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作为奴婢,更不该说这话。
她也知道的,可是陛下这么问,她要是还什么都不说,陛下反倒要生气了。
不管是家里带来的,还是府里带来的,还是宫里分配的,说是伺候娘娘的。
可这天底下的人都是陛下的子民,如今都领着皇城里头的银子,说到底,还是陛下的奴婢。
她就不能不说。
“哦?心情不大好?为什么心情不好?”李意寻不肯放过寒月。
“你问我,你来罚我打我,欺负我的人算什么本事?寒月出去!”裴时沅气呼呼的,顺带手就把茶碗扫地上去了。
寒月心里一个咯噔,到底还是起来:“奴婢告退。”是陛下的奴婢,可要说她肯拼命,那只能是为了她们家姑娘。
“叫你走了?”李意寻不咸不淡的,至于那个茶碗,他好像都没太在意。
倒是把跟着陛下的人吓得不轻,毕竟不是谁都有福瑞那份见识。
也把这殿中很多人吓得不轻,早就都跪下来了。
谁能想到他们家娘娘这么大的胆子呢?
“那你这就把她赐死了,才给人家哥哥赐婚,这会子就欺负臣妹,陛下真厉害。”裴时沅咬牙,一点好脸也不给李意寻。
李意寻哼了一声挥手,寒月忙不迭出去了。
她一出去,就对上廊下七八双眼睛从下往上看,都跪着呢。
个个都吓得脸刷白,其实寒月也怕,陛下脾气不好,就怕陛下一时激怒……
这会子是不能说话的,于是寒月摇摇头,对廊下的人笑了笑就先走开了。
廊下的人见她这样,总算定了定神站起来。乖乖,腿抖,娘娘胆子大跟陛下较劲,他们这些小卒子谁填进去都害怕。
殿中倒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月桂轻手轻脚的把碎瓷片捡了,月嫦用一张大帕子火速把水擦了。
“说说,为什么不高兴?”李意寻心里其实有数了,但是他不会说出来的。
“扎手了,疼。”裴时沅这会子也不撒气了,淡淡的。
李意寻笑:“装傻呢?”
裴时沅好看的眉头蹙起:“问什么?今日也是你自已来的,我在自已殿中还不能发火了?你不来就见不着。”
“不能,哪里不高兴就给你解决,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值得你发火?”李意寻哼道。
裴时沅站起身就要进里头去,被人一把拉住带入怀中:“叫你走了?”
不过这一句跟说寒月那一句是全然不一样的口气。
“李意寻,你混蛋!进了宫,发个火都不许了吗?”裴时沅顺手就在他肩头狠狠砸了一下。
用了十成的力气,就算女子力气不大,对方肯定也不是一点都没感觉。
不过李意寻哼都没哼:“来,手给我看看。”
裴时沅咬牙不配合。
李意寻好笑的捏她的腰:“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伸手!”
裴时沅扭头。
李意寻叹口气,把她抱好,拉起她的一只手。
“你是不是傻?我右手拿针,还能扎到右手吗?”裴时沅恶狠狠的抽走了自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