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咬牙,把女儿塞给他,态度强硬,“可是什么可是。
难不成你还想一起挨打。
后面还有那么长的路,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女儿怎么办。”
“我包袱里有药,一会儿给三弟他们吃上一些也就没大碍了。”
“爹,我害怕!
你别去。”谢柔缩在谢云桐怀里,眼神可怜恐惧。
谢云桐最终还是没有出去。
屋外的惨叫持续了许久,直到谢云轩吐血和周氏晕倒,官差才堪堪作罢。
钱氏趴在谢云轩身上哭的撕心裂肺。
赵明命人将驿站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一遍,并未找到谢清舞的身影。
他不甘心看着贾不为的尸体,握紧拳头,深感无力。
老贾!
这一趟押送,他们就不该来的。
失去了连襟和好友,再多的金子都让赵明高兴不起来。
驿站的差役得知此事,对赵明颇为同情,询问他是否要通知官府。
要是人找不回来,赵明可是要受到牵连的。
赵明沉默的站在屋檐下,眼神晦暗。
夜深了,大雨小了些。
可即便如此,院子里的积水已经没过脚踝,街道上也是如此。
谢翀关上窗,对崔六娘摇头,“这雨一直不停,城里都快被淹了。
明早若是还不停,赶路可就困难了。”
崔六娘吹了蜡烛,屋中昏暗起来,“你说你,方才出门,什么都买了,就是没有买蓑衣和伞。”
屋外只有他们夫妇二人,谢翀走过来,揽住她肩膀,话语无奈,“不是我不买。
是被抢完了。”
今日雨大,回家远的人,可不就需要这两样东西吗?
“我记得里面还有伞,先紧着孩子们用吧,我倒是无妨。”
崔六娘拍开他的铁掌,坐在床边,闲聊似的说道,“也是我顾虑不周。
之前没想到会下这么大大雨,买的伞太轻了。”
普通油纸伞,可挡不住这么大的雨,还会成为累赘。
千骨伞结实又大,可她忘了备上几把。
这会儿出门肯定也买不到了。
明日可一定要停雨啊。
谢翀厚着脸皮坐过来,非要挨着她,“你放心,明日若是小雨,咱们的伞够用。
若是大雨,官差也不会急着赶路的。”
狗熊岭是什么地方,危险重重,官差也惜命呢。
“能行吗?”崔六娘解开发髻,半信半疑。
她主要是担心云祁的身体。
“能行,能行!”
谢翀上床,伸手替她梳理头发,面色随和,“别想太多,你快歇着吧。”
崔六娘一愣,眼神微妙的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你不在里头帮着云霆干活,跑出来偷懒是吧。”
她就觉得哪里不太对。
“去去去,赶紧进去把云霆换出来。
你也忍心看着他一个人干活。”
谢翀倒吸口气,眼神幽怨,“不是,我没有。
你可别倒打一耙。
云霆乐意帮铭儿,我去干什么?”
崔六娘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不帮云霆,也该帮云荆去。”
“孩子都多大了,自已的事情自已做。”谢翀摆手,一脸不在乎。
云荆这会儿早该忙完了,在修炼他的异能了吧。
崔六娘闻言,差点想一脚给他踹床下去。
有他这样当爹的吗?
空间里。
敲敲打打的声音此起彼伏。
谢云荆把马安顿好,又去给菜地和果树浇水,他惦记着修炼的事儿,不得不加快脚下速度,整个人在空间都跑出了残影。
谢铭在当谢云霆的小帮手,父子二人一起在编笼子。
谢铭崇拜的看着自家亲爹,觉得他好生厉害,不仅可以给自已雕玩偶,还会编笼子。
谢云霆今日的工程量有些大,顾明舒忙完也来帮忙。
“铭儿,去找你二叔,你该学习了。”
谢铭迟疑,可可爱爱的说道,“可是……爹需要铭儿帮忙…”
“娘来就行。”顾明舒摸了摸他小脑袋瓜,声音温柔。
“去吧,铭儿!”谢云霆点头,熟练的编织着笼子。
“好吧。”谢铭听话的离开。
看着眼前的嫩芽,谢瑜笑得两眼弯弯。
她可算把九尾藤给盘发芽了,还特意找了个花盆把种子种上,放在自已垂钓的树下,以便提醒自已随时催生。
仙藤从她手腕上跳下来,立在花盆边缘,好似在思考。
谢瑜摸摸仙藤,余光中,她看见自家二嫂在习武。
她猛地想到之前开出的奖品紫金鞭。
站起身,她来到库房,在自已的专属大箱子里,找到了那根通体呈现紫金光泽的长鞭。
鞭子不似寻常软鞭,重量十足,且尾部十分尖锐,带着倒刺,光是看着就隐隐有种瘆人的感觉。
“二嫂!”
柳萦萦收了势,转身看向谢瑜,微微一笑,美艳动人。
“怎么了?”
这两日没有用草药涂抹脸蛋,柳萦萦细腻的皮肤颜色露出来,肌肤吹弹可破,并未受到日晒雨淋的影响。
谢瑜把手里的鞭子递过去,大眼睛里光芒璀璨,“二嫂,这个鞭子送给你。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会使用鞭法。”
柳萦萦蹲下,惊奇的抚摸着这根鞭子,目光闪烁,“妹妹,这是你钓到的宝物?”
一看就知绝非凡品。
送给她太浪费了,她已经许久没有使用鞭子,功法早已生疏。
谢瑜点头。
“二嫂,你不喜欢?”
怎么不收。
“喜欢!”
柳萦萦没有否认,这根鞭子实在精美,而且看起来很是让她心动。
但她不能收。
“妹妹,二嫂不能收。
这样珍贵的东西,你留着自已用。”
谢瑜摇头,目光明亮,“二嫂,我又不会用鞭子。
更何况,这把鞭子应该在会用的人手里发挥最大的作用,不要落灰,埋没了光芒才是。”
瞧见小丫头一本正经的模样,柳萦萦轻笑,嗔了她一眼,“小丫头还挺会诓人呢。
不过二嫂还是不能收。
但是……二嫂从今日,就开始重新练鞭法,等什么时候配得上这把鞭子了,再问你取好吗?”
这把鞭子堪称绝世珍品,她一个三流武者都算不上的门外汉拿在手中,是对它的侮辱。
谢瑜古灵精怪的挑眉,歪着脑袋应下。
当然行啦。
柳萦萦摸摸她脑袋,相视一笑。
翌日。
天色阴沉,狂风大作,大雨没完没了的下着。
街道上的水已经有膝盖深,没有一个摊贩出摊不说,铺子上的伙计都在忙着抢救货物。
不少掌柜和店家都忍不住落泪。
他们从未遇到过这样大的雨,全毁了,全毁了。
官差一直没有让出发,谢翀和崔六娘站在屋门口,盯着雨幕发呆。
“真下了一整夜啊。”崔六娘面色沉重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