!

*

“太宰先生,我回来啦!”阿月双手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没走进大门,声音就已经传了进去。

迎面走来的不是他期盼的太宰,而是新来的中岛敦。

“欢、欢迎回来。”

这句话白发少年说的有点滞涩,似乎很不习惯的样子。

“喂,怎么是你啊?”阿月不客气地喊道,水蓝色的眼睛里明目张胆地带上了敌意。

“太宰先生出去了,他说半个小时之后回来。”中岛敦对阿月的态度视若无物,平静地说。

阿月走上前,把右手的大包裹递给中岛敦,“哼,新来的,你要是想在这里呆着,可不能当个吃白饭的,要像我一样……”

他突然停嘴,改口道:“要勤奋工作。”

中岛敦接过包裹,跟着阿月一起踏过楼梯,走上二楼。

“还有,我是你的老大,家里太宰先生第一,我第二,你排末尾!”

毫无反驳的意思,中岛敦照单全收,他还立马叫了一声:“老大?”

但白发少年这么听话反倒没有让阿月高兴,他只感觉自己心头好像有什么堵着似的,一点都不畅快。

阿月深吸气,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也就是这种感觉了吧,真叫人不爽。

他站住脚,盯着同样停步的白发少年的脸看了片刻,只觉得横看竖看,上看下看,这张脸上都写满了老实二字。

如果别人看到这个场面,一定会以为是他在欺负人,更别说是不是一般聪明程度的太宰先生了。

转瞬之间他又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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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这个叫法肯定会被太宰先生猜到他在欺负新来的。

休想让他在太宰先生那里的印象降低一点!他可是个乖孩子!

中岛敦好脾气地按照他的意思再次改口:“好的,阿月。”

啊啊,可恶!阿月心里的小人凶狠地咬了一口手绢,这家伙怎么这么老实啊?这样他还怎么把他赶走?!

呼呼,带着脑海里的诸多烦恼,阿月和中岛敦一起把食材归置到厨房。

*

晚上五点,三个人坐在吧台前商议吃什么,每人面前都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甜牛奶,是阿月这次出去采购的物品之一。

太宰喝了一口牛奶,提议道:“今天晚上吃火锅好了,漏瑚不正好可以喷火吗?”

“哈?!!你把本大爷当成什么了!”

吧台上,放在中岛敦右手边的火山头狠狠地皱起眉头,本来就很大的独眼睁得更大,凶狠地喊道。

它左右摇摆着差点靠着一颅之力跳起来,头顶也开始释放出又细又短的火焰。

尔后立刻被它目前的看管人一巴掌打熄火了,“太宰先生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自太宰让他看管这只咒灵开始,中岛敦几乎一刻也不敢懈怠,到哪都带着它,即使是刚刚出去迎接的时候也不例外。

隔壁的阿月在认真盯着火山头研究,火焰被一巴掌拍熄灭之后才挪开这种略有点可怕的视线。他抬起头,挠了挠头发,脸上带上了一点为难,“漏瑚现在放出来的火焰是不是有点弱?不太好办啊。”

太宰双手捧着脸,眼睛变成了星星眼:“但是我好想吃这种火焰做出来的暖锅啊。”

阿月立刻一脸严肃的保证:“我来想办法!”

火焰小了煮的时间就长一点,也不是一定办不到。

“不同寻常的火焰再配上毒蘑菇之类的稀有食材,想必一定能做出世界上最独特的食物吧!”太宰还在继续说。

“我没有买毒蘑菇哦,太宰先生。”

“切~”

太宰转头,看着不怎么说话的敦,问道:“敦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茶泡饭。”

不等人问,阿月高高举起手,一双狗狗眼贼亮,“太宰先生,我也想吃用漏瑚火焰做的火锅。”

“所以我们两个去吃火锅,中岛君去吃茶泡饭好了。”阿月兴高采烈地得出结论。

眼见情形要往不妙的地方发展,中岛敦立刻改口道:“我不想吃茶泡饭了,我也想吃火锅。”

“切~”阿月学着太宰的语气切了一声。

对两人之间言语方面的小摩擦视而不见,太宰略带兴奋地说道:“那好,就这么定了,今晚吃一顿最独特的火锅,我来掌勺,给你们露一手。”

啊?!!

“不不不,太宰先生,不用劳烦您亲自动手,我来就够了。”阿月连忙摆手拒绝。

他慌乱地左顾右盼,正好看见一侧低着头的中岛敦,顿时眼睛一亮,“那什么、啊,明天酒吧要开业,中岛君还有很多东西都不会,我要带带他,对吧中岛君?”

第一次吃到太宰做的神奇料理之后就失忆了三天三夜,三天后终于清醒过来的阿月那一刻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太宰先生再次进入厨房。

从那之后每当太宰流露出想要亲自掌勺的想法时,他总是会找各种理由拒绝。

挤眉弄眼地暗示成功让敦……卡壳了一下,之后在阿月变本加厉地奇怪表情下才反应过来:“对、对。”

“真叫人失望。”太宰垂着头,声音不禁沉重起来,还带上了点点忧愁。

看着这样的太宰,阿月突然有点心软,他提议道:“要不然太宰先生和我一起做?我来做前期准备,最后放到火锅里的菜品由太宰先生来决定。”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好诶!”太宰的声音立刻恢复正常,甚至比往常更欢快:“对了,我约了五条君过来哦,正好用我亲手做的火锅来招待他,想必他一定能尝出这份料理中的满满诚意并为之感到开心。”

抬起的脸上,一双漂亮的鸢色眸子blingbling地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诶诶,到时候是在火锅里放果冻好呢,还是放香蕉好呢?要不然就都放好啦~”

他单手撑脸,脸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两团诡异的红晕,相当陶醉地说道:

“可惜买不到史莱姆,滑滑腻腻的放进去一定会很棒,不管是化在锅里还是吸收汤汁完全膨胀都很不错啊!”

这……阿月嘴角抽搐,他都有点不忍心了,即使是那个讨人厌的五条先生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下场吧!

第074章神奇料理

天边的太阳只剩下一个尾巴,在漫天的红霞中,Lupin的屋檐上挂着的成排风铃突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红彤彤的小螃蟹左右交错,像是在打招呼似的。

酒吧的门上挂着【今日已闭店】的牌子,但是六眼观察到门没有上锁,五条悟随手推开酒吧大门,略微顿了一顿,踏过木质楼梯,按照六眼得到的信息一路走到有人在的那间房的门外。

停住步子,他敲了敲门。

“啊,估计是五条君,敦你去开门。”

里面太宰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扉传出来,接着是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轻飘飘的,宛如猫爪子落地。

随后是咔哒一声,挡在面前的月白色木门开启,今天才见过的白发少年从门后伸出脑袋,然后他把门完全打开:“真的是五条先生,你好。”

“太宰和我介绍过你,你是中岛敦。”五条悟穿过开启的房门,越过玄关,径直步入屋内。

“是的,五条先生,还要多谢你让我见到了太宰先生。”中岛敦关上门后,跟上五条悟的步子。

“看来五条老师我又做了一件好事呢,不错不错。”

“是的,非常感谢。”中岛敦对着他弯腰,做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动作。

“啊,今天上午还对着我凶狠地露出爪子,晚上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怪让人不习惯的。”五条悟轻声嘟囔着挠了挠脑袋。

他走进内室,一张白色的圆形餐桌摆在正中间,四把高背椅分别竖立在四个方向。

两把椅子上坐了人,剩下两把空椅子,一把被推开,明显是中岛敦刚刚离席留下的痕迹,另外一把看起来是给他留的。

太宰手边放着一个素白的圆形瓷盘,盘子里装了一些大福、果冻、香蕉之类的和火锅一点也不搭的东西。

饭后甜品和水果吗?五条悟想着在明显给他留的椅子上坐下。

“五条君,来得正好,火锅汤底煮开了,可以把食材放进去了哦。”太宰一边说着一边捞起手边的香蕉,盯着桌子上通红的半边汤锅跃跃欲试。

阿月把两只手都伸到火锅上空,手掌平伸,五根手指分开,挡住太宰的进攻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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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这也太过了吧?!!

太宰移开盯着锅子的视线,转而看向阿月:“不行吗?”

完全不行的吧?如果是他做这种事情,一定会被夜蛾校长拳头伺候,五条悟心想。

阿月抿了抿唇,挪开手掌,“……至少要剥皮。”

大开眼界的五条悟:“?”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喂!

好羡慕,夜蛾校长你学学人家啊!不要老是对着他动手动脚,温柔一点好不好?

不在这里的夜蛾:“阿、阿嚏!”背上刚刚突然升起一阵恶寒,秋天的晚上温度降低这么快吗?他想着啪的一下关上窗户。

刚刚坐好的中岛敦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无语片刻,缓缓移开盯着太宰的视线,看向火锅。

是不是有点太纵容太宰先生了?他挠着头想。

试吃首领做的硬豆腐时,一口牙齿差点崩掉也要全部吃完,你根本没资格这么说吧!

片刻后,两人眼睁睁地看着剥皮后的香蕉掉进火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红色汤汁很快淹没了雪白的果肉。

绝——对不要吃这个!

若无其事地把不应该扔进火锅里的东西扔进去后,太宰面色如常地吩咐:“漏瑚,加大力度。”

“呼!”锅子底下的火山头尽全力释放火焰,但也只比刚刚大那么一丁点。

“该死!你们这群混蛋都该死!把我打成这样,害我连火焰都放不出来了,还要往死里奴役我!”

太宰轻声说道:“闭嘴哦,当好你的火炉,火炉子不配说话。”

不服气也不服输的漏瑚刚张开嘴巴,立马被阿月见针插缝地塞了一块带着些许泥土的大石头进去。

被堵住嘴不能说话的漏瑚:凸!

五条悟瞧着锅子底下的火山头:“这就是你在电话里说的能说话、有智慧的特级咒灵?它还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

把果冻也扔进火锅之后,太宰抬起头,“是的哦,我们回横滨的时候遇到的,当时它正在在一家店里放火,同行的还有一个穿宽大袈裟的男人和一只会开花的咒灵,不过他们俩都跑了,只抓到这只咒灵。”

“这家伙被抓到了之后还挺讲义气,让他那个叫花御的咒灵同伴快跑,不要救他,和他们俩在一起的丸子头见势不妙一早就逃跑了,溜得非常快。”

“咒术师选择和咒灵混在一起,你们咒术界还真是奇妙,哦对了,按咒术界的说法那个人应该叫做诅咒师。”

和咒灵混在一起的诅咒师吗?这些该死的诅咒师,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尽喜欢躲在暗地里做些小动作,最好不要叫他抓住他们。

如果正面对上,这些诅咒师加在一起也不够他看的,但是他们就是喜欢耍阴招,简直就像伺机而动的蚊子一样,冷不丁就突然冒出来吸你一口血,而且怎么打都不能全部打死,让人不由得心生烦躁。

五条悟微微皱起眉头:“长什么样子?”

那边太宰已经把手边的东西全倒进了冒着泡泡的火锅里,他盯着上下翻腾、五颜六色的火锅,嘴角微微翘起:“哎呀熟了,吃完晚餐后我画给你看。”

抬起头,太宰鸢色的眸子里闪烁起皮卡皮卡的奇异光芒,“可以吃了,五条君你是客人,你先请。”

六眼准确的把火锅的信息流传递到五条悟的大脑里,他头上顿时挂上了一串黑线,这马赛克一般的东西能吃吗?

扯开眼罩,一双天蓝色眸子对准桌子上的火锅,里面沉沉浮浮着五颜六色的物体,紫色的大概是茄子?已经变成了软踏踏的一条,绿色的大概是蔬菜,什么菜完全认不出来,红色的一团不会是香蕉吧?

简直像是巫婆熬煮出来的一锅魔药,现实看到的情况比六眼传递的信息更严重。

鼻子被各色调料的气息腌入味,五条悟不禁打了个喷嚏,“喂太宰,这真的能吃吗?”

哪怕是他也不想尝试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能吃,肯定能吃。”太宰点点头,以一种非常确信的语气说。

太宰用这种语气说的话事后常常被验证出来是准确的,但是看着这个充满了马赛克的锅子,五条悟还是有点半信半疑:“真的?”

“五条君还不相信我嘛,那,阿月,敦,你们先吃,给五条君看看到底能不能吃。”

阿月视死如归地端起碗,从锅里随便夹起一筷子不明物体,伸到嘴边,然后顿住不动。

怎么感觉经了太宰先生的手后,这顿火锅也还是变成了太宰先生特有的神奇料理?

可是他只让太宰先生放了材料啊!

总感觉吃下去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就在他做着心理斗争的时候,另一个人呼噜呼噜似乎是暴风吸入的声音传入耳朵里,他往旁边一看,中岛敦已经面不改色地吃上了,而且吃得非常快,态度非常虔诚。

啊啊,不能输给新来的!

眼里顿时燃起了一束旺盛的火苗,阿月以不输给敦的速度同样开吃。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他们吃得可开心了。”太宰摇着手指道。

“喂,真的假的。”五条悟轻声说着盯着两个人仔细研究,看他们的脸色,这颜色古怪,材料特殊的东西味道估计不错,至少能够下咽。

这样的话他也试试好了。

这么想着他把筷子伸向火锅,夹起一片红色的不明物体,放入口中,首先感受到的是麻辣,其次是又鲜又嫩的口感,和表面看到的不一样,做得还真的很不错。

“味道出乎意料的很好。”他赞扬道。

“是吧是吧,是阿月他自己做的调料哦,我也想做来着,可惜……”

*

翌日,上午九点十分,东京咒术高专,教学楼二楼,教室里坐着两个一年级学生。

虎杖悠仁歪着头看向外面的训练场地,操场正中心正站着一个人,“伏黑,你说五条老师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啊?”

伏黑趴在桌子上,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声音迷迷糊糊:“不知道。”

“钉崎昨晚回去睡觉,醒了后会过来,等她来了,你就先回去睡觉吧。”

刺猬头少年睁开一只眼睛,瞥向隔壁的男同期:“虎杖你不累吗?昨晚追着五条老师跑了一晚。”

“不累,完全没关系。”虎杖元气满满地回答。

“……”体力充沛的怪力男!

同样跟着跑了一晚的伏黑现在只想倒在床上睡一整天。

啪的一声,教室门突然被推开,橘色短发的女生走进来,精神抖擞地大声宣告:“伏黑,虎杖你们都去睡吧,今天换我来盯着五条老师。”

虎杖举起手:“我没关系,我还是和你一起吧,两个人更好一点。”

“我不行了,都交给你们了。”伏黑说着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地走出教室。

“虎杖你的体力未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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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五条老师好像清醒了。”

“是吗?”钉崎走到窗户边,往操场看去。

一直和空气对打的白发男人终于停住动作,周围的地板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打出来的洞,往他的身后看,绿色的山头突兀地秃了一块,因为那部分的森林被削没了。

“看样子是清醒了,走吧虎杖,五条老师这次要交很多罚款了呢。”钉崎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条,走出教室。

“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多了一堆巨额负债这种事,如果是我的话……”

不由自主地顺着自己的话想象了一下,虎杖不禁脸色发青,他飞快地摇了摇脑袋,一键清空这恐怖的念头。

“幸好五条老师有钱。”略带庆幸地念叨了一句,他在抽屉里也翻出一张信纸,往前面走远了的钉崎追去。

第075章后果

我这是在哪里?

刚刚恢复神智的五条悟脑海里闪过这个想法,下一刻六眼告诉他他在东京咒术高专,以及——周围碎裂的地板都是他干的。

可是他没有干过这些事的记忆啊?难不成他失忆了?

五条悟按着太阳穴揉了揉,难得有像现在这样稀里糊涂的时候。

因为生来自带的六眼,周围的信息流无时无刻不传到脑海里,他随时随刻都能把握住到当前环境的细节和信息。

但这么大的信息流也给他的大脑带来了负担,每时每刻都有脑子要被烧掉了的错觉。

现在身体虽然有点疲惫,但是脑袋却像是清理垃圾文件完毕之后重启的电脑一样运行流畅。

只要他醒着,六眼的自动运行就会给他带来负担,每时每刻涌过来的信息流逐步累加,直到信息量过量到伤害到脑子,这个时候他一般会用反转术式治疗。

过量信息流对大脑的伤害就像是被一根细细的钢钎插进脑袋使劲搅拌,脑浆都快要被搅沸腾;又像是脑袋迎面高速撞上一堵坚硬的钢铁墙壁,啪地一声,开出一朵鲜艳的血花。

很痛的啊。

现在还没到那个必须要治疗的时候,可他的脑袋却像是已经用反转术式治疗好后新生成的大脑,没有任何负担。

这个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啊,但是想不起来昨晚的事情也很麻烦,站了片刻后,六眼注意到从教学楼走出来他的两个一年级学生。

“五条老师,给。”

“这是什么?”五条悟不明所以地接过钉崎递给他的一叠纸条。

跟在钉崎后面的虎杖靠近解释道:“是五条老师的罚款单。”

罚款单?有点摸不着头脑的五条悟翻了翻手里的单子,单子总共18张,各个金额不一,他在心里略微统计了一下,总计有五千万日元左右。

虽然这点钱还不被他放在眼里,但是莫名其妙多了一笔债务怎么说也还是会感觉不爽的吧,他皱着眉,啧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甩得单子劈里啪啦作响。

虎杖:“昨晚一整晚五条老师都在勤勤恳恳地消灭咒灵,直到今早才回来。”

钉崎补充:“就是消灭咒灵的手段实在粗糙又狂放,最大的问题是根本不放帐,虎杖他们跟了你一整晚补放帐,还要担心意识不清醒的你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

虎杖:“不过五条老师在这一点上好像不用担心,无意识状态下也遵守了以往的行事风格。”

钉崎继续补充:“至于毁掉了不少公共设施,在别人的房屋上面打个洞,踏碎地板什么的都是一些小事了,反正最大的后果就在你手上的单子上了。”

两个人一人扮白脸,一人扮红脸,像是说相声一样交替解释。

解释完毕之后虎杖上前几步,把手伸到五条悟面前,他的手心里捏着另外一张款式不一样的信纸。

没有记忆,听到学生们的解释又惊又疑的五条悟颇感奇怪地接过新的信纸:“还有?”

怎么不一起给他?

虎杖:“不是,五条老师,这是太宰先生要我转交给你的。”

“他昨晚打电话来说你会不清醒一段时间,让我们过来跟着照顾一下。”

“我们到了酒吧之后他就把这个给我让我转交给你,之后我们看着你自己步伐稳当地出了酒吧。”

“本来还以为太宰先生说错了,结果五条老师像是不认识我们一样无视了旁边站着的我们,还开始满东京地祓除咒灵。”

“我和伏黑跟了你一晚,伏黑已经累得去睡了,今天换成钉崎和我,幸好五条老师今早能够清醒过来。”

“不是吧?”昨晚的那顿火锅还有这么诡异的效果?

眼罩也挡不住五条悟脸上诧异的表情变化。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把现在的他随便放倒,可他却在太宰那里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

展开虎杖递过来的信纸,五条悟的眉头又皱起来了,他嘴里轻声嘀咕:“这是什么鬼东西?完全意义不明啊。”

*

上午十点左右,清醒后的五条悟像是定点刷新的npc一样唰地出现在Lupin门口。

同样无视了挂在门上的闭店声明,他惯性地伸出手准备推门,快要接触到门扉时手臂一顿,他掀开一边眼罩,用自己的眼睛重新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

这个崭新的、洁白的、好像通体散发着圣光的东西是什么啊?!

难道是眼花了?他揉了揉眼睛,放下手,苍蓝色眼眸再次睁开,酒吧仍然是他刚刚看到的样子。

抬起头,五条悟看向酒吧的顶部,木质牌匾上仍然写着Lupin没错。

他的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这是施展了什么一键替换的魔法吗?一夜过去酒吧的装修升级成新版本了?

昨天过来时还不是这样的啊?

推开门,走进大堂,贴了瓷砖的地板光滑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让人滑倒,无色透明的窗玻璃光可照人,酒柜、桌椅等等屋内的每一个摆设都亮得闪闪发光。

走在这种地板上,身后能印出一行清晰的脚印,都要让人产生污染了什么美好东西的罪恶感了。

当然,五条悟不是一个会为这种小事产生罪恶感的人,他稳稳当当地踏过干净的地面,向着里面走去。

太宰一如既往地坐在吧台中间,五条悟走到他旁边,把纸条重重地拍在他面前的台面上,吧台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他一只手插在高专制服的口袋里,带点无语地问道:“这画的是什么?”

手疾眼快地端起吧台上的酒杯,太宰一脸无辜地回答:“你要的特级咒灵它们的画像哦。”

“这鬼画符谁看得出来啊?”

展开的纸张上,散乱的线条构成了一个个黑色的剪影,火柴人的构造,五官画得犹如恐怖的鬼怪,乍一看还挺吓人的,但是越看……越吓人。

“五条君有点失礼了吧,”太宰指着纸张最前面的一个黑色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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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里满是自信,搞得五条悟都有点不自信了,难道是他的问题?

白发教师坐下来,神色严肃、态度认真地盯着太宰手指着的地方仔细研究。

5分钟过后,他放弃了,再怎么努力也分辨不出画上的人影,更确切点说是鬼影具体长什么样。

这绝对不是他的问题,是太宰的问题!

办不到就是办不到,不应该为了办不到的事情为难自己,他移开视线,咋着舌道:“你的字写得不错,怎么画起画来这么恐怖。”

“太失礼了!”

“小阿月他们的画工怎么样?”不过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比你更差了,五条悟暗自想道。

“以前没见他们画过,所以我也不知道哦~”

“咦,他们去哪了?”五条悟扫视了一圈周围环境,一楼除了太宰没有别人在,往常他过来时总能看到阿月在酒柜边或桌子处忙活什么,即使是没看到人影的时候,没和太宰说几句话就能见到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的阿月突然冲出来。

太宰摇着酒杯,冰球撞击在玻璃杯壁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阿月昨晚带着敦给整个酒吧做了个大扫除,今早清醒过来后说着累了去休息了,现在还在睡哦。”

五条悟眼神一动,嘴角抽抽,瞬间理解了一切:“也是昨晚吃的那份火锅导致的?”

看到太宰没事还以为就他一个人中招了,难道每个人清醒的时间都不一样吗?这份料理的作用还因人而异啊?

“大概吧,五条君还记得昨晚回去后发生的事情吗?”没事人一样的太宰问道。

五条悟瞪了一眼太宰:“不记得,听悠仁说我一整晚都在祓除咒灵。”

“一整晚吗?看来五条君比我想的要更勤奋一点。”

听这话的意思,太宰猜到了他会在这种状态下去祓除咒灵,所以通知他的学生们过来照顾他,但时间比他预估的时间更长一点。

五条悟略显困惑地道:“喂,太宰你到底在火锅里加了什么东西啊?迷药?麻醉物品?有神奇效果的植物?”

“昨晚到早上的记忆我全都没有了,感觉像是突然跳过了一段时间一样。”

太宰一脸被冤枉的表情:“昨天晚上你是看着我放的哦,都是一些普通的东西。”

“那为什么会有这样诡异的效果?”

“肯定是太宰先生身上自带的规则。”换了一身衣服的阿月突然走过来说道,他的眼睛里满是崇拜:“世界级能力真是厉害。”

五条悟头上挂上了黑线,刚刚还以为今天去休息的阿月不会出现,这会儿他才说几句话立马就又出现了。

太宰转过头,看了一眼水蓝色头发的少年,这家伙一副睡了一个好觉之后起床,精神满满的样子,但他其实只睡了两个小时都不到。

照常忽略阿月嘴里说的什么规则,世界级能力之类的事情,小孩子中二病发作时就喜欢这样,不用管。

“阿月你不睡了吗?敦应该还在睡吧。”

“我不用睡很久,一个小时也能够支持我运作节能模式。”

节能模式?因为酒吧的日常工作比较轻松?

就当是这样吧,懒得思考这种事情的五条悟和阿月打了个招呼,招手示意他过来,“小阿月你来得正好,把昨天你们遇到的诅咒师和咒灵画给我看看。”

“太宰先生不是说要画给你看吗?”

他敲敲桌子上摊平的信纸,“你自己看。”

阿月走上前看了一眼,像是被石化了一样呆住,尔后他挪开眼睛:“……太宰先生画得真好看。”

五条悟:“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嗯……”水蓝色的眼睛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地,阿月摸着后脑勺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