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领着众人前往渡口相送,见养在膝下十多年的孩子,登上渡口那艘船舰,难掩心头不舍。
冥时与护卫们一同跪别:“主子,属下等这便随阙公子离去。”
江璃微微点头,嘱咐道:“切记,任何时候以阙哥儿性命为先。”
“是。”
准备上船的蒋副将和程副将闻言,不由得回头看一眼江璃,继而面面相觑。
再次由心感慨,岛主江璃对孩子们的康慨与关照。
先上船的阙哥儿站在甲板上,目光直落在江璃身上,他尤记得当年,叔母在山洞发现他时的情景。
在他与母亲面临绝境的时刻,是叔母将他带回家,给他活下去的希望。
还有与他相处多年的兄弟姐妹,以及照料他的周二叔和胡婶子、长生岛族人,往日的一幕幕似走马灯般从眼前闪烁而过。
少年郎再次止不住红了眼眶,双膝下跪,向江璃磕了三个晌头。
这一幕,令江璃隐忍得眼眶发红,无声示意他保重。
直到船只渐行渐远,远到看不清船上甲板的人影。袁娘知道主子心里不好受,缓声道:“娘子,咱回吧。”
“好。”江璃用手帕抵了抵鼻尖,招呼孩子们回去,主动牵过胡婶子的手。
“婶子,咱走吧。”
胡婶子点头转身之即,再次依依不舍的回头望了眼没入海景边际的船影。
多年来看着成长的孩子,这一别,或许这辈子都见不着了。
阙哥儿的离开,让奕珩兄弟几个消沉数日,即使知道过不久,他们或许能够在京城相遇,彼时却不能再像以往那般,随意称兄道弟。
几日后,梁氏带着闺女程仪来到长生岛。这些年,梁氏每隔几月便会到岛上小住几日,与老姐妹享受岛上的惬意生活。
许久没见的姐妹俩,有着说不完的家常小事。梁氏说罢,不觉提到孩子的亲事。
在梁氏道出的话里,江璃听出梁氏与程副将于孩子亲事上的分歧。这个时代的男孩,十五六订亲比比皆是,谨哥儿今年已有十六。
梁氏相中的是娘家的大侄女,梁将军家的长女。
而程副将相中的却是蒋副将家的幺女,且听说蒋副将亦有意结这门亲事。
以江璃的思维,近亲联姻最是不妥,于将来孩子健康有碍,但也不好插手劝碍别人家孩子的亲事。
“我那当家的是个什么性子,你也是晓得的,庄子上那位最近时有书信送回城里,大概是得了风声,生怕日后被扔在庄子上无人理会。”
天下大局即定,程副将于起义军中有功,回京受赏甚至是回京戍职也不是不可能。
更何况,有梁氏这门关系在,萧家大爷定然厚待妻妹一家。
江璃听闻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程老夫人会知道京中动向,怕是程副将自个透露的消息,搞不好这频繁书信往来,是有意在梁氏面前做样,好的让梁氏自个主动开口,把庄子上的老人家接回府内。
“程康不是还在那营里,程副将可有给那孩子相看好亲事?”
提到这个两年未见的庶长子,梁氏淡漠的摇了摇头:“当家的全当是把人放在营里操练,估计是待京中消息传来,再会把他接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