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陆允洲察觉到了她的尴尬,他轻笑出声问说:“怎么了?”
钟意红着脸,还是没有接话。
陆允洲知道她在想什么,就笑了笑说:“是顾时宴的吧。”
钟意的脸更红了。
陆允洲见她没有反驳,就接话说道:“那是你的过去,有这些东西也正常,你不用觉得难为情,你是成年人,该有自己的生活,今天我陪你过来收拾东西,不也看到了很多你的私密物吗?”
钟意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就选择了沉默。
陆允洲生怕她会胡思乱想,所以扳过了她的身体,然后微笑望着她,轻声哄说:“好了,不多想了。”
钟意抬起头看他,眼睛里聚集着一眶的泪水,她忽地感觉很难过,她哑着声音说:“对不起,允洲哥哥。”
陆允洲不知道她为什么而哭,他用指腹为她擦着眼睛下的泪珠说:“说什么傻话呢?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钟意难受得不行,她一下子就扑进了陆允洲的怀里,她紧紧揪着他的衣摆,她抽噎着说:“是我不听话,害了自己,也害了你。”
那条平角裤,让她想到了这六年的付出。
她为顾时宴,可谓做到了掏心掏肺,可是对方,却从来都没有将她放到心上,甚至践踏她的真心。
而陆允洲对她这么好,她却只有一具残败的身体。
她哪里配得上这样荣华的陆允洲呢?
她就是站在他身边,都让她觉得她是一身的淤泥。
陆允洲轻轻拢着她,手掌拍打着她的后背,嗓音温温柔柔的哄着她说:“你没有错,错的人不是你,你别一直把自己陷在过去,人嘛,总应该往前看的。”
钟意点点头说:“我知道,大道理我都明白。”
陆允洲摸了摸她的头顶说道:“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钟意有些疑惑,她在他怀中仰起脸,然后好奇问说:“你想问什么?”
陆允洲低头看着她,目光认认真真的流连在她的脸上,他问说:“你是真的已经放下他了吗?”
闻言,钟意怔愣了一下,随即,她才点头回答说:“嗯,放下了,早就放下了。”
陆允洲望着她的眼睛,他从她的眼睛中并没有看到任何的波澜。
她的话,是真的。
陆允洲这才安心,他低头看着她,她就那样靠在自己怀中,眼睛水蒙蒙的看着他,他一时有些心动,眼睫跟着颤了颤,连心跳也跟着漏跳了一拍。
有那么一刻,陆允洲真想就那么吻上去。
可是,他稍稍向她靠近的时候,她就已然有了排斥的意思。
所以,他并没有敢再进一步。
钟意感觉到了陆允洲的想法,所以她才猛地从他怀中直起了身体。
她不是不想,也不是不心动,她只是不敢,她不敢任由他们之间产生这样的行为。
一旦有了第一次,以后就会有数不清的次数。
可是钟意,她还是不想让自己连累了陆允洲。
所以,她压抑着心动,故意排斥着陆允洲。
面对钟意的抵触,陆允洲要说心里没有难过,那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也不想强迫钟意,所以,他只能等,等她同意的那一天。
不想让氛围冷下来,于是,陆允洲轻声开口说道:“收拾东西吧,争取天黑之前搬完。”
钟意转过脸,温声回一句说:“嗯。”
东西收拾好后,已经是下午了,陆允洲负责往楼下一趟一趟的搬运,钟意坐在轮椅中,她并不方便来回跑,所以她就在车子旁边看着搬出来的东西,然后能往车上放的,她就尽量往车子上放。
这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驶过街道,而后排座位上,顾时宴正转过头往外面看着,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中的钟意,她的身旁放着很多的大小包裹。
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在搬家?
顾时宴连忙吩咐说:“停车。”
劳斯莱斯在路旁边刹停,钟意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往路边看去,就看到顾时宴推开后排的车门下来了。
她想要躲,却已然没有地方可以躲了。
顾时宴从马路对面快步走了过来,他挡在轮椅前面,然后目光扫视旁边的一堆行李,末了又转过脸看向钟意,他沉下面孔,压低了声音问说:“你这是干什么?搬家?搬去哪儿?”
钟意不想回答,扭过脸说:“这跟你没有关系。”
她总不能告诉他,她要离开柏城吧。
顾时宴转过头,他看到是陆允洲的车子,然后语气森森问说:“钟意,你是想搬去和陆允洲同居吧?”
钟意只感觉顾时宴的想法很天马行空,她抬起头看他,声音带着不满说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顾时宴生气了,他俯身下来,手直接掐住了钟意的下颌,他咬牙切齿,声音冷冷说道:“钟意,你就这么不知检点吗?还没有跟他结婚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送上门去?嗯?做他免费的保姆?做他免费的性工具人?”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就像是要将钟意给捏碎一样,钟意觉得疼,眉心紧紧的皱着。
她试图挣脱他,可是她却根本挣不开,她只能愤愤瞪着他,语气充满不满说道:“顾时宴,你少在那里诋毁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谁都像你那么龌龊吗?”
顾时宴的手更用力了,他面孔狰狞阴鸷说道:“钟意,你以为你还是一张白纸吗?你凭什么这么趾高气扬?”
钟意感觉疼,但是她却丝毫不挣扎,她双眸里的荒芜像是无人的岛屿一样,充满了死寂和灰暗,她好笑说道:“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儿去?一根破烂的脏黄瓜,真以为谁都想要触碰两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