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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执的眼角因太过匆忙而被风吹得发红。“李秾,十日之内守住建康,我甚至,没有三层把握……帝京之中,无人有此把握。”
李秾触到他怀中坚硬的虎符,“所以你领了虎符圣旨,准备将我和母亲送走,拼死一战?一战之后呢?还有我赌,母亲大概也不愿意就此离开,这里是她的自小生长的故土……”
赵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幼时喜欢梁州,逃离梁州途中,没了父母。后来从梁州南迁房州,梁州也没了。房州城……北滦大军既已到达大江北岸,房州城该是也守不住了吧。赵君刃,如果连建康城和这座高楼都没了,我还能去哪里去?”
李秾踮起脚尖,想去亲吻赵执的嘴唇,因个子跟赵执实在差许多,身体一晃被赵执伸手搂住。
“你我既是夫妻一体,我又怎能让你独自守城而先自离开?”
赵执要说话,李秾吻住了他的嘴唇。
只能停留须臾,李秾放开他问道:“你既领了帝京统帅之职,准备怎么守?”
在李秾的房间里,有一幅宽大的大晛全境舆图,甚至比幼时赵府的那一幅还要大。
“赵君刃,你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与我说说,你准备如何守住帝京。”
赵执突然一阵心悸,看着李秾的眼神倏忽闪过心疼,继而是凶狠的坚定。他捏住李秾纤长的手指,指向舆图之上的大江。
“老天既然让我活下来,我绝不会白白地活着,我有我的事要做。十日内拖住拓跋虎文,建康城就还有一线生机。你在前方据江而守,鹤鸣楼一定屹立在此处,屹立到最后一刻。赵君刃,我们生死同在,你忘了么?”
李秾在窗边抱住赵执,窗外是河畔赤色的枫叶,如纱如影。
第170章江渚设伏
赵执用南海经商的资财养了城南牙行多年,倚杖牙行做了许多在朝中不便出面的事。如今大厦将倾,赵执也不再费力去遮掩,从牙行中抽调二百好手留在京城听李秾调遣,其余三百编为亲卫。
朱裒被赵执任命为大统领,接过巡防营的担子。赵执将三万禁军和两万神武卫编为五万新军,而巡防营驻守京城,死守帝都,与新军策应。
赵执走得极其匆忙,和李秾的拥抱还未感受到彼此的温度,便不得不放开。赵执低下头,吻住李秾的嘴唇。若是建康陷落,此去生死难料,这可能就是两人此生最后一个吻了。因此他咬得很重,像是要把李秾拆吞入喉,这时间却只有那么一瞬间,赵执放开了李秾。
“生死同在,你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