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p>

我没理裴苒，而是先让云姝去了后面的院子里做功课。</p>

“云姝，你先去去院子里做功课，叔叔要和这位阿姐谈些事情。”</p>

云姝不疑有它，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就走了。</p>

等她走了，我才看向裴苒。</p>

我给她沏了一杯热茶：“刚上新的，陛下尝尝。”</p>

裴苒接茶的动作一僵。</p>

她抬头看向我：“启衡……和我一起回去吧，带着长风和云姝，我们一起回去，往后只有我们。”</p>

她眼眸幽深，像是带我进宫的那个雨夜。</p>

我摇头，坐在她身边的凳子上。</p>

“裴苒，我们相处十几载，我想你应该是懂我的。”</p>

那天，从武老爷的府上离开后我想了很多，我和裴苒的过去，我们之间的一点一滴。</p>

有些还很清晰，有些已经模糊。</p>

但是我们之间的感情，若是说现在没有一点事不可能的。</p>

可往后继续，也是没可能的。</p>

“你从前说我痴傻，我是认的，我并不适合宫中的勾心斗角，我的愿望也很简单，平平淡淡地度过余生。”</p>

在宫中十年，若是没有裴苒的保护。</p>

我恐怕也早就成了一具尸体丢去乱葬岗了。</p>

她的情谊，我都记得。</p>

裴苒侧眸看着我，手似乎有些发颤。</p>

她伸手想要像从前那样摸摸我，我歪头避开了。</p>

她的眼神很受伤：“难道我们就……真的没可能了吗？”</p>

我给她添了一杯茶：“我们是两种人，注定是两条相交的线，终究会越走越远。”</p>

“自小我就知道你胸怀大志，是要做大事的人，可我不一样，我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人，我只想过平淡的小市民的生活。”</p>

“从前我爱你，为了你一路追逐，可是我现在累了，我也不想再被深宫里的红墙绿瓦束缚，往后的日子，我想为自己而活。”</p>

说完这些，我没去看她的脸色。</p>

而是歪头看向了后院。</p>

我从未被人坚定地选过，也从未被人坚定地爱过。</p>

但我现在有了，我很喜欢现在的日子。</p>

裴苒上前，伸出手去拉我的胳膊，似是想将我拽到怀里，像曾经那样。</p>

我直接跪到在她面前：“陛下，你走吧，我往后只想守着我的糕点铺子过活，养活长风和云姝长大成人。”</p>

“多余的，启衡心里再无。”</p>

裴苒蹲下来，直视我的目光，后背绷的挺直。</p>

“那我呢？”</p>

她问我时，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哀伤。</p>

我坚定地跪在地上：“陛下，您该回宫了，这天下的子民都需要你。”</p>

说完，重重地朝她叩拜。</p>

“那你呢？你需要我吗？”裴苒继续追问。</p>

“子民都需要王。”</p>

但我不仅仅是她的子民，也是一个独立的人。</p>

听到我的话，裴苒彻底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