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坐下,朱裒就匆匆地从外间走进来。
“将军,今日城中粗略估计发生打杂抢掠十几起,这是属下午后才派人出去巡逻查来的,早上发生的又就未可知了,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陛下驾崩为何没有发丧?为什么城中会乱成这样。”
谢赓用手支着脑袋,只觉得头疼。“陛下驾崩,现在是储君主持朝事,就是这样。”
朱裒大惊:“储君是……”陛下唯一的幼子只有两岁,朝廷一直都没有储君。
“竑王殿下。”谢赓打起精神做起身来,“你做得很好,昨天我进宫时太过匆忙,只让营中人马集结原地待命,没想到城中会那么快生乱。虽然有点迟,但幸好有你点了将士出去巡查了。”
“将军,这非是属下的功劳,是赵执赵郎君来营中找的我。我觉得兹事体大,才点了将士外出。”
谢赓惊讶:“是赵君刃?”
“对,是赵郎君。他好像刚刚从京外归来,他说京城周边的州县接到朝廷旨意,令紧闭城门。将军,如此说来,宫中的旨意是先出了京,才传众臣进宫的。”
“这件事,事态有些复杂,等国丧过了,我必定要去查一查,李世骏死得过于蹊跷了,臣民性命,被玩弄于鼓掌……”谢赓似是自语,接着又交代朱裒,“此事我必定要秘密去做,你不要说与其他任何人知道。”
“是。将军,还有一件要紧事。”
“快说。”
朱裒把今日秦淮两岸有歹人混入挖藕民工中毁坏池壁的事说了。说话间两人都是一片心惊,若不是赵执洞察,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谢赓站起来,“你现在立刻去休息,明日天一亮就随我到岸边察看,一旦查清,此时必须立即上报宫中。”
朱裒出去后,谢赓又写了一封给工部的呈请,邀工部明日一起去检查池壁。秦淮两岸的十几个莲塘一直归属工部管辖,这件事还是要以工部为主。
天刚蒙蒙亮,谢赓和朱裒就在营中点人。很快,宫中来人让城中各处挂上国丧期间的素布白缦。等谢赓忙完带着人出营正准备去工部催请,没想到已经有人等在门口了。
谢赓一看有些失望,从服色看,来的只是个六品主事。秦淮涛变乃是影响举城安危的大事,怎么工部会这么不重视,看了他的呈请只派一个主事来。想来是国丧期间,不想多生事端。
“在下工部司主事王仲甫,见过谢大人。在下受部里的命令,来与大人共同去秦淮察看莲塘损毁情况。”王仲甫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地和谢赓见礼,身后跟着四五个打杂的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