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砰!砰!砰!”
又是一阵敲门声。
危飞白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大门的方向,心中无比地警惕。
曾经他也是个无神论者,而在现在,经历过穿越、系统、异能,甚至包括上一个次元门的奇幻经历,他的三观早就碎了一地。
人最害怕的是什么?妖魔鬼怪?超自然力量?
不!
是未知!
就好比危飞白现在的处境,在不开门的情况下,你永远不知道外面的是什么东西。
如果去开门,当面扑过来的东西,是丧尸之类的,能用武力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但万一是特殊的能量体系,例如,幽灵、规则之类的特殊存在……
谁也不清楚,他会不会下一秒因为用左手开门而去世。
这可不是试试就逝世的时候。
在不知道门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的时候,警惕无大错。
“砰!砰!砰!”
敲门声越来越重,力道如同砸门,墙角的浮灰都震落了一些。
危飞白悄悄靠近门边,想听听外面的响动。
他的动作放到最轻,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唯恐惊扰到外面的不知名存在。
就在这时,门外的敲门声停止了。
一阵幽幽的女声从外面传来——
“我知道你醒了。”
声音透过门板有些失真,听不出任何情绪。
危飞白呼吸一窒,连忙远离门边。
难道外面能看到屋内的情况?
“因为我听到你下床的声音了。”
女声的声音不大也不小,仿佛在他的耳边响起,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脸色发白,想起自己刚醒时下床的“吱呀”声。
在他紧张的同时,又悄悄松了一口气。
心中暗自轻啧一声,百密一疏。
一柄漆黑无光的剑,被他从虚空中抽出,紧紧握在手中。
在他指间关节发白,警惕提到最高时,外面的女声继续道:“早餐我给你端来了。”
这巨大的反差,让危飞白也是闻言一愣。
外面的女声可不等他,问道:“需要我给你拿进去吗?”
他立刻回答道:“我现在不方便,你先放在门口吧。”
开玩笑,谁敢在这种时候,让“她”进门,是活腻了吗?
他屏住呼吸,默默地倾听门外的动静。
几秒钟后,传来陶瓷碰撞的声音,又几秒钟后,传出轻微的脚步声。
在脚步声彻底消失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外面的东西应该是“人”之类的东西,有实体动静,并且这些动静符合人体规律与常识。
从脚步声与布料的摩擦声,能判断出,刚才门外的应该是个体重较轻、腿脚略微不便的女性。
是有实体的东西就好说。
他依稀还记得,在他的老家有句古话,只要敢露血条,是神也敢杀给你看。
想到这里,危飞白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而一旦放松下来,他就察觉到裤子兜里似乎放着什么较重的东西,让他有些不舒服。
危飞白也没多想,直接掏了出来。
在他看到手上拿着的东西的时候,不由的呼吸急促,双手颤抖。
如获至宝的捧着它。
——这是,手机?
手机在识别到他的注视时,直接亮起了屏幕,上方正中间的锁头流畅的滑向右边。
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他迫不及待的划开屏幕,犹豫的点向电话的图标,颤颤巍巍的输入他早已刻入心中的数字。
他对着这个数字默默核对了两三遍,确保无误后,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摁下通话的按键……
他闭上眼,缓解心中的激动……
可是熟悉的“嘟”声,并没有传来。
他睁开双眼,入目的冷冰冰地提示——
“无信号。”
这时,他才注意到,手机右上角的信号格是空的。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直接把手机用力地摔在床铺,以此来宣泄自己的愤怒。
在这狭窄的空间里,他来回踱步,犹如困兽。
紧握到泛白的拳头,手背上突出的血管,都预示着他心中的不平静。
半分钟后,他垂着头坐在床边,略长的发丝遮盖住他的表情,让人看不清楚。
几个深呼吸后,危飞白彻底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他开始整理自己现在收集到的线索。
根据现在的情况分析,他所在的这里,和他穿越前的科技水平差不了多少,是不是他原来的世界,未知。
而他的身份……
同名同姓的不少见,但同样面容的情况下,他只能得出一个他顶替了某人身份的结果。
依照这个身份的主人留下的日记,这个小镇里存在一些不明的威胁,然后所有人都死了……
但是之前敲门的人怎么解释?
以及……
危飞白把目光投向打开的窗户,他此时才意识到,窗外传来的人群活动的声音……
已知的线索,产生了悖论,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肯定是还有什么线索隐藏了起来……
危飞白缓缓吐了口气,再次拿起手机,翻看起来。
因为没有网络的关系,所有的软件几乎上都用不了。
他只能从短信、通话记录、照片中获取线索。
从短信与通话记录中,能得出手机的主人已经一个多月没和外界联系了。
照片也是从一个多月前作为分割线,之前的都是手机主人生活的痕迹,一个多月后都是拍摄的文献资料。
这与日记上记载的时间吻合。
危飞白走到窗边,悄无声息的观察着街边正在打招呼寒暄的人们。
他们的表现毫无异样,完全和正常人一样。
那一瞬间,让危飞白对日记的记载产生了质疑。
他有些荒诞地摇摇头。
什么情况,为什么他有那么一刻让他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分明是在一个未知的世界,线索不全的情况下……
危飞白继续翻动着手中的手机,忽然弹出日历的通知——
“资料分类完毕,今日找教授汇报。”
看到熟悉的字眼,刹那间,危飞白汗毛耸立,他有些细思极恐。
难道说,日记上记载的那些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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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在循环?
如果他不去会如何?
危飞白默默叹了口气,整个房间都搜索完了,再也没有多余的线索了。
无论如何,都要避免日记后面记载的不明原因的全灭结局,所以他现在必须得出门了……
在他出门的那一刻,他有些踌躇,犹豫着要不要把手机放下。
说实话,手机在这里根本没有信号,派不上多大的用途。
但他想着那个的号码,迟疑了一下后,最终还是决定放入口袋。
危飞白小心翼翼地打开大门,然而门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他预想中的开门杀,只有门前孤零零的餐盘。
餐盘上的早餐看起来非常正常,是煎蛋吐司与水杯。
他把手浮于煎蛋吐司之上,感受了一下,又抬起手掌置于鼻尖嗅闻一下。
还有余温,味道闻起来也很真实。
食物的气味刺激着他的神经,许久没进食的胃部缓缓蠕动,释放出饥饿的讯号。
从睁眼到现在,他的情绪跌宕起伏,发苦的口腔让他提不起一点食欲。
危飞白从虚空中拿出自备的瓶装水,随意地喝了两口,压下口中的苦味。随后把餐盘原封不动地放入屋内,推开房门。
出门的那一刻,如同清水滴入油锅,世界都变得喧嚣起来。
他听见很多的声音……
有人在木制地板走动发出的吱呀声,有说话声,有油锅烹饪的滋滋声音,还有桌椅板凳在地面摩擦的刺啦声……
所有的声音皆从楼下传来,预示着有人活动的迹象。
危飞白站在楼梯口,仔细倾听着这些声音,试图辨别出有用的消息。
“呦!危飞白你下来了?”
楼下突然冒出一个女人的脑袋,看着他笑着打招呼,“你都在屋子里呆了好几天了,每天让我给你送饭,要不是你偶尔会回答我几声,我都以为你出事了呢!”
危飞白面不改色的回答道:“我这不是忙着帮教授做研究吗,工作量太大了。”
说话间,他已经下了楼梯,抵达一楼。
他悄悄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以及和他搭话的女人。
此时,他才意识到,这里似乎不像是他所熟知的。
一楼的整体布置像是一个餐馆,外面是供客人使用的桌椅,靠近楼梯的里面是吧台式开放厨房。
而向他搭话的女人,穿着一身简单的便服,正站在吧台里面忙碌着。
似乎还没有开始营业。
危飞白察觉到,这里许多的装饰与家具,看起来十分的复古,甚至很多东西都是木制,例如桌椅、门、墙壁等,都属于半木制结构,让他产生一种非常熟悉的既视感。
这时,那个女人似乎忙完了,撩起腰上的围裙擦手,从吧台中绕了出来。
危飞白看着女人的动作,流畅中带着几分熟稔,是没个几年工作经验装不出的熟稔。
在女人向他走来的期间,他注意到女人似乎有些跛脚,视线顺着向下,他找到了女人的影子。
“这么早出门,这是要去哪儿啊?”女人笑意嫣嫣地问道,声音悦耳,倒没有送饭时那么惊悚。
当一切都对上号时,危飞白就没有那么着急的离开,反而镇定自若的和这个的女人聊起了天。
“唉,别提了,教授给我布置的任务太多了,我到现在才完成。”危飞白模拟着原主的口吻抱怨道。
“待会儿,还要去向教授汇报情况,诶,对了,你最近见过教授吗?”
他装作不经意的提起,向女人套话。
女人摇了摇头,“我最近几天没见他来吃过饭。”
危飞白当着女人的面,拿出手机,做出一副要打电话没打通的样子,“啊!我又忘了这个破地方没有信号!啧。”
他刻意的贬低这个小镇,观察着女人的情绪变化。
女人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道:“你应该早就习以为常了吧。”
“诶,对了,最近有什么有趣的八卦吗?”危飞白问道。
像是这种几千人口的小镇,在没有信号网络可以用的情况下,人们的信息交流密度是很大的。
无论多么小的事,只要能当成谈资,不到几个小时,这个事情就会被传得人尽皆知。
曾经在乡村生活过的危飞白,对此深有体会,自然明白如何套取有用的信息。
女人思索了一番,“八卦没有,倒是有发生了一件大事!听说是有人失踪了!”
“不会吧?”危飞白有些惊讶,“是不是只是单纯地离家出走啊?”
他的惊讶可不是装出来的,因为在这种小镇,人口少密度大,一般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大家的信息都是透明的,谁和谁不和都一清二楚,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件,很轻松就能查出凶手。
而人口口相传的信息,总会有些失真,所以危飞白这么问到没什么问题。
女人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因为有好几人失踪,男女老少,各个年龄段的都有,所以肯定不是离家出走!甚至都有可能不是普通的失踪!”
女人故作神秘,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后,悄声道:“我们有个常客说,这件事并有没有大肆流传开来,因为镇长禁止所有人提起!”
危飞白迟疑道:“你的意思……是镇长?”
女人连忙摆手,“嘘!我可没这么说!”
她似乎有些后悔自己的大嘴巴,慌乱的补充道:“嘘!嘘!不能乱说!哎呀!!我这个大嘴巴!要保密!知道么!”
“你要是不想被镇长带走警告一番的话!千万别说出去!也别说是我说的!我可不想去镇长办公室!”
被镇长带走?镇长办公室?
“被镇长带走会怎么样?”危飞白有些好奇。
女人摊摊手,“不会怎么样啊,就是被警告一番,只不过我很讨厌那个办公室,在那里我总有种被注视的感觉。”
“就好像被人用视线舔舐全身一样,犹如坠入冰窖,浑身冷冰冰的,让人毛骨悚然。”女人说到这里,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
危飞白看到女人一副不想再提起的样子,随即岔开话题,聊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来缓解对方的情绪。
聊了这么多,获取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危飞白有些蠢蠢欲动,他试探的问道:“你知不知道镇长批给教授的研究基地在哪里?”
话音落地,这次那个女人并没有回答。
他的话语似乎触动了什么开关,女人脸上的表情瞬间消退,如同人偶一般,那双眼睛中的情感尽失,死死地盯着危飞白。
整间屋子陷入死寂,原本屋外还有些微弱的行人声音,全部消失。
一股针扎似的恐怖的危机感笼罩着他的全身,让他汗毛耸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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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随即,他面不改色的继续道出早已打好的腹稿,“我猜你们应该不知道,要是都知道了,镇上游手好闲的家伙们要是破坏了我们的研究怎么办,你说是吧?”
此话一出,屋中安静了几秒。
似乎是在判断危飞白的表现……
屋外的声音悄悄出现,女人的表情也恢复正常,她笑着答道:“你说的对。”
危飞白默默的梳理脑中的线团,镇长是个关键,同样,研究基地也很关键。
而且,根据日记的指引,他需要前往研究基地找教授。
谁都不知道不去会发生什么。
更何况刚才竖起的汗毛还没全部抚平,如坐针毡的感觉还如影随形……
首先,他必须解决自己不知道研究基地在哪这个问题。
他瞟了一眼那个女人。
问是不可能再问了,那现在该怎么去找呢?
……
当危飞白理清脑中的思绪后,神态自若地与那个女人告别,推开大门,离开这栋建筑。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算不上宽阔,也说不上狭窄的石土路。
道路的两侧皆是三角形顶的,二层建筑房屋。
有些挂着招牌,有些没有招牌。
所有的建筑风格尤为统一,类似于中世纪时期的欧洲房屋。
危飞白望着这些房屋,忽然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眼熟,原来类似的建筑风格他在穿越前玩的游戏中非常地常见。
一模一样的建筑,伫立在道路的两端,仿佛复制粘贴的贴图建模,这种错乱的既视感,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实。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诶?是你!”
第72章
伴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胸口中熟悉的悸动。
这些都能让他清楚的知晓对方是谁。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危飞白可能会有些高兴。
但在这个,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对方的出现无疑是戳破了他微小的期盼。
失落感如同咆哮着的滔天巨浪,淹没了这个浮萍无依的男人。
汹涌的情绪让他如鲠在喉,呼吸都暂停了几秒……
对方几乎在瞬间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小心翼翼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
危飞白无力的摇了摇头,喉咙的哽噎感,让他说不出话。
虽然他心中的情绪波涛泛滥,但在他的面容上却无一丝异常,甚至重新挂上了安抚对方的笑容。
这个笑容非常帅气,但在沈鸿雪的眼中却非常的勉强,他不知道危飞白在想什么,可胸口中那些晦涩的、令他十分难受的情绪正在源源不断的传来。
视觉与感受上的反差,让他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面前这个个子比他高,肩膀比他宽的男人,仿佛变成了一个不及腿高、迷路的、故作坚强、要哭不哭的小孩子。
莫名的激发出他强烈的保护欲,虽然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他决定跟随自己的感觉。
靠近对方,伸出手,用力的捧住对方的脸颊,把那个“勉强”的笑容揉掉,在对方呆滞的眼神中向下拉,让他直视自己的双眼。
沈鸿雪轻轻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如果你愿意说,我非常乐意听,我也知道你有很多很多的秘密……”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很关心你,也很在乎你。”
“最后,我在这里。”
说完,沈鸿雪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坦言道:“你似乎很难过,我想安慰你,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能把我现在此时此刻的想法告诉你。”
在危飞白的眼中,此刻的沈鸿雪似乎在发光,那双波光粼粼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真诚。
他的胸口莫名悸动了一下。
有一丝丝暖流不知从何而来,却抚平他心中的所有晦涩。
危飞白眼眸低垂,睫毛轻微颤动,单手覆盖在脸侧上对方的手,依恋般轻轻蹭了蹭。
几秒后,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又恢复回往常的样子。
沈鸿雪看到危飞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后,他也是在心中松一口气。
在遇到对方时,他挺高兴的,毕竟在陌生的环境里遇到熟悉的人,谁能不感到高兴呢?
他所没预料到的是,在他打完招呼后,对方的表情一如既往,甚至露出了笑容。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难看的笑容,不是说表情丑陋,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他能察觉到对方不是真心想笑。
与之伴随而来的是,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上过哨向生理课的他知道,这是在“刻印”之后,哨向之间会出现的一种双向传导,过激的情绪会随着刻印进入到另一个人的体内,双方共享情绪,随时提醒相互的精神状态。
他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情绪,可这股悲伤,如同滔天巨浪,仿佛要把他淹没。
毫无疑问,这股悲伤,是来自于眼前这个挂着笑容的男人。
他不知道对方的悲伤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对方;就好像他不知道对方的情绪起伏为何这么大,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就如同对方的秘密,似遮无遮地摆在面前,明眼人都知道他有问题……
但沈鸿雪不在乎这些,他只知道一点——面前的这个男人快撑不住了。
所以他伸出了手……
好在,自己似乎派上了用场。
沈鸿雪有些高兴地弯起了璀璨的眼眸。
——
等到危飞白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才发现眼前的沈鸿雪似乎不太一样,穿着一身……嗯……可以说得上是“奇特”的衣服。
反正他是没见过这副打扮的。
看起来不像是对方的穿衣风格,有些,说正式也算不上正式的正式感?
或许可能是制服一类的?
沈鸿雪似乎察觉到危飞白的视线,解释道:“我这身是工作制服!”
他转头,看着周边人来人往的路口,“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然后拉着危飞白闪躲进入街边的小巷中。
沈鸿雪此时才后知后觉,刚刚,自己竟然和对方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深情表白”。
刹那间,绯红蔓延上他的脸颊。
水润的眼眸中闪烁着微光,绯色点缀着雪白的肌肤晕染在眼角,莫名透露出一丝丝的媚意。
一时间,危飞白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他轻咳几声,撇开眼,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咳咳……你怎么会穿着……这种衣服?”
沈鸿雪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微闪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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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根本不知道我遭遇了什么!”
“我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大厅内坐着,有十几个不认识的人围着我,不,他们甚至都可能不是人!”说着,沈鸿雪抱着胳膊打了个冷颤。
“他们都面无表情,所有人的脸部肌肉弧度如同复制,一模一样,空洞的眼神像玻璃珠一样倒映着我的身影,死死的盯着我,给我吓的一身冷汗!”
危飞白暗自思索一番,他联想到了他之前的遭遇。
沈鸿雪吞了吞口水,继续道:“这种异状只维持了一瞬,幸好我心理素质过硬,强行演了下来,我最开始还以为是我看花眼了,但后面我想问一些关键的问题时,这个场景又重现了,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目光集体向我看来,那时,我的心底总会升起一种令人浑身发毛的强烈危机感……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头顶酝酿着……真是太奇怪了!”说着,他抬头瞧了瞧毫无异样的天空。
危飞白心头一跳,对方似乎和他遇到了相同的事,但是感觉似乎不太一样。
他看着沈鸿雪微微发白的面色,故意调侃道:“怎么,这点小场面就能吓到我们大名鼎鼎的S级哨兵?”说着,他还挑起一边的眉毛。
这突如其来的调侃,让沈鸿雪脑袋空白了一瞬,等下一刻回过神后,只觉得牙痒痒。
他咬牙切齿的解释道:“这不一样!”
“我们之前处理都是,异兽、能力暴动等事件,就算是处理次元门,也没见过人型生物,当然上个次元门本身就不属于记录在案的特殊种类。”
“像眼下这种……可以算的上诡异的现象,别说我没见过了,就连记录在案的都没有。”
说着说着,他的眼神飘忽,声音也越来越小,“再说了,谁说S级哨兵就不能害怕了……”
“噗。”危飞白掩唇轻笑一声。
沈鸿雪瞬间炸毛,扑上来扯着危飞白的脸颊,厉声禁止道:“不许笑!”
危飞白刚要开口,就被对方捂住口唇。
“不许反驳!不许说话!”沈鸿雪鼓着腮帮子命令道。
危飞白的笑意已经从嘴角蔓延到了眼角,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眼中的笑意。
沈鸿雪恼羞成怒,加大了手的力度,直接把危飞白的脸压变形了,怒瞪道:“你还听不听了!”
危飞白一看,这都给人逗急恼了,连忙收敛笑意,乖巧的点点头。
沈鸿雪看着对方乖巧的动作,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才满意地松开了手。
然后继续道:“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想起来了……之后在我旁敲侧击下才搞清楚,最开始盯着我的几个人是我的属下。”
“我们是……呃……”
他思索一番,实在是找不到形容词,抽象的描述道:“大概是类似于城市守卫队的工作?”
沈鸿雪这么一说,危飞白瞬间明白了,大概是小镇的警察。
沈鸿雪继续道:“奇怪的是,当时我们正在开会调查一个案子,连环失踪案。”
“我有种莫名的直觉,这个案子必定大有来头。”
“我大概听了听,发现这个案子确实有些问题!”
“首先,在这个荒郊小镇是不存在失踪这个概念的,因为在这里,每个人都相熟相知、知根知底。”
危飞白点点头。
确实,在这个荒野上,规模极小的小镇,信息的流传速度是极快的,如果谁家有点离家出走之类的想法,不出多久就会人尽皆知。
自然是不存在失踪这个概念,每个人的动向都清晰明了,丢了当然知道从哪里去寻找。
也就是说,找不到=失踪=死亡。
既然能判定为死亡,那便不存在“失踪”。
“失踪”本身就是个伪命题,何来的“失踪”案呢?
想到这里,危飞白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如果从小镇信息密度去延伸,在这个小镇上没有人存在绝对的秘密,又或者说他们都有“秘密”。
沈鸿雪看到危飞白的表情,顿时弯起了嘴角,他就知道,危飞白一定懂他的意思。
沈鸿雪从身上翻出一本小册子,看着小册子继续道:“被上报失踪的共有三个人,一个6岁男童,一个32岁家庭主妇,还有一个79岁老人。”
危飞白思索道:“小孩和老人,这两个不稳定性太高,有可能是记忆力不好走丢了之类的,但是一个家庭主妇,抛下家庭不告而别?”
沈鸿雪点点头,“对,我也觉得这个家庭主妇是这个案子的突破点,据我下属收集的资料来看,家庭主妇不存在家暴、被拐卖来这个小镇的可能性,反而镇上风评极好,都说是一个温柔贤惠的人,邻里关系也不错。所以不存在离家出走的可能性。”
危飞白继续问道:“既然这三起案子能让你们判断为连环失踪,有什么关联性吗?”
沈鸿雪翻开另一页道:“根据原身记载的案件调查,发现失踪的三人都曾去过后山的坟地。”
“最关键的是,原本我打算把那些不认识的下属都打发出去,自己出来逛逛看下一步怎么办,毕竟我们本不属于这里,所以我根本没想着去破这个案子。”
“谁知道,我还没出大门,就被顶头上司堵在门口,他说要我不要管这个案子,同时也不能宣扬跟这个案子相关的信息,说是上头下了死命令。”
沈鸿雪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这个案子必有问题,不查也得查!”
危飞白闻言,赞同的点点头,机遇与风险并存,不冒险怎么能得到机会?
自己的是去研究基地,沈鸿雪的是查案……
危飞白思索了一番,问道:“你打算从哪里查起?”
沈鸿雪皱皱眉,道:“刚巧,我想让你帮我分析分析,是先在镇上进行一些调查?还是直接前往坟地?”
危飞白沉思一会儿,“去坟地吧,虽然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最好进行走访调查,但是咱们目前的情况来说,最好不要轻易试探,如果自己不小心暴露了,也不清楚会发生什么,毕竟……这些镇民不像是人。”
沈鸿雪赞同的点点头,“确实,我们都不太清楚我们替代的人原本是什么样子,细节露出破绽的确挺致命的。”
说罢,他反问道:“那你呢?接下来怎么办?”
危飞白摇摇头,把自己的遭遇复述了一遍……
“所以说,你是要去找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研究基地?”沈鸿雪问道。
“对。”
“有线索吗?”
“没。”
“问也没法问,那你这个该怎么办啊?”
危飞白摆摆手,“那就不办。”
沈鸿雪有些懵,歪了歪脑袋,为什么不办?
危飞白看着沈鸿雪头顶仿佛冒出了实质的问号,弯了下唇角,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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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一个人大步向前。
独留沈鸿雪一个人还懵在原地。
微风撩起危飞白微长的碎发,出卖了通红的耳朵尖。
沈鸿雪不由得弯起眼眸,笑意盎然地追了上去。
“等等我呀!”
第73章
二人随着小镇的路牌指引,来到坟地的入口处。
危飞白漫不经心地驱了驱脚下的石路。
他注意到,脚下石头路上的石头压得很实,周围也没有浮土和杂草,看起来似乎有人经常清理的样子。
还没等他想明白,耳边突兀的传来倒抽凉气的声音。
他闻声望去,是沈鸿雪睁大双眼,有些惊讶的表情。
顺着对方的目光望去,他似乎明白对方为何那么惊讶了。
放眼望去,全是一排排,一列列,根本数不清的白色墓碑。
后山的坟地,位于整个小镇的最南边,是小镇外围,被茂密的丛林树木包围着的,地势稍微凹陷的一大片土地。
似乎整个小镇中所有去世的人都埋葬在这里,数不清的墓碑甚至比小镇的居民还要多几倍,所以这片坟地相当之大,实际上可以叫做坟场,又或者可以被称之为——墓园。
二人相顾无言,大眼瞪小眼。
接收到沈鸿雪疑问的目光,危飞白无奈地耸耸肩。
能怎么办?慢慢找呗。
硕大的墓园一览无余,没有任何遮挡视线的存在。
二人也十分默契地分散寻找线索……
张■■
1932年-2003年
李■■
1981年-2003年
王■■
1954年-2003年
……
危飞白越看感觉越不对劲,他迅速的略过数个墓碑,甚至跑到墓园的尽头查看。
依然一样。
这个墓园里的所有人的名字、逝者的照片都模糊不清,而且都卒于2003年。
2003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
危飞白皱着眉头想着。
他原本以为,这个墓园葬着的是这个小镇居民的祖上之类的才会这么多墓碑。
但现在,整个墓园没有一个死于2003年以前的。
一个几千人口的小镇规模,是容不下几万人居住的,所以,这些多出来的几万个墓碑——又是从哪里来的?
还没等危飞白想出来个所以然,就被沈鸿雪的呼唤声打断了。
“这里!快来看!”
危飞白快速赶了过去,“发现什么了?”
沈鸿雪神采奕奕地指着一块墓碑,“你看!”
危飞白定睛一看——
方文元
1964-2003年
这个墓碑有名字!
危飞白盯着墓碑上的照片仔细观看,感觉越看越眼熟。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从裤子口袋中摸出手机,打开了某个聊天软件。
点开最上方的聊天框,然后点击对方的头像,仔细比对一番……
一模一样!
危飞白不禁喃喃自语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他死了?
他要是死了,又是谁给他立的碑?
“你认识他?”沈鸿雪问道。
危飞白点点头,坦言道:“我曾跟你提起过,他就是带‘我‘来这个小镇的导师。”
此话一出,沈鸿雪都有些懵了,连忙问道:“是不是你看错了?他不是还让你去找他吗?怎么会死了,还在这有个碑呢?”
危飞白摇摇头,“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是上面的照片长得和聊天头像一模一样,不至于认错。”
沈鸿雪也凑上来,对着照片比对一番,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真死了?”
危飞白盯着墓碑旁石柩,若有所思道:“不一定。线索不能断在这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没到盖棺定论的时候。”
沈鸿雪赞同的点点头。
可能小镇流行的是火葬,每个墓碑旁都有个四四方方,小小的石柩,用来盛放骨灰。
二人极其轻松的打开面前石柩的盖子,原本以为里面盛放的是一些白灰和未烧尽的骨头,或者衣物、书籍纸张之类的东西。
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
干干净净。
沈鸿雪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净是一些他意料之外的东西,又恐怖又惊悚,让他一直精神绷紧,没开石柩前他一直在想里面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搞得心惊胆战的。
没想到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
“怎么是空的?”沈鸿雪问道。
危飞白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盯着空空如也的内里沉默了几秒。
下一刻,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伸手进去在底部摸索着。
也不知道摸到了什么,细小的“咔哒”一声,一块四方形,比巴掌大一圈的盖板掀了起来。
露出一个像是闸门一样的扶手。
看起来像是哪里的开关。
危飞白把手放在扶手上,看向沈鸿雪,询问道:“打开了?”
沈鸿雪做好准备后,认真地点点头。
危飞白在拉下扶手的那一刻,迅速的站起身,警惕着四周。
……
几秒钟过去了,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没有任何事发生。
就在二人以为一切如常,那个扶手只是个摆设时——
脚下却传来轻微的震动……
墓碑背后的石板地上缓缓打开了一个入口。
等入口完全打开时,地面的震动才停止了下来。
墓碑后的入口像是某种地窖,四四方方,大小仅供一人通行。
在阳光的照射下,入口内依然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入口的边缘挂着一条麻绳做的软梯,从阳光明媚的色彩,渐渐深入到隐秘的黑暗之中。如同为了救人而垂入地狱的蜘蛛丝一般,脆弱、充满希望与绝望。
二人站在入口边缘,向下望去,黑暗阻碍着他们的视线。
危飞白随手捡起一颗石子向洞内掷去。
以二人的听力,再微弱的声音也都能捕捉几分。
可数十秒过去了,一点回响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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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地下非常地深?石子落地的回响不足于传达到入口?
还未等危飞白开口,沈鸿雪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般,单手凝聚出一颗缠绕着雷鸣的蓝紫色光球。
松开手,任由这颗光球顺着绳梯自然下落。
他们的视线跟随着幽蓝的微光,一路向下。
微弱的雷鸣声渐渐消失,但光芒依旧。
依靠着光球最后落地的时间推算,这个“地窖”大约有几十米深,怪不得声音传不上来。
危飞白还没张口,就被沈鸿雪抢话,“诶,别!这次我先,让我先下去。”说着便站在绳梯旁,不给危飞白先下去的机会。
沈鸿雪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道:“次次都是你帮我,这次我也想帮你!”
危飞白刚想说两句,又被沈鸿雪打断道:“好歹我也有个最强哨兵的名号,实力也不弱的,但每次到你这里弄得我像是纸糊的一样。”
他越说,声音越小,然后嘟嘟囔囔道:“别总是护着我,我也想保护你呀。”
说到最后,沈鸿雪觉得自己也不占理,干脆凶巴巴的瞪着危飞白,“不许说话!就这么定了!”
危飞白闻言也是一愣,然后无奈的笑了笑。
看到这个态度,沈鸿雪很不满意,可能是在危飞白这里出糗出得太多了,直接放飞自我了,眯着眼睛威胁道:“怎么?你不满意?”
危飞白连忙摇头,同时在自己嘴唇上双手食指交叉,比了个“X”的符号。
意思是沈鸿雪不让他说话。
“说、话!”
“满意满意,非常满意!”
“哼。”
……
一番嬉闹后,二人立刻决定向下进发。
在沈鸿雪下去一段距离后,危飞白才拉着绳梯向下攀爬。
本身绳梯这种柔软的东西,会随着使用人的着力点而变化的,非常不好攀爬。
好在两个人的身手都非常不错,对身体的把控十分完美,攀爬起来游刃有余。
几十米的高度不到一会儿就顺利的抵达底部。
也就在二人刚刚站定之时,墙壁两侧的火把突然无风自燃,一把把接连亮起,昏黄的火光无法驱逐黑暗,但能照亮他们前进的道路。
在火把给予的光照下,能看清绳梯的正前方是一个漆黑幽深的不规则隧道,土质的墙壁穹顶似乎还在掉落土渣,只有每隔几米镶嵌在墙壁和穹顶上的木梁能告诉别人,它们很稳固,别担心隧道会塌。
危飞白也不在意这些亮起来的机关,漫不经心地拍打身上,攀爬时蹭到的灰,顺带的帮沈鸿雪也拍了拍,“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
幽暗的隧道,满鼻子都是土腥味。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隧道中回响,无限放大。
无风自飘摇的火焰,把二人模糊的阴影拉的扭曲、变形。
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漫长的隧道似乎永无尽头。
久到鼻子习惯了土腥味,眼睛习惯了黑暗,耳朵习惯了脚步声的节奏。
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了脚步的回声。
“啪……”
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习惯的节奏,那个声音是那么的刺耳!
“谁?”危飞白呵斥道。
“谁?”“谁?”“谁?”“……”
他的回声在隧道中越传越远,直至声音扭曲、消失不见,仍没有看到制造声响的家伙出现。
在这个环境下,沈鸿雪不由的紧紧贴着危飞白,虽然面上不显,但恐惧使他牢牢地抓住对方的衣角。
一秒、两秒、三秒……
过去了好几秒,整个隧道寂静一片。
除了他们俩的呼吸声外,什么都没有。
就在他们以为那个声音是幻觉的时候——一只黑乎乎的手从黑暗中伸出,一把抓住危飞白的手臂。
在他察觉到那个“人”的时候,一脚踹了出去。
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故意的还是凑巧的,躲开了危飞白的攻击,站在二人前方的不远处。
奇怪的是,在它靠近时,他们俩竟无一人察觉到异常。
就在沈鸿雪准备发动异能时,危飞白悄悄拉住了对方的手,阻止了他的这次攻击。
昏黄的火光飘摇到那个“人”身上,此时,危飞白才看清对方的样子。
邋遢油腻的长发,破烂且充满泥污的衣服,黑乎乎的四肢,脚上也没有穿鞋。
这一切都证明,对方似乎在这里生活了很长的时间。
当它抬起头时,危飞白借助这模糊的光亮看清了他的脸!
“方文元!方教授!是你,对吗?”危飞白大声地问道。
沈鸿雪瞬间攥紧了拉着危飞白的手。
它有些疑惑的歪歪头,只不过歪的幅度有些大,几乎快歪到它自己的肩膀上了。
“方?文?元?”它一字一句地重复着名字,声音粗哑而干裂。
“方文元!方文元!方文元!”
它越说越快,嘶声力竭——
“对!方文元!”
“我是方文元!”
“我是方教授!”
看着它癫狂的样子,危飞白不由得带着沈鸿雪后退几步。
它空洞的眼睛突然亮起,呐喊道:“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喊声在隧道里回响,刺耳又洪亮。
危飞白皱皱眉,耐着性子打断道:“方教授,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它癫狂的神色骤然一收,像是恢复了神志一般,死死地盯着危飞白,慢悠悠道:
“这里?这里是我的研究基地!”
“你想来参观一下我的研究吗?”
第74章
它的嘴角肆意的上扬,最后一句话的尾音带着一股奇怪的韵味,仿佛是恶魔在勾引着迷途的羔羊。
很可惜。
身经百战的二人看不上他这点把戏。
危飞白根本不上套,反而岔开话题询问道:“方教授,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
“嘘!嘘!嘘!”它用力的“嘘”了几声,声音大,却表现得仿佛怕惊动了什么。
它压低了声音,“不要吵醒它们!”
危飞白瞳孔一缩,拉紧沈鸿雪的手。
空旷的隧道中,寂静无声,黑暗横行,只有摇曳且微弱的火光照在三人身上。
它小声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的疑问,跟我来。”
说完便转身大步向前,朝着黑暗中走去。
奇怪的是,它竟然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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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飞白与沈鸿雪对视一眼,明知道对方有问题,却不得不跟着它。
沈鸿雪用牵在一起的手,轻轻向下拉了拉,表示同意。
于是二人便跟着它,向着深处进发。
一路上,它一直表现的很亢奋,蹦蹦跳跳,说话语无伦次的。
“你们知道吗?我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个镇子里的大秘密!”
“我真的是来值了!只要发表出去,所有的荣誉必会飞到我这里!到时候,我的名字必定会流传千古!”
“哈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
“不不不!不能让别人知道!”
“它是属于我的!”
它仿佛已经忘了自己前面说过什么,嘶声力竭的呐喊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似乎在和什么抗争一般。
二人皆被它的这番举止惊到,不由的脚步一顿。
这个时候它飘走的理智似乎回来了,它突然回过头,对着危飞白说道:“哦对了,差点忘了你,我的乖学生。”
“我还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还发现不了呢。”
话音刚落,它伸手在隧道的不知道哪里摸了一下,“轰”的一声,一道硕大的暗门在墙壁上缓缓打开。
猝不及防,如同烈日般的光芒从暗门内-射出,险些刺瞎危飞白和沈鸿雪的眼睛。
还未等二人习惯黑暗的眼睛适应,它便迫不及待的介绍道:“欢迎来到我的研究基地!”
……
不过数秒,身体素质强悍的二人,就已恢复了视野。
等完全看清眼前的一切时,都情不自禁的睁大双眼。
暗门内亮如白昼,无数的灯光遍布各地,各式各样的现代化仪器随地摆放。
最关键的是,从暗门开始,向内延伸的两侧墙壁上布满了奇怪的壁画。
看着愣在门口的二人,它呼唤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
随着二人迈进大门,背后的门又“轰”地一声紧紧关闭。
它像是没听到一般,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
“最开始,我是听说这里有些历史古迹才来的,没想到会有意外的收获!”
它指着门口边,墙壁上画着的一群火柴人说道:“这讲述了一个民族的分支,因为一些天灾人祸,他们和族群分散了,流落至此。”
它指着下一幅壁画依次讲述,“但是他们一行人刚刚遭遇了灾害,没有食物、没有火源、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很快就有人生病、饿死。”
“他们认为,是上天发怒了,要惩罚他们,于是他们举行了人祭。”
“把女人、小孩绑起来,放在太阳下暴晒,直至她们饿死、渴死。”
“他们认为,太阳的阳光能驱逐一切罪恶,死后纯洁的灵魂献给上天,就能让上天收回对他们的惩罚。”
“愚昧的他们举行了一次又一次,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直到整个族群就剩下最后一个女人,他们依然没有放弃。”
“神明是眷顾他们的,在最后一个女人渴死后,从女人的尸体中钻出一条黑蛇。”
“黑蛇缠绕在捆绑女人的木架上,看着匍匐在地众人们,开口说话了。”
“黑蛇问:人类,你们想要什么?”
“族人们七嘴八舌的说道自己的各种需求,有的想要食物,有的想要权利,有的想要亲朋复活,黑蛇非常仁慈,统统满足了他们。”
“后来这个族群更改信仰,创造新的图腾,并且在这里建设了一个新的国度,这里的人民不用劳作、不用担心生老病死,他们的神会满足他们的一切愿望。”
沈鸿雪喃喃自语道:“有求必应、死而复生?这怎么可能?”一副三观崩坏的样子。
危飞白摇摇头,按照常识来说,这必然是不可能的,但他身上发生的一切同样也无法解释。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它回答道,“最开始,我以为只是历史美化,毕竟是人创造的东西,自然是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或者也有可能是当时无法解释的一些超自然现象。”
三人一路向前,一路上它的嘴就没停过。
“本来,我以为我的研究只能在这里戛然而止了,毕竟时过境迁,沧海桑田。直到,我发现———这个镇子里竟然还存在着这个古国的遗民!”
“我在他那里发现了许多关于祭祀的资料,甚至至今还保留着祭祀的传统!而且是真的次次都能实现他的愿望!”
“根据他的记载,如果想祈求神迹,只要愿望足够强烈,神会在梦中指引你,告知你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来完成祭祀。”
说着,它停下了脚步。
此时,他们也走到了这个隧道的尽头。
他们的正前方是一个很长的长方形香炉,而香炉后面的雕像,无不让二人瞳孔地震。
那是一个硕大的石雕,大约有两米宽,四五米高。
雕着的是个被捆绑在木十字架上的女人,她的姿态扭曲且痛苦,表情却安详又幸福。
而最让人惊讶的是她的身体上缠绕着一条巨大的蟒蛇,蟒蛇的头部朝着他们的方向探出,蛇的瞳孔与伸出的蛇信子栩栩如生,细密的鳞片无一不精致。
这个雕像他们非常熟悉,熟悉到不能更熟悉了。
如果稍加变动一下,就会变为一个逆十字上缠绕着黑蛇的标志。
——神圣教会。
“神在梦中给予了我指引!”
它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它抬起手,蓬头垢面也阻挡不住它浑黄的眼中闪烁的疯狂。
它大声宣扬道:“只要在对的时间,把它选择的人带到这里,它就会实现我的愿望!”
危飞白听到这个熟悉的关键词时,面色一变。
“选中的人”原来指的是他!
原来祭祀已经开始了!
就在他严阵以待,准备战斗时,他忽然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无法动弹,同样也说不出话。
视线无法转移。
他拼命想转动眼球,看看沈鸿雪那边什么情况。
因为站位的问题,沈鸿雪站在他侧后方半步的距离,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转移视线。
在他没注意到时,视野边缘的一直存在的游戏系统框忽然出现了模糊。
——就像老旧的电视收不到讯号一样。
转动不了眼球的他,也听不到沈鸿雪那边的动静,他只能判断对方很有可能和他一样被控制住了。
忽然,他的耳边传来了“嘶——嘶——”的声响。
在这个安静的地方,再细小的声音也如同耳边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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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像上的蛇,活了!
那一刹那,他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黑色的大蟒慢慢悠悠地从雕像上滑了下来,姿态懒懒散散,仿佛在后花园中闲庭信步。
没过几秒就来到了二人的面前,静静的打量着他们。
危飞白挣扎了许久,终于,能弯起他自己的一根手指。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黑蟒,仿佛能闻到属于蛇的腥臭味。
黑蟒的蛇信子,一吐一收,漆黑的蛇眼也在盯着危飞白。
就在危飞白能操控他的一只手臂,以为胜券在握时——
突然,黑蟒张大嘴巴,那一刻,黑蟒的嘴巴张大了数十倍!几乎能把二人一次性吞吃入腹。
而危飞白在那一刻,只看到了狰狞的、闪烁着白光的獠牙,和铺面而来、令人作呕的腥风。
……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耳边只有微弱的呼呼风声。
他闭着眼睛思考着……
他还活着?
难道是梦?
小雪还好吗?
杂乱的思绪纷纷扰扰……
当他确认身边再无其他声响时,他静悄悄的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灰蒙蒙的天空,以及空中极其醒目的巨大白色方框。
【次元门任务:找到“它”。】
第75章
微风带来充满水汽的鱼腥味。
看着周围熟悉的房屋结构,危飞白皱了皱眉头。
看起来他貌似还停留在这个小镇。
危飞白缓缓站起身,漫不经心的拍打着沾染在身上的灰尘,同时打量着四周。
他似乎身处在一个广场上,熟悉的木质结构房屋围绕着广场伫立,最中间的是一个干涸的巨大喷泉水池。
空中漂浮着似有若无的灰雾,有一种古怪的异样感浮在危飞白的心头。
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唔……”
一道短暂的呻吟声打断了危飞白的思绪。
一个身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的男子,从广场的一处视线死角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白大褂还占着许多黑灰色的印子,却一点不显狼狈,正一脸茫然的扫射着四周,当发现危飞白时双眼一亮,快步走来。
“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他镜片后的眼睛充满精光、故作镇定,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打量着危飞白。
他的这幅姿态让危飞白十分不喜,只是简单的摇摇头。
对方刚打算开口询问时。
“啊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冲上云霄。
从远处的房子中冲出来一个身着西装马甲三件套,并且领口带着蝴蝶结领结的男人。
他的表情十分惊恐,好似被背后什么东西追赶一样。
当他看见危飞白和白大褂时,仿佛看到了救星,顾不得被绊了一跤,拼了命的冲了过来,发型和形象全部抛之脑后。
跑的那叫一个狼狈。
跑到两人跟前后,连喘气都不在乎了,立马嚎啕大哭起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同时还边喘气,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把自己憋死。
他双手拉着危飞白的衣服,边哭边喘道:“呜呜呜!呼!这是在哪?呼呜!”
“我!我!呼!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
他的眼神惊恐万分,瞳孔和嘴唇都在颤抖。
“我!我还活着吗?”
“呜呜呜啊!!”
他似乎情绪崩溃的不行,前言不搭后语,哭声越来越大,手上的劲也越来越大,都给危飞白的衣服扯变形了。
危飞白额头的青筋直跳,实际上,他特别特别讨厌和别人肢体接触,同时还有些轻微的洁癖。
“把你的手,给我松开!”他盯着那个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呵斥道。
那人似乎是被吓到了。
忽然哭也不哭了,喘也不喘了,整个人僵在原地。
危飞白看着依然抓在自己身上的手,脑门的青筋又跳了一下。
“松、开!”
那人立刻松开手,整个人憋的面色通红,缓了好半天,憋出一句,“嗝!”
一声之后接着一声,竟是被吓的打嗝了。
当他又看到危飞白危险的目光后,立马躲在白大褂身后,捂住自己的嘴,假装无事发生。
白大褂打圆场道:“好了,我相信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单纯的太害怕了,对吗?”
那人从白大褂身后探出个脑袋,手上还紧紧的抓着对方的袖子,立刻像小鸡啄米一样,飞快点头,
危飞白无力的揉揉额角,叹了口气,问道:“所以,发生了什么?”
那人摇了摇头,小声的说道:“我、我不记得了……”
危飞白又问白大褂,“那你呢?”
“我也不记得了,一睁眼就在这里了。”白大褂扶了扶眼镜,冷静的回答道。
危飞白又问二人,“那关于自己的事情还记得吗?比如名字,之前在哪里生活,记忆断在什么时候之后之类的。”
二人均陷入了沉思。
白大褂率先摇了摇头,而穿西装马甲的男人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奇怪。
又是绝望又是迷茫,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感觉一咧嘴又能马上大哭起来。
“我!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叫什么?!”
说着说着,他的尾音又带起了哭腔。
白大褂安慰的拍了拍他,“别慌别慌,我也什么都记不起来,和你一样的。”
穿西装马甲的男人一听,像是找到了支柱一般,紧紧的攥着对方的衣服。
“啪嗒、啪嗒、啪嗒。”
一阵声音不一的脚步声,在向他们慢慢靠近。
“谁?”危飞白率先察觉到。
穿西装马甲的男人立刻缩在白大褂的身后瑟瑟发抖,但攥紧对方袖子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松开,仿佛那里有无穷的力量能供他汲取。
浓浓的灰雾中显露出三个黑色的人影,忽远忽近。
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告诉他们,对方确实在一步步向他们靠近。
忽然,一阵狂风从危飞白他们身后向着前方吹来。
狂风呼啸着从耳鸣刮过,吹散了前方的浓雾。
熟悉的身影站在最前方,温柔的和他们打招呼,“你们好呀。”
危飞白紧绷的面容在看到来人时,也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沈鸿雪带着身后的二人,慢慢向他们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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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鸿雪身后的二人,一个是身着黑裙,头戴白布,穿着修女服的女性,另一个则是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安荣轩!
安荣轩站在沈鸿雪的身后,悄悄的朝危飞白眨眨眼睛。
还没等几人站定。
突然,巨大的音乐声从背后响起。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只有危飞白和沈鸿雪面露凝色。
他们身后那个巨大的干涸喷泉水池顶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带着高礼帽身穿燕尾服的男人。
六双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紧紧的盯着这个奇怪的男人。
音乐声很欢快,却十分短暂,转瞬即逝。
音乐结束后,男人夸张的行了一个开幕礼。
“先生们!女士们!”
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感觉有一丢丢不妥。
他小声的补充道:“虽然只有一位女士,姑且也算是女士们吧!”
又朗声道:“我是人见人爱,并且蝉联八届最受欢迎的镇民,大家叫我主持人就好啦。”
“欢迎大家来到这个充满爱与希望的小镇!”
“可能有一些人并不愿意来。”
他张开双手,就像热情的拥抱众人一样,“不过没关系!我相信大家最终都会爱上这里的!”
“为了帮助大家更快的融入这里!”
“我给大家安排了不同的身份。”
他伸出一根手指依次指过众人,“医生、酒保、修女、秘书、学者、警-察。”
“所以,我们一起来玩一个令人愉快的游戏吧!”
说着,他冲着众人眨了眨眼睛,热情的送上了一个wink。
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嘴角咧开。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找到它!”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危飞白面前忽然弹出一个任务窗口,接连发布了好几个任务,其中一个就是和这个有关——
【任务十六:找到“它”。】
第76章
此时,危飞白才察觉到,他似乎不知不觉间完成了好几个任务。
如:寻找方教授、找到研究基地之类的。
虽然任务都完成了,可在奖励那一栏却显示着,“连接中断,暂无法发放奖励。”
危飞白皱了皱眉头,他发现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的系统总是频频“掉线”。
而现在发布的几个任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