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战前
【……怎会如此……】
【萧晚澄!!!】
【……】她又偷看一眼,女人径直摘下帷帽收入纳戒,而后才抬眸看她,声音微冷:“坐好,我带你调息。”
“师尊,别生气了好不好?没必要……”
“坐好。”冉繁殷重重咬字,垂落身前的白发轻轻晃着,在月下反着莹白的光。
宁淞雾只好依言坐下,合眼放松,放松下来才发觉内里的糟糕情况,方才灵力和神识收的太急,伤到了识海,脑子晕乎乎的,心脉艰涩,这一坐下痛意便涌上来,甜腥堆在喉咙里,只想吐。
原来这就是反噬的味道吗?方才强撑着气力和意识时还不明显,此时放松下来,她才发现经脉已然胀痛到手腕都抬不起来了,只能被眼前人带着动。
冉繁殷一手执着徒儿右手,属于大乘修士的浩瀚灵力化为温柔湖海将小家伙整个包裹在其中,引导着这些因着临近突破本就鼓噪的灵力趋于平静,一点点安抚好因着反噬而剧烈波动的内腑。
也引着她自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又是这种让人十分不爽的失控的感觉,这次不知为何更为明显,顺着徒儿唇角滑下的鲜血蔓延开来,像蜘蛛网,裹上她的心脏,直接勒到最紧。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呢?昨日那数量已是极多,再翻一番……这是要作何?
“兰西应该给你讲了,自从发现那道邪修术法,药宗和养天宗都在研究如何救那些误入歧途的人,并且是有成效的。”
冉繁殷微微昂首。
兰樾声音微冷,“可昨夜养天宗忽然来信,不再同我宗一起研究了,如今重担都压在药宗身上,小门小户,药材实在不够。”
药宗不比上云宗,单修医术,收徒不多,平日里多行济世救人之道,不慕财物,储存的药材也不算多,如今忽逢此事,只能四处采购。
冉繁殷沉吟片刻,道:“除却单上云宗有的那株药,其余药材本座可做主均以更低的价格给你,但本座也有个条件。”
兰樾松了一口气:“你说。”
“药宗南迁,至少到上云宗能快速提供帮助的地方。”
兰樾这口气松的更安心了。“小师叔,你又又又又上热搜了!”
这裹着灵力的声音宛若一道惊雷直接炸进了宁淞雾的识海里,尚与周公讨论中午吃什么的人瞬间弹了起来,双眼迷蒙,裹着被子缓了许久的神。
她已经连着拍了好几个月的戏,昨儿又近乎通宵地参加了一场晚会,饶是如今神识强度已经相当不错的人也感受到了自灵魂深处腾起的疲惫,好不容易睡个懒觉,怎么又有人来烦她。
她甚至连骂回去的力气都没了,紧紧揪着身上的被子,合上双眼,摸摸安慰着被吓到的小心脏。
能不能不要乱用神识传音,这真的很像闹鬼。
缓着缓着,神魂俱疲的她点着头又感受到了周公的召唤,正要换个姿势继续和他论取食之法,识海里又荡来一句话。
“小师叔,师尊说中午做红烧肉,问你吃不吃。”
好脾气如她,再度睁眼时也在眸中蕴满了杀意,浓郁到钱多多隔着十万八千里也能从正连着的识海里感受到透骨的冷意。
而小师叔递回来的话也……让他不敢回应。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吃!你再大早上的用识海传音我回去就把你吊起来练三天!”
明明每天早上用识海传音让他们起床的是小师叔,怎么反过来一次就被嫌弃了呢。
钱多多委屈地想哭。
但小师叔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他不敢不接。
“说,这次又是什么词条。”宁淞雾尚还带着浅眠初醒的倦意的声音传了过来,听周围的声音貌似是在准备洗脸刷牙。
“是一段视频,昨晚颁奖典礼后台,你抱着计算器和草纸算了两个小时的视频。”
正刷牙的人定了定神,思索片刻,待漱了口才继续道:“嗯,确有此事。昨日林欣然那家伙又来我这儿支钱,我觉得她近日支钱太过频繁,就让她把账本子送过来,我趁在后台闲暇仔细算了一遍……”说到结尾,宁淞雾突然沉默了下去,吓得那边人颤着声音问道:“是账有问题吗?”
他是负责记录的,要是有问题可太糟了,不得被小师叔吊起来暴揍一顿啊!
想想就疼。
“没问题,没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你们是如何三天吃掉一头成年的牛的?”
“说话。”
“小师叔说,回来。”
林欣然纠结的眉毛瞬间垮了下去,气势都降了几分,和自己的倒霉大徒弟对视良久,悠然叹了口气。
“罢了,为师今天就动用后备隐藏能源来给这小崽子加个餐吧。”
不然账本的事儿铁过不去了!
这是她这个青云宗掌门的散财劫,得应!
*
待洗漱完毕,宁淞雾擦了擦镜子上的雾气,望着镜中人略有些苍白的面容,幽幽一声叹。
她本可以不这么累的,毕竟如今这个时代,藏好身份后做什么不行?老头死的时候把掌门的位置传给了她的师姐,她就是个闲散小修。
那时候她只觉得这玩意儿很好笑,毕竟早就不兴苦修的生活了,以后都不一定有徒儿了,堪称门衰祚薄,还这么郑重地交接掌门,没想到啊……
没想到,她就是闭了个关,林欣然居然善心大发捡了一院子的孩子,硬是将宗门开枝散叶到如此地步,实属不易。
如果不是靠变卖宗门传承下来的能用的值钱的宝物们就好了,某人疯狂到甚至吓走了一些已经生了灵智的宝物。
宁淞雾合理怀疑,如果她再不出来,林欣然就只能亲自去卖艺赚钱了。
她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打了个冷颤,还未开口,肩上顿时落了一双颤着的手,“小师妹啊……”
孩子们紧随其后,异口同声:“小师叔!”
她不得不承担起一部分责任,一步踏入红尘界,开始了艰难的求职路。
所幸,这张脸长的不错,被人推着,一步步成了所谓的大花,按着如今这个身份证来说,现年三十一岁,是大花正当红的年纪。
也确实,很红,很忙。
忙到她神魂俱疲。
这不是抽着空还在后台算账!
她干脆又给镜子喂了一捧水,以解自己心里那点不满。
女人按着尚还泛着酸痛的额角倒在沙发上,摸出来手机,随意翻看。
公司的人说这是个正向热搜,她不需要担心,公司会安排好合适的通告,让她赶紧休息两天。
话虽如此,毕竟是和她有关的热搜,哪怕在休息也还是需要看一看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回应的还是回应了好。
热搜广场上没什么新意,夸夸骂骂指指点点的老三样,宁淞雾打着哈欠翻着屏幕,一则信息突然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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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繁殷这时候发大学高数成绩什么意思?蹭热度要这样蹭吗?成绩好了不起啊!
评论区果不其然吵了起来,宁淞雾看了眼就划走了,片刻后又划了回来。
冉繁殷,
这名字有点耳熟,最近听的次数有点多,貌似接下来还有个双女主的剧要合作?
宁淞雾想着,抬手在搜索栏里敲出来了这个名字,一个顶着粉色晴天娃娃头像的账号站在了最开头,粉丝数已经破千万。点进首页,顶在最上面的就是一条她晒自己高数成绩的。
确实不错,七十多呢。
鬼使神差,她按下了点赞,待点赞动效跳了出来,她才意识到——这不是她负责冲浪的小号。
坏了。
她下意识取消了赞,但这样似乎更不妥帖,犹豫了片刻后又点了回去,也点了关注。
本就在热搜上,她的举动被许多人眼都不眨一下地盯着。
现在再去刷广场,很好,聊她算账的没几个,聊她点赞的,以及两边粉丝互掐的越来越多了。
饶是活了几百年的宁淞雾面对这群人也难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按着眉心,刷新着信息流,还没想到合适的处理办法,公司的电话却已经敲了过来。
行,她认命,挨骂就挨骂吧。
“淞雾,手滑了吗?”经纪人蕴着笑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飘了过来,宁淞雾叹了口气,轻嗯一声。
“要取关吗?”
“不取了,接下来不是有合作?取关,舆论更不好吧。
“行,那我知道了。今天你别上线了。”
宁女士有点心虚,应下来这要求。
无事,今天剩下的时间她都打算放在宗门里,也没空管这些了。
思来想去,还是红烧肉比较重要。
*
冉繁殷也说不清今天发那条微博的目的是什么。
她看着宁淞雾穿着礼服趴在桌子上算账的样子,忽的就想起来大学的时候,她也是穿着戏服趁空学专业课知识,可怜地趴在桌子上,孤苦无依。
看着看着,悲从中起,这张图片就发出去了。
就是这样。
哪怕她的经纪人连问三次,也是这个原因。
赵思萍恨铁不成钢地点着桌子,看着今日低眉顺眼格外乖巧的女孩儿,女孩儿双手叠在膝上,看起来柔柔一团。
她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冉繁殷,你24了,你不是刚出道的小孩儿了,你真是!气死我得了!”
在外界看来,这人就和她的长相一样,是一只乖巧的小白兔,出现在镜头下总是一副小白花的样子,带着她脸侧的酒窝,笑进了很多人的心尖尖。
可只有公司里的人知道,这人有多轴,拿定了主意的事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今天这微博,她就算问死也问不出原因!
赵思萍叹了口气,看谁有感而发不好,看着宁淞雾有感而发。
那是谁啊,正当红的大花,背后的公司更是业内的大公司,她这波公关要是影响到宁淞雾一分一毫,苏悦那个狗女人怕不是能带着人把她这儿拆了。
她现在挺想有感而发把冉繁殷揍一顿的,哪怕这个人现在看起来乖巧的紧。
“要不然,接下来有新剧合作,刚好一起上个热搜,预热一下?”冉繁殷小心翼翼地问着。
赵思萍白了她一眼,她敢这样做,苏悦就敢直接劈了她!
“你别说了,我再想想。”
“好。”
今天剧组休假,她也没什么事儿做,干脆就乖巧待在这儿好了,免得她的亲亲经纪人真的一掌将她劈了。
赵思萍刚定好一个方案,正要发下去,办公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来人气喘吁吁,看看在沙发上坐着的人,又看看办公桌后面色不善的人,咽了咽口水,道:“那条微博,宁老师点赞了。”
赵思萍脸色沉了下去,冉繁殷唇角又扬了几分。
“然后取消了,然后又点赞了,最后干脆关注了。”
“啊?”
冉繁殷赶紧翻出手机,粉丝列表里确确实实躺了个夜空中的皎月的头像,宁淞雾四千多万的粉丝将她顶到了列表的最上面,最后确确实实挂着互相关注的灰色按钮。
冉繁殷,要冷静,不能跳起来。
她按着胸口,反复吸气,强迫自己沉静下来。
她抬头,蕴满喜气的双眸正对上面色不善的人,她赶忙收了几分笑意,摇着尾巴走过去,“姐姐,这下咱们怎么办呀?”她尽量让语气中的欢喜听起来淡一些,但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个白眼。
这下,这块烫手山芋可不仅仅是她们头疼了。
应该吧。好生悠长一声呵。
冉繁殷勉强压了笑容,挑开女孩鬓侧碎发,温柔地按上侧颊,趁小姑娘紧张忙乱到低头时扫了眼在一旁乖乖站着的两个人。
小宁儿满脸写着无所谓的云淡风轻,心里这声呵还真是意味深长。
小哑巴,能不能多讲几句呢?
多讲几句,她也多讲几句,顺势……
冉繁殷下意识勾了手指,落在一旁站着的人的眼中又是一阵惊叹,柳若映:“冉长老对你都没有这么温柔过吧?要不然我跟师尊讲一声,送给冉长老做徒吧?”
“师妹。”宁淞雾传音的声音也凉了几分,“阿笙的亲姨此刻正在山下。”
“?”柳若映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宁淞雾轻轻一叹,“阿笙未同你讲吗?她是两名女子所生。”
“这个我知道,你这个姨?”
妖族血脉特殊,不止男女,女子间通过特殊功法也可延下子嗣,这是了解医道时就要学习的内容。柳若映学到这里时很惊奇,就近捉了坐在旁边看书吃东西的罗笙,仔细盘问了一遍,所以她知晓罗笙大致的身世,惊讶过后,也能接受女性间的爱恋。
都修道了,修道之人强调一个顺心而为,还在意那些作甚,谁有怨言摆擂台打就是了。
彼时,她拍拍罗笙的肩膀,“日后你负责揍有怨言的,我给你疗伤。”
罗笙一直不停地眨眼,脑子飞速地转着,许久,“什么意思?”
柳若映一窒,“无事,你继续吃吧。为何这么喜欢桃花酥啊?”
这个问题时至今日也没获得答案,这一段也只是一个被埋在记忆深处的残片,若不是今天提起,柳若映都快忘了这件事了。
柳若映看向宁淞雾,女孩微低下头,哪怕是传音也做的跟要耳语一般,声音都低了几分。
“妖族前继承人,叶无晨。”
“!!!”柳若映被震惊到瞪大眼睛,“谁?不是说她死在政变那日的万里血毯里了吗?”
宁淞雾耸耸肩。
恰在此时,冉繁殷的试探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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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了手,拿过一旁的帕子随意擦了两下,温声唤宁淞雾过来。
没有林玉雪,有些戏该演也还得演。
少女唇线平直,站在身侧,静待她吩咐。
“师侄还未记入内门弟子名册,在峰上走动多有艰难,若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可以喊上柳师侄,再带上小宁儿,你们一起去,也算有个保护。”
柳若映惊了,天啊!!这真的是冉长老吗?这么温柔的冉长老?怕不是被谁夺舍了吧!!
可惜,目前在场没人听得到她心声。
沉默许久的人缓缓抬眸,同冉繁殷对视一眼,正色道:“好的,师尊。齐师妹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齐筱叶点点头,身上的怯意褪去几分,跟在柳若映身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此处。
抱着少女上云头前,柳若映捏捏她的脸,“不若你就留在朝暮峰好了,如此舍不得。”
“师姐说笑了,快回去吧。”齐筱叶声音淡淡。
清风袭来,柳若映借风起力,没注意到身前少女陡然冷下来的表情。
齐筱叶暗想,为何,为何她莫名觉得冉繁殷认出来她了,不应该啊。
是哪一步出错了,还是她太紧张,自己吓自己。
无事,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找到绝天阵阵芯。
若是那时让林玉雪讲出来就好了,她也不用这么费劲。
想着救她一命,如今却反倒成了一份阻碍。
还有宗莲教的事,明面上的分舵被捣毁的差不多了,早就断了灵力输送,趁着道成老太婆还在研究如何进化,她这才决定来会一会这对师徒。
她在心底轻啧一声。
碍事的人真是到哪里都碍事。
*
待两道身影消失在天际,冉繁殷动了动手指,“宁儿,帕子直接冻碎扔了,打盆水来。”
恶心。
女孩沉默着打来温水,不让冉繁殷起身,搁在凳上,折腰,握着这双手沉在水里。
冉繁殷一愣,那双手已然就着温水揉搓起来,十分细致,十分温柔。
一下一下,捏进正在欢欣悦动着的心脏,痒得人……艰难停下某些尚不该有的想法。
只是女孩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讲。
冉繁殷注意到她的不对,还未开口,就听得念念叨叨的心声。
果不其然,下一秒,苏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赵思萍沉了三秒才接起来。
她还以为上云宗想吞了药宗呢,只是南迁自然可以,毕竟魔族就在北边,连养天宗都放弃了研究,如今药宗坚持进行,恐怕早已成为魔族的眼中钉,她还在想怎么开南迁的口。
她豪爽一笑,“当然可以,沉水镇如何?听说那边有个拍卖楼,应该能淘来不少好药材。”
冉繁殷眸光微闪,捻了捻手指,轻嗯一声,“确实会有不少好药材,常来。”
兰樾还想说什么,冉繁殷示意她闭嘴,撤开结界,峰上一名弟子慌忙跑了过来,“兰宗主,有一名伤患我们救不了,您能来看看吗?”
兰樾起身,“就来。”离开前转身低语,“老秦那个大徒弟,你多盯盯,应该不只是烫伤。”
冉繁殷点头。贺兰眠眠正在画近些日子接下来的符阵单子,熟悉的冷香飘然而来,见她在忙,不动声色地坐到一旁,手中握着折扇,轻轻敲在手心。
这熟悉的动作声响让贺兰心一惊,压住手抖,粲然笑道:“师姐来啦,来接宁宁吗?她不在这儿啊。”
她太熟悉冉繁殷这套动作了,曾几何时,师姐做出这样的动作,接下来就是提溜过她的命运的后脖颈,关心关心她近些日子的心理生理状态了。
可她现在都好几百岁了,不用了吧。
她哪里惹师姐生气了,居然过了这么多年,又看到这套熟悉的动作……
贺兰眠眠甚至都不敢抬头,手腕轻抖,脑海里急速过着近些日子做的事情,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自己做了什么,就被拎了起来,强迫变回猫身。
爪子瞬间弹到身前,聊表遮挡。
幽绿色的竖瞳同女人冷笑的瞳孔对视一眼又错开,冉繁殷含着让人发寒的笑意道:“方才看到了小宁儿桌面上摆着一份没写完的话本子。”
“笔名是,水石。”
“本座记得水石是这几年初五的专属校勘吧?那初五是谁呢?”
竖瞳猛然散开,猫猫心虚地抬爪摸了摸胡须,“兴许是哪个内门弟子?”
“哦,是吗?”冉仙子遗憾拖了尾音,又说:“本座还想告诉初五,掌门很赏识她的文采,每一本都摆在最方便拿取的地方,而且格外珍惜,甚至不允许借书的人有折损污染……”
猫猫一惊:“岑染不是每次都放在最里面不好拿的地方藏起来了吗?!”
冉繁殷冷冷一笑,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贺兰眠眠撇撇嘴,悲叹一声,怂了许多,“师姐呀,猫总要有点个猫爱好和猫生追求的,对吧?我不就是喜欢写点话本子……”
“嗯,喜欢写师姐妹、姑嫂、养母女、各种志野精怪和……”
贺兰小声接上:“师徒……”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扭动着身体,胡须乱颤,“呀,师姐你怎么不说这个,师姐你……啊!《寒月春雪》的那个标记,师姐你……”
后颈忽地被攥紧,“果然在你这儿。”
贺兰骤然噤声,“……师姐,真的吗?”
冉繁殷嗔她一眼,松开手,让猫猫变回人形,反手按着额角,“什么真的假的,你少写点有的没的,写点……”
“……算了。”
“但是,下次,别开篇就……小心带坏弟子!”
她一连絮絮叨叨了许久,全然没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然低头错开了视线,借这些唠叨掩饰些许无措,直到女人折身偏头对上她的脸,满脸惊喜。
“师姐!那个‘她’,是宁宁吗?”
冉繁殷呼吸一滞,沉声道:“别乱想。”
“没关系的师姐,你看我们妖族不论男女还是女女都可以要崽。在我看来,年龄也不是问题,身份更不是问题,阿笙大抵就是妖王和人族女子的孩子,都没关系的,喜欢就……”贺兰翘着尾巴欢欣雀跃地讲着,偏过头,女人眼尾的淡红让她僵在原地。
许久,轻声道:“师姐,怎么了?”
冉繁殷缓缓敛回眼神,揉了揉心口,温声道,“无事,方才应当是那个结界彻底消失了,忽然有点疼。”
疼到,有些闷。
贺兰眠眠扶着她坐下,倒来热茶,“师姐,你好好休息,我不说了。”
可你说的是对的。
唯一的问题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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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繁殷垂眸看着杯中茶影,眼睫轻颤。
片刻后,一饮而尽,重新看向贺兰眠眠,“这么关心本座,你自己小脑袋里成日想的又是什么?”
“所有文章里总有一个土灵根的人,为什么呢?”
“原先本座以为是这位初五自己是土灵根,如今……”
贺兰轻哼一声,“师姐!不许多想,你还是先盘算自己的事情吧,什么时候告诉我那个‘她’代表什么,我就告诉你……哼哼。”
冉繁殷戳戳她的脑袋,无奈笑笑,心底却有几分凉。
*
朝暮峰上庭院很大,加上师徒二人这段时间都忙忙碌碌,稍加刻意便可以彻底避开,久久不见一次。
宁淞雾觉出来几分不对,早起一日,和悠然出门的冉繁殷见了一面。
少女有些怯弱,勾着玉佩,闷声问:“师尊这段时间可是不开心?为什么一直在避着我?”
冉繁殷看她一眼,松松笑笑,“小宁儿,你知道这几日药宗在忙着迁过来吗?若是绘完符无聊,就自己在峰上打坐一二,早日冲击元婴罢。”
言毕,随着晨起逐渐蔓向崖边的日光一起,离开了庭院。
宁淞雾握紧玉佩,心中更是气闷。
昨日她就发现了,烫伤下掩着的是灵力的伤痕,只是看不清是什么属性的灵力。
但秦默是她们看着长大的,不应该啊。
宁淞雾清丽苍白的脸上,下颌的血线分外明显,冉繁殷抬手想擦去血痕,手指刚一触到,却觉这血液似乎突然热了几分,灼了下她的手指。
她收回左手,搓了搓手指,血色很轻易被搓开,哪怕细细查了片刻也与凡血无甚差别,方才的灼热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冉繁殷又抬手试了试,似乎确确实实只是她的错觉。
只是,方才还分外鼓噪的灵力忽然就安静了许多,乖巧地被牵引着游走在宁淞雾的经脉之中,甚至有一缕走在她前面,像是在探路。
冉繁殷挑眉,这情况有点意思,莫名有点熟悉。
怎么和当初她和朱雀幼崽结契时一模一样。
可徒儿是正儿八经的人类啊。
冉繁殷内视看了一圈,确实是普普通通的人类的身体,没什么殊异。
奇异现象这么一出现一打岔,她心底那点点愠怒就这么被略了过去,全心全意放在了眼前人身上,待宁淞雾周身灵力转了几圈,气息稳定下来,软软倒进她怀里时,冉繁殷才想起来方才生的气。
她哪里是会和普通人置气的性子,她气得是这小孩儿实在莽撞又实在太轻贱自己了,分明师尊就在身旁,宁愿吃个反噬都要抢着去做事吗?
傻孩子,为什么总是喜欢把自己放在最后呢?虽说让她独自处理这件事,可同伴毕竟就在身旁,潜意识中对旁人的过分保护有时就是对自己的轻视。
冉繁殷最讨厌这种人,自幼就讨厌这种人,她恨不能上去给这种人两巴掌扇醒她们。
清醒一点啊,渡人先渡己啊。
她捏了捏宁淞雾的耳垂,“到底是怎么养成这样的性子的?若你真的自私些,那我反而要庆幸了。”
可是自私了便不是宁淞雾了。秦思悦阴沉着半张脸盯着药宗的牌匾,手中灵力微光一闪一闪,一根藤蔓冒着头,像是想冲着牌匾而去。
正巧,就在这时,兰樾得了通报,柳腰轻扭自门内款步而来,故作惊讶道:“呀,老秦,你回来啦。”
秦思悦冷哼一声,转头就走,跟在身后的齐筱叶握紧包袱,也小心翼翼地跟上。
兰樾快走两步,揽过秦思悦的胳膊,“怎么这就生气了呢?谁惹你了?”
秦思悦瞥她一眼,答案不言而喻。
兰樾葱白纤指指向自己,声音微扬,“我?你舍得生我的气?”
秦思悦淡声道:“本座路过药宗旧址,空空荡荡一片狼藉,还以为你们已经被魔族屠了。”
兰樾又贴近几分:“啊啊,对不住。这事儿你回去怪冉繁殷吧,是她没通知你,不是我。”
“……”女人加快脚步,没走两步,路旁书店揽客的小二迎上来,“仙长,要不要看一下新推出的话本子,聚焦少女成长的异世界虐恋大戏,最近在……”
兰樾上前半步,小二尬笑一声,“兰宗主,这是您的客人?我这就走这就走。”
秦思悦:……
这女人如今已经这么大面子了吗?字幕顿了片刻,一字一句地弹出来。
「很高,冷,妖,无情,攻击性拉满的美,却又很单薄。」
其实就是总结了一遍那本书里的东西,一些宁淞雾早已知晓的东西,如今再看一遍也改变不了什么。
宁淞雾还是很想骂人。
那本书里没详写齐筱叶刚来的样子,原来这么脆吗?怪不得不写,写了她都要提前开始怀疑林玉雪了,居然喜欢这么个脆皮。
冉繁殷目光平移到柳若映身后,少女了然,推出有些无措的人,“见过冉长老,这位是齐筱叶,我们峰新来的小师妹,中品木灵根。”
齐筱叶僵硬地行了个礼,确乎像个小兽,怯生生地敛着自己。
冉繁殷看着这人,心底呵笑。
魔尊大人是觉得自己登位不过百年,无人相识,于是大大咧咧到忘记伪饰眼睛和脸侧的泪痣了吗?
不过,若不是提前有了提防,她倒也不会直接想到枫铧身上,只会觉得这孩子可怜,连泪痣的位置都生的如此别致。
这到底是什么技艺,竟能帮她伪装至此。
冉繁殷心里嘀咕,面上一片淡色,昂首应下礼数,招手,唤齐筱叶过来。
要让戏剧按原路排演,她们才能看到想看的人物。
齐筱叶讷声问:“师叔,怎么了?”
“秦长老向来心善,秦默也是她捡回来养大的,所以本座要看看这新捡的孩子长得如何呀。”女人温温笑着,一手按上女孩的头,轻轻揉着。
不远处,柳若映胳膊肘捅了捅和她站在一起的宁淞雾,“师叔今日不太正常。”
她又端看许久,点头,“她何时如此温和过?感觉像是要刻意竖个形象般。”
秦思悦走出几步,又有些疑惑,道:“本座不过离开大半年,山下民风如此开放了?”都开始当街拦人推销话本子了?
她方才扫了眼封面,往常这种同性题材不都是放在书店一角的吗?如今怎么这么堂而皇之地拿出来卖。
“听说有大/金/主砸钱推广呢。”兰樾单眨了眨一侧眼,嘟嘟囔囔,“都这样好几个月了,销量相当不错,和其他书比起来。”
“哦。”秦思悦折身,自纳戒中取出银票,走过去买了一本。
兰樾挑眉,这向来醉心于医术的老医修怎么来了兴致买话本子?她向着秦思悦的方向走了两步,这才注意到跟了她们小半条段路的腼腆少女。
少女不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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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看这姑娘,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感觉就像天性不和一样。
兰樾忽略这边的情形,走到秦思悦身边,捣了捣女人的后腰,“喂,这书和医术没关系。”
秦思悦垂眸收书,温声道:“本座知道,无碍,偶有兴趣罢了。”
兰樾向着另一个方向撇撇嘴,“这小姑娘,你新捡的?”
“嗯,本座看她可怜,又有修道根骨,顺手捡回来了。”秦思悦微顿,目光扫了一圈,“你还活着就行,本座回峰了。筱叶,跟上。”
少女声音有些沙哑,道:“来了。”
但兰樾不能跟上,毕竟门内那群小混蛋还“嗷嗷待哺”等她教导,也没教出来个能顶事的大师姐,实在不能像秦思悦一样甩手掌柜大半年乐得个逍遥自在。
看着一大一小离开的身影,女人轻轻抿唇,转身回了自家。
兰西一手操控一个丹炉,瞟兰樾一眼,“怎么了,阿姊?”
“无事,老秦回来了。”
兰西轻哦一声,控着火势,毫不在意。
本来在意的就不是他,只是在意的人不敢说,所以总是让他说。
莫名其妙,心里忽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那岂不是……很多时候都是我在自诩聪明!】
【萧晚澄你怎么该说的不说啊。】
【师尊这是吃醋吗?】
【师尊,你才想起来这事儿啊……】
【澄心静意,不失为一份抵御良招。】
【果然,人类会在历史中学到的,便是人类永远不会总结历史。】
【这话真是没错。】
【等等……千年前……】
【利用贪妄操控人心,做你的一把刀,好计谋啊。】
【今时今次,燃起来的不会再是那把火了,而是我。】
【是漫天飞舞的雪花。】
【呵。】
【真是好会打算盘的一个人。】
【让我们看看谁赢谁输吧。】
【你输定了,无魇尊主。】
第112章围杀(1)
【护宗大阵已经有了能量波动,那群人已经有了行动,师尊这是要做什么?】
【原来,师尊都知道了……】
冉繁殷猛地甩开这双紧紧牵着她的手,看着这向来反应速度极快的姑娘,跌退数步,冷笑一声,“你忍不住,你会救的。”
【师尊……】
【救人而已……】她下意识按上左手手腕,只是这次并未浮起熟悉的幻痛,过去的一切就随她落在纸面的墨液一起离开了笔尖。
她这个人做决定很慢,可作出决定又很快。
贺兰只是轻飘飘看她一眼,温声问:“集灵阵应该画的差不多了?”
宁淞雾点头,“接下来几天要去阵芯,我自己去即可。”
看着少女离开的身影,贺兰撑着下巴偏了偏头,满是无奈。
分明小宁宁也是全心全意为着师姐,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俩人之间这两天在闹别扭呢?闹什么别扭呀,别耽误她吃糖……啊不是,采集素材创作故事啊。
路过的素夜吐了吐蛇信子,“师尊,你接的活中秋前要交付。”
贺兰一拍手,“哎呀,险些忘了。”罗笙扶着叶无晨躺下,宁淞雾出去处理一些方才当街扔人的后续事情,不大的旅店房间里只剩两人。
罗笙看她在床头倚好,心底暗松一口气,转过身想要倒点温水,刚捏上壶柄,叶无晨声音清淡:“你长得不像她。”
咔嚓一声轻响,壶柄裂了。
只是这一声轻响淹没在了接下来的话里,“你的人类娘亲呢?还活着吗?没想到叶无心竟也会找个人类……”
壶柄化作齑粉,沾了罗笙一手。
叶无晨一愣,“这茶壶算谁的?”
罗笙低头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茶壶我弄坏的,不用你担心。”
“选了装傻这条路,要装的像一点,好在今日是我。”
“我看你不是很累,我去退了这间房。”罗笙说着,迈开脚步就要出去。
她身量高,腿长,屋子又小,一步就跨到门口,方要推门,就听得身后女人声音泠泠:“我是叶无晨,依着身份,你也许该喊我一声姨。”
女孩没有缓下脚步,也没有回头,推开门,径直离开。
只剩从始至终一副表情的叶无晨,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空寂的表情裂了一条细缝。
叶无心发动政变那天正是她的加冕日,接来了人族的妻子,本想加冕后宣布妻子的身份,但幽蓝的长枪冰冷刺骨,一枪捅穿她的胸口,而她的妻子……
她派了人送妻子离开,但大概是十死无生,连带着那个尚未成型的孩子一起。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
叶无晨缓缓吐出一口气,收拾好表情上的裂缝,靠回床头,眼眸微垂。
七条尾巴,灰毛。
可惜了,大概不是她的孩子。
若那孩子还活着,应当,也有这么高了吧。
血海深仇不得报,自作空寂,苟活余生。
门被拉开,清秀的姑娘抿着唇,手里捏着一张纸进来,站在床边,声音平平,“这是欠条,签名。”
叶无晨:……?这师徒俩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吧?
偏偏冉繁殷动手能力太强,她也不敢说这一身伤是拜她所赐,毕竟某个女人最后告诫她藏好自己,不然上云宗附近也护不了她。
叶无晨接过纸张,看着欠条上的条目,难得又裂开一丝裂缝。
为什么欠条要问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目光下移,看向数额,更像是随便填了个三两,拿来套取上面这些信息。
她抬起眼睛,看向一脸寡淡的人,“道友有话可以直说。”
“另一个女孩呢?”
“刚走。”
“我还不知道阁下名讳,如何有话直说?”
冷淡,夹枪带棒。
有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保护着她,自然可以夹枪带棒。
“在下叶无晨,妖族,一个流民。”
请小别扭师徒自行努力,她先挣钱去了。宁淞雾转了好几家点心铺子才揪到罗笙的耳朵,拽着这人往外走,“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师姐,轻点轻点,留点面子。”
待到无人处,宁淞雾抬手唤了一层结界,蹲在墙角,小声说:“阿笙,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稍微摊点牌,不然接下来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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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笙跟着她蹲下来,头靠在一起,小声应:“怎么了?”
宁淞雾神秘道:“我能预测未来!”
罗笙一怔,反应过来后瞬间搂上女孩肩膀:“冉长老教你占卜算卦的术法了?快教我!”
宁淞雾:……?哦,她险些忘了,灵力什么都能做到,占卜貌似也可以,就是有点折寿。
宁淞雾略无语:“不是,那玩意折寿我才不学。”
罗笙挠头:“那你在说什么?你是最近回来画初级符,把自己画晕了吗?”
画完集灵符后,宁淞雾并没有就此停手,故而贺兰眠眠拎着她回到最基础的符阵,狠狠补基础,补到如今,说要她突破元婴后才能慢慢接触高难度符阵。
宁淞雾只能接受。
但她没有变傻。
女孩抬手敲了下罗笙的头,“总之,你听着,三长老捡回来一个小徒弟,叫齐筱叶,你离她越远越好,哪怕要一起出去,也要喊上我和柳若映,知道吗?”
“哦……为什么?”罗笙偏了偏头,有些疑惑。
宁淞雾压着乱跳的眉心,“没有为什么,横竖我不会坑你的。”
罗笙呵笑一声,抱紧怀里的吃的默默远离这人几步,冷声道:“胡说,上次谁拿背诗这件事坑了我一个月的点心。”
前不久两个人因着一道术法该如何更快实行吵了一架,斗嘴到最后,在素夜和柳若映的共同见证下,变成了背诗大会,宁淞雾在现代时就是学这个的,穿越后闲来无事就看看这边的诗词,有相同的也有不同的,一来二去,脑子里记的就多,最终以微弱的优势取得胜利。
奖品是罗笙给她买一个月的点心。
可是要了狐命了。
记这么久。
“……你这只狐狸怎么这么贪吃啊!”宁淞雾忍无可忍道。
*后续处理的电话打来时,宁淞雾正在开车。虽然直接踩云头回师姐那边是很不错的选择,但总归是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目的地是林欣然经营的一家福利院,吓到小朋友就不好了。
这是一家普通的福利院,生活在这里的孩子多数先天有损,修道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负担,也不需要他们接触这些远超过他们生活的概念,好好生活好好学习,努力成长就好了。
至于养护这一大家子的工作,就交由她们这些大人来处理就好了,随着孩子们的成长,重担已然被分走许多,但……
前半段人生都是在修行和闭关中度过的宁女士,在这红尘界中走了几十年,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于是,当年的她同如今的经纪人苏悦理念相通一拍即合,展开了长达十年的友好合作,她成为了那些人口中的当红大花,苏悦也成为了金牌经纪人。
合作的相当愉快。
苏悦脑子很快,手底下做公关的人速度一流,她一点都不担心这人会判断失误。因而在电话进来时,她直接按了免提,并没有靠边停车。
电话那头,依旧是含着笑意的温润声音缓缓道来:“淞雾,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利益最大化。”
这里的我们自然指的是她和冉繁殷那边的人了。
“嗯,你说,我在开车。”
“接下来这部剧,配置很强,你们两个人又都已经签了,那咱们就努力将这部剧做成一部爆剧好了。你们接下来会有一些cp通稿,能接受吗?”
“可以。”宁淞雾点着方向盘,片刻后回问道:“这不符合你的风格吧?”
苏悦淡然一笑,“当然,所以我要求接下来这部剧中的一个女配角交给廖锌,不是什么重要配角,但给她刷刷脸还是不错的。”
宁淞雾讶然,“这事儿她们能做决定吗?”
“当然,毕竟这剧就是冉繁殷背后的人投的。”
原来是金主妈妈!正开车的人心底忽地对冉繁殷升起了几分敬意。
“苏悦。”她难得唤了那人的全名,“既是如此,可以多让点,这应该不违背你的原则。”
电话那头,苏悦正看着文件,听见这人久违地直呼大名就已是一愣,听到接下来的话更是哑然失笑,狐狸面上始终挂着的上扬的嘴角都破了片刻功。
她可太了解宁淞雾了,这人有一个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贪财属性,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让她多让一些,绝对是这人的财迷属性又上线了。
公事聊完了,她卸了伪饰的狐狸笑,靠着办公桌打趣道:“淞雾啊,你现在收入也没多低了,怎么还这么贪财呢?”
“收入是不低,支出更不低。”毕竟七个人三天吞掉了一头牛这事儿,谁听了都会吓死。
更别说一些适合初踏入修道之途的孩子的丹药和灵草,也得她一掷千金才能购来,更别说她还得为她自己接下来的突破攒钱……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
穷,很穷,非常穷。
穷到她以为自己账户被人黑了,赶紧找账本算账。
“知道你心善,为什么不让我们报道一下呢?这也可以给你减少些压力。”
“不必了,我还能撑得起来,而且上面已经给了不少关照了。”
她本就是修人间道的,需得在红尘中滚一滚才能修道心提修为,但门内那些小徒弟……道心尚未成型,还是少与尘世接触的好。
毕竟踏上了这条路,就得多少吃点苦。
“行,对了,开机前有一份封面拍摄工作,到时候有人跟小助对接,其余时间,都是你的假期,自己安排吧。”
“嗯,好的,谢谢悦悦。”
苏悦轻笑一声,“不用谢。我多嘴一句,既然是打算炒炒cp了,你最好私下见见冉繁殷,最起码认识彼此。嗯,没有其他问题了,有事儿随时联系。”
“好的。”
苏悦很忙,两人也就不多做寒暄,宁淞雾开着车,手指点着方向盘,思考着方才的提议。
私下见见?
也不是,不行。
电话挂断,宁淞雾的目的地也即将抵达。她远远就望见大早上就识海传音将她吓醒的人蹲在路边上等她,一时也起了坏心思,传音过去。
“小师叔要撞你屁股喽。”
这空灵的声音吓得钱多多瞬间跳了起来,捂着屁股四处张望,看了半天才发现宁淞雾的车还在红绿灯那里等着。
可恶,小师叔又吓他!
*这般神识交融带来的细密触感,也只有那两个字可以概括。
“是的,不过这情况又比较特殊,本座还没遇到过类似的……”秦思悦生生压下去后半句话。
要是能拿你俩做个实验就好了。
冉繁殷一个剑修战斗能力远胜于她,如今有结界护着身强体壮,还比她高一个小境界。
打不过打不过。
她还想解释一些,但眼前这人满脸写着三观崩了,看起来就不是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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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秦思悦打心底觉得这种事情没什么问题如果双修可以治好这桩病,她甚至支持直接双修。性别算什么问题,年龄更不是问题,唯一放不下的可能是身份……
逐出师门,应该不复杂,这种情况和平脱离也不是不行,转交到岑染或者贺兰眠眠手中也行。
她向来治病大于一切,情感寡淡。
秦思悦这幅沉思时双眼发着光的表情落进冉繁殷眼里,都不用解释,冉长老就知道这人在盘算什么。
每次到最后,自灵魂深处腾起的颤栗,如今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冉繁殷缓缓呼出一口气,“有可以替代的方法吗?养心莲,快成熟了,应该可以用。”
秦思悦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她。
冉繁殷自然知道自己问了个多么无聊的问题,她这打娘胎带出来的不足,用药都无法改善多少,只能维持着不恶化。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所有人都摸不清原理的方法,虽然也是保护不恶化,但确确实实让她轻松不少,思念温煦剑时也可以唤出来看一看,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只能拿着那把扇子。
这当如何改变,如何寻得他法,没人知道,就像没人知道为什么极寒的绝天阵阵芯居然可以为她这个天品火灵根修士提供保障一样。
可,不知道时还好,如今知晓……
“冉繁殷……”
“你等等,你容本座再想想。”
秦思悦缓缓推出一声叹息,轻嗯一声,“你再想想,本座回去翻点书,查查这有没有是其他可能。”
不必查了,那些轻颤,那些难捱的触感和痒意,她早该想到的,若是想到了,她便从一开始就拒绝宁淞雾了。
她会拒绝吗?
可这件事,终究是……未经允许。
若她不知道,不,不能这样假设,这样对宁淞雾不公平。
既已知道,未明心意前,便不可再做才是。
秦思悦欲言又止,就听女人声音微沉:“这事,还是别和小宁儿讲了,再找找其他方法吧。”
“她会同意的。”
冉繁殷掀起眼皮,凉薄的眼中不见温良,声音微冷,“她因为什么同意呢?因为本座是她的师尊,还是因为……有些事情,不可混为一谈。”
秦思悦微一耸肩,好吧。
横竖死不了也治不好,不过只是少了一个比较有效的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而已,换个方式吊口气,她再努力努力一样的。
待秦思悦驾云离开峰脉,冉繁殷揣着疲惫不堪的心缓步踱入房中,手指划过机关,床头伸出一片小小储物秘柜。
若秦思悦还在,就会认得最上面那本是她在山下看到的那本逢人就推销的书,作者笔名为,水石。
“风霜高洁,水落而石出。”的水石,在这句话中,同样代表冬天。
她抚上封面墨痕,又是一声叹。
她是知道答案的,只是她不敢问。
若她想的不错,宁淞雾在书中写的那个异世界便是她心言中的“那个时代”,会自己跑的车,能看到彼此能做很多事的传音玉,还有许多类似却又不同的物件。
这本书,与其说是谈情说爱,不如说是一个女孩的成长,同她断断续续知道的“曾经”重合度很高,但也有很多她不知道的。
比如女孩的左手手腕曾经有过一条狰狞可怖的伤痕,许多年过去也没长好,所以她总是无意识会按一按左手。
比如常有人说她长相不佳,所以她不喜欢看镜子。
所以小宁儿如今表现出来的冷僻清寡、小心翼翼,因为书中记录的离异、孤立甚至走上自*/残的道路,这都是她曾经的经历,是吗?
既然能讲出来了,说明……至少心里,应该没有那么难受了吧。
那几页书页被冉繁殷揉捏到极皱,掩不住的心疼从一道道纹路中溢出。
可书里也记录了一段情,少女在不恰当的年纪遇到了十分美好的人。宁淞雾这样写——
「在那段日子,哪怕她每天只是笑一笑,都可以给快被题海淹没的人带来一丝快慰,转而继续努力,只为了替她取得一份第一。」
剧情熟悉到冉繁殷有些恍惚。
好在后来的事情都不一样,女人谈恋爱结婚,后来还生了宝宝,而曾经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晃来晃去的少女长成了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在最后,笔者落言——
当晚——
冉繁殷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手机就摆在一边放着视频,给安静的屋子添加一些调味。
她有点激动,心脏跳的有些快。
宁淞雾要和她炒cp了,不谈受益那些,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让她心跳过速了。
毕竟,宁淞雾就是她做这一切的理由啊。
早上,苏悦施施然说完了处理方案和要求后,她能感觉到赵思萍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虽然明显是她们这一侧受益更多,但这了然于心且要挟的语气,这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的狐狸笑容,可真是……
赵思萍看了眼冉繁殷,冷哼一声,应了下来。
双方又交流了一些具体事项,这才妥帖地准备挂断电话,临了苏悦又扔了一枚炸弹。
“赵女士,你这临场处理能力不行啊,截止我打电话给你前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还没有拿出合适的公关方案,我还是那句话……”
“姓苏的你给我滚!”随后是手机被重重地扣在桌面上的声音,冉繁殷心颤了一瞬,想上前查看这可怜手机的可怜屏幕,才走了两步就被赵思萍冰到掉冰碴子的脸冻得不敢上前。
“姐,这……”
“你可真是个香饽饽啊。”赵思萍长叹一口气,“姓苏的又想挖你。”
“我不会去的,我就跟着姐了~”
“那如果宁淞雾来挖你呢。”
“呃……那我也不去!”
神色不善的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了一声,“得了吧,看你为了敲定宁淞雾费尽心思的样子,我才不信你呢。”
颇有一种,自家养的小白菜……这样说宁淞雾是不是有点不好?
*
《双梦》这部剧是冉繁殷请亲爱的父母出山投的,敲宁淞雾用的理由也是——宁淞雾如今正当红,而她是上升期的小花,确实需要这么一个爆剧来稳固人气,进一步提高知名度。
而这个剧,双女主,还是潇洒的古装仙侠剧,剧本也写的很不错,恰好就是提高人气的不二选择。
至于更隐秘的理由……
冉繁殷的手指轻轻滑动着屏幕,试图从宁淞雾向来只发公事的微博中翻出些许生活的气息。
可惜没有,就连对今天的事情的回应都没有。
无所谓,互关都已经混上了,其余软件的一些好友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迟早都能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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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信宁淞雾的其他平台也这么的,公事公办。
冉繁殷按了屏幕,收拾一下准备休息,信息提示音跳了一下,不是常用的社交软件,而是手机自带的短信。
怎么还会有人用短信联系别人?冉繁殷眉头微跳,点开屏幕,一条陌生的号码带着短信弹了出来——
冉小姐你好,我是宁淞雾。夜已深沉,唐突致电恐扰你清梦,故以此留言,望冉小姐拨冗添加在下的社交平台好友,余下的事情日后再仔细商讨,感谢。
这人说话怎么,文绉绉的。
冉繁殷看着这条短信,轻蹙秀眉。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宁淞雾说话这么……奇怪,甚至还有些复古。
一些热情因为奇怪的原因消退了呢。
她看着这条信息,莫名觉出来几分冷意,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宁淞雾顶着她那向来漠然的表情敲下这段话,心里还在为白天的事儿暗暗不爽……
哪怕只有这么一段话,冉小姐已经脑补到了狗仔爆料说她和宁淞雾不和,吓得自己打了个冷颤,赶紧放下手机去吹头发。
一定是她头冷,才会想到这么奇怪的东西。
片刻后——
冉繁殷盘着腿坐在床上,将这个陌生的手机号复制到了微信的搜索框里,下一瞬,一个很素净的头像弹了出来,茫茫白雪上挂着一轮明日,倒是同她的微博头像遥相呼应了。
看着那人简洁到只有一个字,“宁”,的微信名,冉繁殷咽了咽口水,心底对这人的刻板印象又深了几分,稳着手按了添加。
回应倒是很快,添加信息刚发过去就被通过了,看着白色的提示信息,冉繁殷发了一个打招呼的表情包,顶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弹了又弹,过了一会儿才回过来一句语音。
背景音很嘈杂,听起来都是孩子的声音,宁淞雾如春雪初融的声音很出众也很清晰地传了过来。
“冉小姐,请稍等,我稍后与你联系。”
说话的态度与她的声音一样,冰凉凉的,但又微微带了些暖。
冉繁殷手指微屈,摩挲着手机壳,回了一句“好的”后就不动了,又稳了稳,按着那条语音点了收藏。
真好听。
她又翻了翻宁淞雾的朋友圈,没有设置三天可见,但内容也少得可怜,逢年过节发一个庆祝的文案,偶尔会拍一些风景。
这人里里外外都透着冷清,就如同网络上的那些评论一样,清冽冷致,作为观众会喜欢这张分外秀美的脸,但作为想要发展朋友关系的合作伙伴来说……
中秋的清晨,冉繁殷刻意放晚了出门时间。
她想告诉宁淞雾,今日药宗结束搬迁,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她可以带回来,一起过一个中秋。
推开门,少女的房间早已没了人影,也不是拿着集灵符去阵芯收集能量,毕竟符阵阵芯就在桌子上扔着。
是真的去浣溪峰过中秋了吗?还是同师姐妹一起下山游玩去了?
这会就去,是不是早了些?
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她不动声色地关上门,揣着分外沉重酸涩的心向沉水镇而去,看到兰西时更是没好气,白他一眼,当做空气略了过去。
兰西:???思者无心,听者有意。
本就有些羞耻感上头的人闻言掐上女孩的侧颊。
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也是她心思不纯了……
她依言放松了些怀抱,灵力波动猛的加速又骤然一亮,如漫天星辰散开又收起。
难以言明的感觉渐渐消退,身体凉了几分,两人渐渐回笼了意识。
失了效力的符纸轻飘飘落在地上,带着扬了许久的心也缓慢落下。
宁淞雾肩膀一松,心底放下一件事,身体都松了好几分,软软趴在女人怀中。
“小宁儿。”冉繁殷扶着她,“困了躺下来睡,这样对脖子不好。”
“不想回房间。”小狗低声道,仰头,露出一双带着水汽的雾蒙眼睛,十分真挚,“不想走。”
必须要做的执望做完了,迷蒙的醉意撑起残余的气力,理智不剩多少,便开始……可爱了几分。
冉繁殷意识到什么,呼吸轻浅,捏了捏少女侧脸,温声问:“我是谁?”
“……师尊。”少女嘟囔着:“我没醉,我认识人。”
冉繁殷哑然失笑,许久,点点头,“你没醉,你认得我。”
“所以,不想走。师尊,算作奖励好不好。”无形的尾巴翘的要通天。
冉繁殷心尖一颤。
又是撒娇。
这样下去,她会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带着宁淞雾喝酒,只为看这一瞬的示弱可怜。
冉繁殷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她轻轻捧起少女的脸,摇着头,“不算奖励,不必浪费奖励的次数。”
她俯下身,银发投下一片阴影,轻轻扫着脸侧,而后,在宁淞雾的额前轻轻印下一吻。
“这算奖励,可好?”
少女木讷,嘴唇轻颤:“师尊……”
连心声都只剩这一句,反反复复。
冉繁殷轻叹一声,“宁儿……”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对你,不是没所图。
兰樾迎上来,勾着她进了内室,打开一方盒子,挑了挑眉:“挑挑,当本座给师侄的见面礼。”
里面尽是大红大紫的饰品,看的冉繁殷眼睛疼。
冉繁殷:“小宁儿不喜欢这些,不必了。”
“诶?小师侄那天不还是一身灿红,怎么不喜欢这些?”兰樾说着,收了这一盒,去寻另一盒颜色较为清淡的饰品。
想起那天徒儿穿红衣的原由,冉繁殷勾了勾唇角,“你这种徒弟众多的不懂,小宁儿那是穿给本座看的。”
咚一声巨响,兰樾脑袋撞上柜子,揉着额前过来时,看冉繁殷好似在看神经病。
兰樾:以前也不这样啊,怎么收个徒弟收成嘚瑟精了,啥都要嘚瑟一下。
兰樾没好气道:“这里的饰品都是用专门安神静心的药液泡过的,带着有助于修行,你多挑几套,算本座赠给小师侄的,中秋快乐。”
她补充一句,“不是给你的,记得交给小师侄。”
“算了本座不放心你,要不然本座自己去给。”
冉繁殷挑了几件,收进怀中,虚睨她一眼,“想都别想。”
药宗选的址临近沉水镇最大的酒楼,站在门口就可以看到今日楼前大排场龙的景象,兰樾探头看了眼,松声叹道:“上云宗这附近就是热闹,我们那边周围只有小村庄。冉长老要买些回去过节吗?”
修行之人视力普遍不错,冉繁殷微眯双眼就看到站在队伍靠前的一抹白影,只是身旁跟着她的师姐妹,几人等队的时候还在嬉笑,看起来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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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繁殷回神,淡声道:“不必了,这么多人,也不知要排到何时。”
兰樾应着也是,二人折身走入院内。云烟渺渺,在浣溪峰半山腰拢了一层雾。
冉繁殷穿进雾中,找到了摆了一圈符阵,在试验新符的小猫,小猫看到她笑着说:“我研究了一个超~大范围放火可以随时调控温度的符阵,这云雾都是我放水蒸腾的哦。”
“真不错。”冉繁殷衷心夸赞,甩了甩手,试图甩去黏糊糊的水汽,温声道:“不过本座是来和你讲,来人了。”
“师姐,你等一下,雾气太浓听不清。”
“……”这是什么神奇的理由。
待水雾凝成溪流,自二人脚下蜿蜒流走,贺兰眠眠跳过来,一眼看见冉繁殷的袖口的灰痕和血迹,惊讶道:“这什么情况?”
“本座觉察不对,去山下溜了一圈,抓到个……”冉繁殷停顿片刻,目光微垂,“人。”
贺兰面色一凝,若真是普通人冉繁殷没必要拐这么一遭来通知她,专程来告诉她,那就是……
“王族的谁?叶无心的哪个女儿?”
若真是王族,极大概率是冲着罗笙来的。
彼时捡了罗笙就预料到今日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冉繁殷捏捏小猫爪子,示意她轻松些,柔声道:“是叶无晨,前妖王殿下。”
贺兰讷讷道:“前妖王,没死?”
冉繁殷点头,“看来是的。”
小猫的视线缓缓移到袖口和半掩盖的轻微伤口,“那你这个什么情况啊?我去拿药。”
“不用,一会儿就好了。本座方才揍了那女人一顿罢了。”
贺兰眠眠:……?虽说见叶无晨就揍一顿是她们之间不用明说的约定,但这会儿下手……是不是有点欺负狐狸?
冉繁殷笑笑,捏捏猫头,“虽是叶无晨,但终究是你们那边王族的人,若是担忧,罗笙后面这段日子还是避一避,少出去吧。”
贺兰幽幽叹了一声,摇摇头,“师姐你不知道,阿笙每日通宵达旦地修行,就这么点吃的爱好了,舍不得再剥离。”
“叶无晨,我以为她死在政变那会了,既然没死,应该也不会难为同样在苟生的罗笙,只希望她在上云宗附近少待一些日子。”贺兰说着,软趴趴靠在冉繁殷身上,大叹一声,“最近可真热闹啊。”
宁淞雾似有感怀地回头看向药宗方向,门口挂了一道看病的牌子,只是刚开门又迎上节庆,空空荡荡。
【师尊应当在这里吧,不知道今晚还回去吗?】
罗笙拽拽少女衣袖,拽回她的意识,“师姐,快到了,你要带什么回去啊?”
宁淞雾好笑地看她一眼,“反正不带肘子和蹄子。”
太油,冉繁殷不喜欢。
素夜低头捏捏腰上软肉,大叹一声:“感觉阿笙来了之后,除了她,所有人都长胖了。”
罗笙轻哼一声:“小心师尊揍你。”
柳若映笑着说:“你应该小心师叔发现自己胖了以后先提着你揍。”
宁淞雾环着胳膊站在一旁,看几人斗嘴,心底一阵阵地传着暖意。
“师尊,修士修行是为顺民心承天德,苍生在前天德在前,这是上云宗的宗训,也是您一直教我的……”
【为何今时今次,却要将我关在此处。】
【甚至,这都不是我能够解决的。】
【是啊,我可以拔除小的源毒,但若是需要借助阵法……除非是两阵联合时才能针对这种毒源进行净化,若是单一阵法只能大范围净化,根本没办法肃清毒源……】
【不,不对,师尊不会放过这么明显的漏洞的。】
【师尊……】
第113章围杀(2)
【师尊没有锁门,没有封死结界,想来也是允我出来的。】
【我一定不会涉险的。】
【……?】
【你在说什么狗屁不通的话,这玩意儿谁用谁疯,你还要用它给九州谋福利???】
【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宁淞雾并未离开,思忖片刻,她找到尚有点蔫儿的后台工作人员们,邀请她吃饭的导演此时看起来有些颓废,看她来了也只是掀了掀眼皮,并未搭话。
“您……”宁淞雾只开了个头,导演的长叹直接断了她想继续说的话。
“放心吧,宁老师,您和这位大能认识的事儿我们方才在场的人都不会说出去的,现在,我们只想静静。”
“静静是谁?”
“宁老师,这时候您就别拿我们开玩笑了。”
宁淞雾寻了个椅子坐下来,陪着这几个人静默了一会儿。
这件事不是天灾,这些小魔物,除却因缘际会入了魔道的,剩余的都不会主动攻击人,更别说这么大范围地影响旁人了。
有人居心不良。
但大概不在这后台。
“剧还得拍,日子还得过,方才那位大能应该已经同你们说了,这种事儿一辈子遇到一次都是难得,不要放在心上。”
“宁老师这是第几次?”
宁淞雾转了转眼珠子,“第一次。”
“……哎,谢谢宁老师安慰了。这片儿,闹了这事儿,不能拍了,回头我一一结了款就结束了,就当破财消灾了。”
导演连连摆手,宁淞雾顿了顿,收了话音。
既已拿定主意,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又陪着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也许有些人一辈子都遇不到一次,但遇上了,就是一道坎。这次好在她在冉繁殷身上留了心眼,察觉了这里的异变,不然……
宁淞雾走出大门后,又回望了一眼。
还挺好运的,祝你们未来,万事顺遂。
她不担心会有人将这事儿捅到网上去,人总是对这些事情抱有敬意,他们会学会闭嘴的。
而她们还有收尾工作要做。
推开房门,正正好看到冉繁殷提着装着黑影的玻璃瓶晃悠,瓶中的小黑影因为集齐了残片,身姿凝实了不少,颇有些郁闷地盘腿坐在瓶中。
“阿宁回来啦,快来,我在点外卖。”林欣然看了她一眼,转回了脸。
宁淞雾识海传音道,“先做正事儿。”
已经掉马的人只能叹口气,放下手机,晃到冉繁殷身侧拿过瓶子。
“林姐姐?”
“姐姐来给你表演个有意思的。”
林欣然揉了揉冉繁殷的头,她已经揉成习惯了,这张小圆脸配上一头柔顺乌黑的秀发,真是越看越可爱。
偏过头再看宁淞雾那被六百年的雷劈的焦黑的心肝脾肺肾,真是怎么看怎么配不上小冉冉这娇嫩嫩的小脸蛋。
真是妈粉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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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欣然揉够了,这才抬手将瓶子悬在空中,手中掐诀,口中轻声诵念。
“出!”她轻呼一声,那瓶中小人化作缕缕黑烟自瓶口钻了出来,红光裹着它,逐渐捏出了一个人形,待红光褪去,人形飘在空中,懂行的两人俱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个婴孩。直到将这人安置在屋内,大概清理了一下,李可儿才从她这颠三倒四的话里觉出来了一丝不对劲。
且不说她怎么突然这么关心福利院的孩子是如何的,问完福利院的孩子会不会过六一,紧跟而来就是她要给宁淞雾过六一。
等等,盲生我好像发现了华点?
李可儿琢磨着这句话,只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将其抛之脑后。
她才不要掺和进这些是是非非呢,要是因着她,宁淞雾的什么信息被泄出去,那可就完蛋了。
李可儿叹了口气,点了点还迷糊着的人的额头,低声道:“繁繁啊,你以后还是,别喝酒了。”
醉酒容易误事儿啊。
*
翌日清晨,满身的酒味儿让刚清醒的人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冲进了卫生间,好在热水一直是开着的,待洗完澡换了另一套家居服,冉繁殷这才冷静下来。
明明说的不喝酒,结果听到最后还是和方清你一杯我一杯地分完了两瓶啤酒。
上次喝醉还是在高三毕业聚会上,从此就被冠上了三杯倒的名声。
等等,她昨晚喝醉之后应该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儿吧?
冉繁殷颤着手拿过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充电的时候对了几次口都没怼进去,心里满是慌乱和担忧。
她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一直在说宁淞雾。
可千万别对着宁老师发疯啊。
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检查数遍,她才松了口气,还好手机上只有几个和李可儿的通话记录,没有别的。
也有可能是关机太早了,没来得及让她发疯。
冉繁殷心颤了一颤,给李可儿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了一阵笑声,笑的冉繁殷只想把自己埋起来。
天啊。
别笑了。
她昨天晚上到底干啥了,这么好笑。
李可儿压住笑声,打趣道:“繁繁,距离儿童节没剩几天了,你得开始准备了。”
“我,为什么?”
儿童节,宁淞雾,准备礼物……
醉酒后的回忆全钻进了她的脑袋里,在她脑海里生动形象地重演了一遍,小脸瞬间红透。
“可儿,我是不是说我要给宁老师过……儿童节?”
“是啊,我很期待哦,你可千万别不做了,我觉得很有意义的。”
哪里有意义啦!
冉小姐纠结了一早上,最后还是决定,将这句话落在实处。
在只当宁淞雾粉丝那些年,她也逢年过节定时定点给宁淞雾发祝福,儿童节也从来没有被这人放过。
如今,她们线下也逐渐熟悉起来,断然没有仅仅在线上发一句祝福的道理,况且……
她心疼她。
*
可惜,天不遂人愿。
她网购了一套小手工,细致地做了两天,在做好的当天,成功发起了高烧。
“可儿,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送给宁老师啊……阿嚏。”
冉繁殷软趴趴瘫在床上,床头柜上是她辛辛苦苦拼起来的一个机械八音盒,轻轻拨动就会任劳任怨地转好几圈。
虽然朴素,但当做她的心意,应当是足够的吧?
“我可不去,人家都不认识我。”
“可儿~”
本就软软的声音带着鼻塞的闷堵被那人拖了长音,口齿不清还能让声音打几个转直直钻入人的骨髓,让听的人浑身酥麻,也是一种本事。
正在开车的人打了个抖,声音惊恐,“你别这样,我去,我去,你给我地址。”
“地址?”
是哦,她好像没问宁老师家的具体位置,只知道她住在云天水榭……不过,今天儿童节,有可能在福利院吧?
李可儿笑了一声,“繁繁,难道我要去云天水榭门口大喊:宁淞雾老师,你的礼物到了?”
冉繁殷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行了,我正在往你那边去的路上,你问一下人家也行。”
问一下吗?
但是自从MV拍完之后,宁老师就没再和她聊过天了,朋友圈和微博也没有发什么动态,仿佛又去过自己的生活,与世隔绝了一样。
好羡慕宁老师,她如果这么久不营业一下,公司那边就会打电话过来催促。
头疼哦。
冉繁殷看着两人最后停在了互道晚安的微信界面,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始打字。
「宁老师,儿童节快乐~(撒花.jpg)」
「给宁老师准备了一份小小的心意,请问需要送到哪里呢?」
回不回就这吧!
冉繁殷一咬牙,点了发送。
不能让关系变好,也不至于让关系变差,对吧?
宁淞雾回复的很快,她说——
「谢谢。(比心.jpg)」
「送到这里吧,破费了。(定位)」
果然在福利院吗?
也是,今天儿童节,应该是组织孩子们来玩一玩的,她也不会错过这么热闹的场景吧。
不知道待在人堆里的宁淞雾是什么样呢?她脸上那抹万年不变笑容弧度会发生变化吗?
好想看看,宁老师现在的样子哦。
大概是因为生病了,她的思维混沌但活跃,迷迷糊糊之间想的格外的多,但总归是绕不过三个字,宁淞雾。
她不停收敛的心思,不停后退的脚步,不停暗示自己这只是粉丝的情感的行为,都盖不住这三个字已经在她心中深深扎了根,变成了她时常念叨着的人。
而被她念叨着的人,此时正在遭受魔音摧残。
林欣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组织着孩子们来一场儿童节文艺汇演,让大人们在下面看,她自然也是被安排到观众席的人。
只是这文艺汇演多少有点像谋杀大会了。
未曾踏入道途的其他人,还好,这些曲子在他们听来只有好听和不好听的区别,大部分都算不上好听,勉强入耳。
但已经有了一些修为且不是音修的几人听起来简直是要了命了。
年纪尚小的弟子,林欣然不会教他们太奇怪的,都是一些引动听众体内灵力的曲子。年长些的弟子,自己有了判断能力,拿出来的也多是震荡灵力的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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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宁淞雾现在只觉得这一曲接一曲地听下来,胸中血气汹涌,仿佛下一秒就要顶出来一样。
她偷偷偏头看了眼,修为略低的许月平虽然还坐得挺拔刚直,但刚刚放下去的袖子上似乎已经有了斑驳血迹。
看看给这孩子虐待的。
今天晚上,要么她在后山打地铺,要么林欣然和那棵树一起上天!
唯一能聊表慰藉的就是夹杂在中间的普通孩子和非音修孩子表演的节目了,虽然也不是很有意思,但胜在安全。
冉繁殷此时发过来的信息简直是救了大命了,她抓着手机提起包溜边走,在门口遇到林欣然时,堂而皇之道:“你女儿找我,我先走了。”
林欣然望着那个如释重负的背影,冷哼一声,“多好的大白菜要被猪拱了啊。”
“林欣然,今晚后山见。”
“我偏不。”
“不来下季度我不打款。”
林欣然气得吹了口气,抱着胳膊向内走,没走两步又遇到了溜边出来的许月平,柳眉倒竖:“你又怎么了?”
“今天不太平,宁师叔需要我。”许月平板着一张脸,给她的话增加了格外的可信度。
“滚滚滚,都滚。”
一个体修一个术士,真是不懂欣赏,没品!
宁淞雾发过信息后就去门口等着了,心中小人雀跃。
没有人在面对节日礼物不心动的,她小时候逢年过节收到一个红包都能开心许久,长大些就没人再陪她过节了,红尘界走的这几十年,虽然想给她送礼的人也不少,但多是带着小心思来的,被拒绝的多了,再来送礼的也就少了。
如今有人给她准备了礼物,还挑了儿童节亲自送上来,怎么能不开心呢?
你说她双标?
是啊,宁淞雾就是双标啊。
她相信她的直觉,也相信冉繁殷不是那种背后搞小动作的人,毕竟,冉繁殷的家室哪里需要巴结她啊。
她也不需要巴结冉繁殷。
等啊等,没等来冉小姐的车,等到了那日在超市遇到的,和冉繁殷一起的那个女孩儿。
李可儿进了洞开的大门,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快得像她看错了。她还没仔细想想,一偏头,宁淞雾就在门后的小长椅上端坐着,似乎在发呆。
她快走了几步,打了个招呼,柔声道:“宁老师好,这是繁繁托我带给您的,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宁淞雾接过那个被简单包装了下的礼物,不重,看起来也不像是个贵重的东西,温声问道:“冉繁殷呢?”
“她生病了,但是又不想错过儿童节,所以我来替她跑个腿。”
宁淞雾轻轻笑了一声,李可儿都看呆了,这人和网图想起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啊,这温柔的笑容,哪里有平时看到那些那么强的距离感呢?
她并不避讳,当着李可儿的面拆开了礼物,小巧的机械八音盒被安静平稳地放在盒子里,是一间带院子的小木屋的外形,小院子里还放着一个小人,做着起舞的动作。
小小的,可可爱爱的,不贵重,却全是心意。
一阵暖流淌过了她无甚温度的内心,当着李可儿的面,她不好直接将东西郑重收进纳戒,干脆双手捧着,低眉瞧着,柔柔一笑,“代我谢谢小冉同学,她现在如何了?”
“还在发高烧,她昨天就在烧了,一直退不下去。”
“是突然烧起来的吗?去医院了吗?”
“……”
“宁淞雾漂亮的眉头忽然就蹙在一起,脸上写满了担心……”李可儿声情并茂地形容着当时的场景,说一半就被虚弱卧床的人的咳嗽声打断。
也不知道是真咳嗽,还是假咳嗽。
李可儿停了下来,看着那人盈满水汽的双眼,在眼神的催促下说了结论:“宁老师问我要了地址,她说她要来。”
冉繁殷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悠长地叹了口气,又跟了几声咳嗽。
她还没收拾她这个乱到人嫌狗厌的房子啊。
换句话说,是个魔胎。
这么小的孩子,更不可能生出害人之心了!
宁淞雾面色发冷,背在身后的手忍不住攥紧。
饶是活了数百年,见了那么多离奇事情,鬼胎她见的也不多,更别说攻击人的魔胎了。
“诉述平生。”她轻声道,眸中白光闪动。
冉繁殷全心全意都在林欣然身上,并未注意到后方亦有个人在施术,仔细探查这孩子的生平。
无法要求婴孩开口,因而这类魂魄如要探查什么,都是她们来干的。
好在婴孩生平不长,片刻后,两人都闭上双眼,悠长叹息。
林欣然看了眼一脸好奇的小家伙,拍了拍她,示意她再等等,抬手掐了另一个决,片刻后这孩子飘散在空中。
“它走了。”
“这孩子,一定很痛苦吧。”冉繁殷摸了摸玻璃瓶,叹息道。
“它是意外的产物,母亲选择放弃它,但偏有人信了邪术,将它的灵魂困在瓷瓶中,这一困就是三年,养成了怨魂。前段时间,它的一片魂魄得到了释放,出来看了看这个世界,从此便不想再回去了,其余魂魄为了挤出来,也分的四分五裂。”
林欣然的声音不似宁淞雾那般的泠然,她的声音更为细腻柔和,沉下去后也更容易让聆听者共情悲意。
只是……
宁淞雾:“你抖什么?”
冉繁殷努力克制着颤抖,但总归是无用功,她这会儿才感受到这自骨髓深处升腾而起的寒意,冻得她嘴唇发麻,颤抖到几乎说不出话,她问:“所以,不是冷,是怨气和恐惧是吗?”
就像她现在这样,因为恐惧而手脚冰冷。
“你害怕了?”宁淞雾走过来,握住那双手,虽然有点肉,但并不影响这双手手指修长白皙,此刻有点凉,而且抖的厉害。
“宁老师,我想先回房间冷静冷静。”
宁淞雾捏了捏那只手,“去吧,这部剧应该到此为止了,你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嗯,谢谢宁老师。”
女孩儿落荒而逃,房间里只剩两个见惯了的老家伙,相视,而后无奈一笑。
“也正常,不恐惧神魔,但恐惧人心。”宁淞雾淡声道,话锋一转“你怎么还在这儿?”
“哎呀,明天就回去了,师姐给你省点钱嘛~”
“你不是才敲了十万块钱?捐出去九万也还剩一万呢,不够开/房的?”
林欣然照旧往床上一躺,毫不顾忌形象。
“……真该让冉繁殷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一想到冉繁殷一口一个林姐姐,面对她却是乖乖巧巧的宁老师,宁淞雾就觉得头疼。
*
落荒而逃的人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敲响一间,她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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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虚弱地应了门,而后她推门而入。
“繁繁?你怎么来了?导演说不拍了,我这儿正收拾行李呢,回去还不知道怎么和我经纪人交代。”何溪垂着头,边说边叹气。
冉繁殷拽了一把椅子拖到床边,坐在她身侧,盯着那双她很喜欢的很美的眼睛,那双眼睛和她的不同,更偏细长,画上眼妆就更好看了。
“何溪,”她声音有些冷,尽可能地不颤“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繁繁,你在说什么啊?还是说你有办法应对来自经纪人的狂轰滥炸?快教教我。”
“何溪,关于这两天的事儿,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总是笑着的人严肃起来时,会让人打心底发寒。
“繁繁,你到底在说什么?”
“瓷瓶,以及,为什么总是找你呢?”
“……”
何溪敛了情绪,默默坐得远一些,这才开口,“你都知道了啊,冉繁殷,知道你还问我干什么?”
“我想知道你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那种虚无缥缈的说法,所谓的可以借星运的说法吗?那是你的孩子……”
“那是我和我男朋友的孩子,但那时候我还在大学,我们都没有能力,只能流了它。它都来了,也让我如此痛苦了一次,总得给我些什么吧?”
“……”
女孩儿垂下眼睛,不愿再去看那双她很喜欢的眼睛。
许是被她这个动作刺激到了,何溪抛开身上的衣服,起身,语气不善:“冉繁殷,辉运的大小姐,你当然不懂了,不懂我们辛苦向上爬的痛,你挥挥手哪怕是一家崭新的娱乐公司,你的父母都会给你建,哪怕先天条件并不好也会有合适的角色。而我只能做脸,做小伏低去迎合市场,你凭什么来问我?”
冉繁殷诧异抬头,看着这个双眸通红的女孩儿,措辞许久才缓声道:“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啊……”
“不是吗?我说错了吗?”
“错了,错的很多。”
她同样站起来,平视着那人的眼睛,缓声道:“我是以个人演员的身份,隐姓埋名进入的这个圈子。我和你一样,经历过很痛苦的日子,我也想过要不要去修改一下脸型,我们是一样的,所以我有资格来问你。”
空气都静了一瞬,片刻后,何溪冷笑一声,颓然地靠坐在床头。
“那你是以什么立场来问我?你又想问出来什么呢?”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想帮帮你。”
“行啊,给我打钱吧,有钱才能为所欲为过想过的日子。冉繁殷,我们不一样,因为你失败了终究是有人给你兜底,我没有,也不会有。”
“所以你就起了歪心思?”
“那是我给我自己的机会。”
“……”
冉繁殷不再多说一句,沉默着将座椅拉回原位,而后离开这间房间,从此两人不会再有任何额外的瓜葛。
在她走后不久,另一道修长身影敲响了此间房门。
“宁老师?今天我这里可真热闹,您替冉繁殷出头来的?”
“不请我进去吗?”
宁淞雾微微歪头,长发无风自动,十分压人。
“不了,太过凌乱,怕老师笑话。”
“非也,我今日,要进。”
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手中的铁扇抵住了何溪的脖颈,两人一进一退,走到房间中央。
“老师这,还真是,得体。”
“我对你没什么兴趣。但是……”
宁淞雾眸光微闪,找到了此行所图之物,可惜已经碎成了一堆破片。
“这瓷瓶我就拿走了。”
“你!”
“那孩子究竟是你从何处得来的我不想知道,也不愿追究,但此等邪术,如若我再见你图谋一回……”
碎瓷片顷刻间化为粉末,静静躺在宁淞雾的手中。
“下场,同它一样,听懂了吗?”
她并未看着何溪说这话,而是偏头看向窗外,那里空无一人,也有可能,处处是人。
风卷走了窗台外沿的落叶。
【哦不对,你确实是疯了。】
【这便是渡劫期走到顶端之人的实力吗?随意一挥手,便荡的我好似被一群人狂揍肚子了一样……】
【不,我也可以的,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的。】
【但是现代的记忆,剩的不太多了,真的要把那群人全都忘了吗……】
【罢了,既然已经回不去了,有大家的记忆就很好了。】
第114章新世界
【但是好帅哦。】
【师尊别生气了,我回头要学着多做点好吃的,给师尊补补……太单薄了……】
【师尊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加入战斗了。】
这不怪她!
平时出现在镜头前的宁淞雾,肤色白皙,眉眼修长俊俏,时常挂着得体疏离的笑意,但眸光含霜,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冷然但艳丽,哪怕是最难驾驭的暗红色深v长裙,在她身上也恍若就该在这里。
而她身为一个尚在上升期的小花,还没那么火,也就能在各大活动的后台和宁淞雾遥遥相望,看着她游刃有余地周旋在人群之中。
给她十个脑子她也想不到,宁老师私下居然是这副打扮,她刚刚真不敢认。
她赶忙起身回握住那只有些凉、但骨节分明的手,勾出嘴角的酒窝,“宁老师好,我是冉繁殷。”
握着她的手陡然加了力度,狠狠地晃了两下,冉繁殷有些受宠若惊,另一只手也跟了上来。
隔着墨镜,她应该是看不到宁淞雾的眼睛的,但她莫名就感觉到那人的视线垂了在她的两只手上,停了一瞬,另一只手也握了上来。
冉繁殷更觉得受宠若惊了。
但她们此时已经是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站在这里了,两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身体还保持着握手时微微前倾的姿势。
越看越奇怪。
如果现在有狗仔来拍照,恐怕十分钟后她俩就能上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