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田胜直笑，被她的孩子气所感染，“那我得好好找一找房子，打扫干净屋子后才请大明星中森明菜过来。”

虽说是玩笑，可他也知道中森明菜所言的“会长桑”到底有什么意味。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还是她第一次说“会长桑”而不是“经理桑”、“社长桑”。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成田胜是三石事务所的会长，那么她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希望成田胜能够让三石事务所和研音达成长久的合作，然后顺顺利利地与她公开恋情。

不过，中森明菜的想法很直白，也很天真。

尽管如此，她的这份心意却让成田胜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得加快大君的步伐。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成田胜只有一个公文包。中森明菜则拎着昨晚的皮包，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穿的是成田胜的黑色高领毛衣和外套。看上去松垮垮的，很像什么流浪汉，但实际上大很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倒是别有一番时髦感。

如果被邻居看到两人同时出门，说不定还会以为这是一对非常奇怪的男女，有可能是一夜情所以女方才穿了不合适的衣服回家。

“你要记得把我的衣服洗咯。”

快要分别时，中森明菜又一次嘱咐成田胜。

成田胜想到自己卧室里挂着的那堆衣服，忍不住笑了起来，“丝袜怎么洗？”

“手洗。”

没想到中森明菜认认真真地回答了他，一点也不害羞。

“行啊。”

成田胜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如果是自己的衣服，他大概率是会送到附近的洗衣房。可这是中森明菜的衣服，他就非常乐意手洗。

“我开车送你回家吧？”

“不要，我直接去事务所，下午要拍戏。”中森明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成田胜，仿佛和刚才撒娇的模样完全不同。因为，她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告诉他昨晚有一通无声电话。哪知道成田胜竟然没有继续要求开车送她，她又不由得想要气气他。

可这种想法还是被中森明菜给掐灭了，她知道自己是个无理取闹的麻烦女人，但是却不想让他一整天的心情都被自己给破坏。

……

最近这些天，除了准备录音和戒酒之外，成田胜还抽空去参加了正在主持六本木开发计划的那帮人举办的聚会。离开聚会的会场，在回去的路上，青宫洋子的情绪谈不上有多好。

司机是卡露内的老人，早在洋子还是个女招待的时候就开始为她跑腿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有底，嘴巴十分严密。成田胜和洋子一起坐在后排，洋子不开口，他也懒得开口说些什么。

反正，只要一张嘴，两人说的还是工作上的事情。

“大君并没有参与到六本木之丘的建设计划之中，仅仅负责六本木开发计划的一些外围工作，你是怎么想的？”

成田胜“嗯”了一声，转过脸，“你不也没有参与吗？要知道银座那边，除了卡露内，有很多娱乐集团都巴不得从六本木开发计划中分走一羹。”

被他这么看着，洋子却把脸转向了另一边，看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情人节刚过，繁华的商业街又开始为三月的女儿节造势，似乎东京永远都会处在节日的狂欢之中。

“我跟你学的。”

洋子本就是艺伎出身，仪态大方，忽明忽暗的灯光之下，修长雪白的脖颈完全暴露在成田胜的眼前，充满了成熟女人的魅力。他已经记不清洋子到底是三十出头还是三十四三十五岁了，但他几乎没有感受到时间在她身上留下来的痕迹。

“喂，妈妈桑，”成田胜无奈摇头，“不管怎么说，卡露内和大君或多或少有点参与感吧。更何况我们所扮演的角色是必不可少的……”

此话意味深长，从名头上来看，卡露内一点参与六本木开发计划的迹象都没有，可大君好歹还挂名参与了几个项目。事实上，洋子比他涉入的程度更多。开发计划这摊浑水，各个势力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每个人都想要拿到最前沿的消息从而为自己牟利。卡露内的角色，就是把消息贩卖给这些利益关系者。

一个充当了“秘密交换平台”的夜总会，背后必然有什么庞大的中立势力提供了支持。以成田胜对洋子的了解，他很容易就想明白六本木开发计划真正的操控者，就是隐藏在卡露内之后的幕后黑手。

与其说是“跟他学的”，不如说洋子又已经找到了一个新的下家。这个下家能给她带来更多的利益，同样也会让她成为替罪羊最后用来平息所有人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