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暴过后,夜晚总算宁静了下来。
中森明菜裹着毛毯,站在了成田胜卧室的烟台前。他没有撒谎,从这里俯瞰下去,有一株樱花开得非常艳丽,隐藏着乱开的疯狂,让人心神摇曳。
“我说了讨人厌的话,原谅我吧。”
“没有……”
成田胜起身,来到了中森明菜身后,双手环绕着她的细腰。
虽说已经进入了四月,晚上却还是有几分寒意,屋子里不开暖气还是有些冷。不过,刚才那阵风暴却让屋子里的温度骤然升高,让人懒洋洋地,不想动弹。
中森明菜所说的讨人厌的话,成田胜早就全盘照收,没有讨厌和厌倦,反而很被她胡搅蛮缠的一面所触动。
基本上,中森明菜说反话或者嘴上强硬的时候,心情都很不错。在她趾高气扬装作凶恶的时候,其实是在享受高昂的情绪。
最后即使闹别扭,只要一夜拥抱,所有的不快都会消失。闹别扭后,她反而燃烧得更加热烈,就像夜风中盛开的樱花,落满一地粉红色的花瓣。
“没有讨人厌,也没有原谅你这个说法。”成田胜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去看阳台外楼下的樱花树。
最近,中森明菜似乎嫌自己胖了,其实并没有她自己在意的那么胖。应该说,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依旧瘦。
“胜君,谢谢你。”
成田胜没有说话。
“各种方面都是,”中森明菜颔首,双手放在了他的手腕上,“父亲的事,也是如此……”
“你知道了?”
“嗯。”
只要中森明菜愿意知道,她可以有很多种途径去打探中森明男的情况,研音也会周旋其中为她提供帮助。可她要是不愿意知道,中森明男的丑事无论如何都进不了她的视线,除非某天研音不再保护她,除非媒体报刊为了利益不再顾忌她的颜面……
决定与中森家划清界限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许多他人极力想要隐瞒的事情。与此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实际上在渐渐靠近成田胜,以至于把他当做了救命稻草。
“胜君比我更早知道母亲和父亲的事情……”
“是的,的确如此。”成田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开始,是千惠子拜托他告诉中森明菜此事,可最后,她却先知道了。
一瞬间,一个念头掠过脑海——“现在我不是中森家的小孩子了。”
“抱歉……”
“不许对我说抱歉,对不起也不行。你的心里,但凡有一丝抱歉,都是失礼。”中森明菜目光如炬,转身和他面对面对视着。
“知道了,”成田胜乖乖点头,“我不说。”
“也不许说知道了,这个时候,你应该吻我才对。”说出这句话时,中森明菜觉得自己很不对劲,她是带着某种夸耀的心理的。到底是夸耀自己又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还是夸耀她得知事情后异常稳重的表现,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被成田胜宽阔的胳膊抱住,中森明菜能感受到一种安心感。
有这种感觉,恐怕与从小就与父亲分离不无关系。她一出生,中森明男就在埼玉县开精肉铺,母亲千惠子则带着几个孩子们生活在清濑。虽然也在周末时和父亲相聚,可家里子女众多,她从未好好和中森明男相处过,也就更别提拥抱。
对父亲的憧憬,似乎转移到了成田胜身上,更让她加深了对他的依恋。
“认识你的时候,我有过后悔,”中森明菜释然一笑,“胜君的出现好像改变了我的一切,连我这个人也是如此。”
那时她还没有整理清楚自己的感情,不知道要不要再执着于某一个不会给她带来未来的人。就这样,她在一次偶像聚会上,就在大君的包间里,遇到了成田胜。后来,发生了一系列戏剧化的事情。
在万圣节的晚上,和成田胜跳了一支探戈,被他戏弄,中森明菜并不后悔。从那一刻起,自己和过去不再紧密联系,她开启了一条从未设想过的人生之路。
渐渐掉进那种莫名的情愫前,她没有预料到这一点,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是她的判断失误。只是一时冲动之下,就像从万众瞩目的舞台之上,跳进了成田胜的双臂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