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靠着顾小碗一双手,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所以顾小碗自是要找人来帮忙的。只是做这样的活儿,不但要眼神好,还要细心。
而做得来这些个活的,必然是常年摸针穿线的妇人们,月摇光文韬武略倒是齐全得很,但那双拿笔舞剑的手,却是碰不来针线,崔御水倒是会一些,只不过见着那些人的腐肉,她就忍不住干呕。
顾小碗自是没要她在边上帮倒忙。
所以这挑来选去的,最后竟是汪嫂子和狗娃的娘金花香一起来帮忙。
有她俩一起,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只不过眼见着这些人身上的腐肉都刮去,又抹了药绑扎好,顾小碗却拿出了一个小白瓶药丸,从中倒出了十几粒细小的药丸子。
“这是?”王嫂子瞧了一眼,她若是没有看错,顾小碗是从另外一个药匣子里拿出的瓶子。
方才她与金花香来帮忙的时候,顾小碗就叮嘱过,那边的药匣子不能动,里面的药都是能要命的。
所以此刻看到顾小碗倒出来的药丸,十分不解,顾小碗既说那是能要人命,可是看她这趋势,似要一人一粒,喂给这些人。
辛辛苦苦救了,又要毒死,这又是个什么缘故的。
金花香听得她的话,也扭转过头来,疑惑不解的看朝顾小碗。
顾小碗看着手里的药粒,扫视了整齐躺在这简易棚屋下的众人,也不管他们似乎清醒,又是否已听到了,就直接了当的说道:“此药有毒,吞服之后,一月复发一次,倘若强行扛过三次毒发,那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她说罢,这才看向汪嫂子和金花香,“方才大家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倘若那两个歹人给的不是掺杂了迷药的糖丸,那后果如何自不必我多说。咱们这孤儿寡母居多,汉子们便是到时候伤势好起来,也要忙着建造房屋,哪里日日夜夜看顾着大家。”
金花香是个明白人,她男人死在了安家的护卫里,尸体是她和儿子亲自沉入大海的。以后就同儿子狗娃一起相依为命。
眼下听到顾小碗的话,想着若儿子吞了药丸一觉不醒,那自己还有什么活头?如此,她那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大步走过去从顾小碗手里接了药丸,“顾大夫你说的对,这些人一道来路,如今他们弱势,咱是看不出个什么好歹来,可正是这样,就不得不防。而且老话说的好,没有那千日防贼的,如此倒不如就这般。往后长久相处,倘若都是老实心肝,那时候给了解药便也不迟的。”
汪嫂子原本还有些犹豫,总觉得既然生了救人之心,怎又好给人下毒呢?这不是白做了好事情?反而弄得个里外不是人了。
但听得顾小碗和金花香说的也是有十分道理,心想也不是没有不救他们,更没有要害他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