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劲儿暗暗调息,有些顾左右而言他地连番提问,“我应该没昏过去太久吧?咱们是不是还在不知山连峰这一带?此处是什么地方?”
果然,男人俊面微沉,似没料到她光明正大亲了人之后接下来竟直接问话。
但他仍然抿了抿嘴,沉静答道:“姜老板中毒发烧,昏过去五个时辰左右,咱们仍在不知山一带,此处是距离山脚下最近的一处官驿,位在小小县城中,如今整座官驿皆是锦衣卫人马,贼首甄栩已伏法,其豢养的一票死士亦都彻底遭歼灭,你、你且安心将养就好……”
记起自己一直等着他,记起他是如何从甄栩手中救下她,姜守岁顿觉气息不稳,似乎一闭眼就能看到那把长匕穿透他的肩头,甚至听到利刃刺穿血肉的钝音,疼到能令她弓起背脊瑟缩顒抖。
然后心痛与冲动使然,她又一次撑起上身去亲他的嘴。
感觉亲亲他就能减缓胸中疼痛,于是她根本没想克制此种行径,又或者根本没能耐去克制,这一回她多撑了半息才又倒回榻上。
嘴角再一次遭突袭的督公大人犹是脸红过腮,但他静了好一会儿后淡淡道:“那一日因三法司衙门之过,法场遭劫,本督领天子御令亲率锦衣卫追击,追出帝都不到五里便遇人拦道疾呼……”略顿了顿,他才又道:“那黝黑憨直的少年本督识得,正是你一段香酒坊的小伙计。”
姜守岁闻言笑了,笑容仍显脆弱,却是如释重负般吐出一口气,“欸,是我家大志呢。他那一日帮我赶驴车一块儿拜访了城郊外的烧窑厂,回程快抵达帝都时遇上一小批蒙面客,冲过来就动手了,那时还不知对方是甄栩的人……还好大志没事,见到是你的人马,还知道要把遇劫的消息赶紧告诉你,果然懂事多了也长进多了。”
她没道出口的是,大抵是督公大人追求她的手段太高调,遣手下天天上门送礼,那憨直少年天天见锦衣卫上门都看习惯了,很可能把他们都看成自己人,胆子才会变得那样大,敢冲出去拦锦衣卫马队。
路望舒微微颔首。“他显然吓得不轻,一开始说话略语无伦次,当下问清楚事情经过后,本督便已安排人送他回一段香。”
“嗯……多谢你。”她又笑,笑着笑着,又一次撑起上身去亲吻他严肃的嘴角。
所谓事不过三,同样的招都使第三回了,这一次她还想蜻蜓点水般亲了就撤吗?
没那么容易!
督公大人化被动为主动,不再被亲着玩,他一臂倏地缠上她的腰肢,将她仅以棉布遮掩的身子揽向自身,一掌托住她的后脑杓,把那张调皮的嫩唇扎实地压在自己嘴上。
气息瞬间交缠,但显然不够,远远不够。
他张开嘴本能地吸吮,如蜂儿采蜜,胸中则像拢着无数只振翅的蝶,小小颤动汇聚出巨大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