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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伤她。”路望舒声音微紧,仍一步步徐慢靠近。
姜守岁是听到他那句话,垂眸一瞧,才晓得有把亮晃晃的长匕正横在自个儿颈边,然后慢了两息才又想到,她正被某个老匹夫拿来威胁人,当然会有一把利器贴着她。
只是路望舒就这么走近过来……意欲为何啊?
“给老夫站住!别再靠近!”甄栩明显慌了,长匕抵得更紧,这一下姜守岁用不着低头看,也能感受到利器的锋锐。
路望舒很快道:“请左相放了拙荆,本督任您挟持。您想越过不知山,本督可命人立时备上好马以及食物清水,过了这座山头,您往北走可通北境,统领北境军的骤骑将军当年是您举荐上位的,定有您安居之地,往西则通西关北路,驻守在那儿的欧阳将军与您亦有交情,再不然,左相亦可胆大妄为些,直接出西关、过牧马河,投靠硕纥国,想必硕纥大王定会以上礼待之……”
说话间,他脚步徐挪,再次拉短对峙距离,“左相带上本督,锦衣卫们听我号令必不敢来追,您若怕我途中起了什么歹意,眼下倒可避开要害先刺我几刀,有利于您挟持。”
在这当下,姜守岁有所感知,知道他正暗中施术。
他借着说话走近再走近,专注望着甄栩的目光瞬也不瞬。
甄栩动了,横在她颈边的长匕突然朝前刺出,一臂平举,于是手中匕首直直刺中路望舒的左肩头。
锦衣卫们见状,听令不敢近前,焦急唤声此起彼落。
姜守岁双眸都快瞪出眼眶,连日发烧令她头昏,而今再被督公大人这“引匕首上身”的烂主意气昏,完全是火上加油,双重打击,她分不清是心疼他多些抑或气恼他多些。
她顶着所剩不多的力气想趁机挣开甄栩的挟制,此际督公大人还嫌不够让她心疼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大步一迈,长匕贯穿他的左肩头,他则抓到甄栩的臂膀,终于距离缩到仅余半臂之距。
“放手。”
摄魂术,出!
路望舒的嗓音低柔,如一根游丝钻进心底、游入意识中,即便姜守岁不是被施术者,仍觉心魂震颤,两手都想听话放开。
如此之距,言诱目控,百发百中。
无须再挣扎,甄栩箍在她腰身上的手臂蓦地松开,姜守岁发现腿软到无法靠自己站住。
她瘫倒下来的同时双臂本能地寻找支撑,结果就是两手搂着路望舒的劲腰滑坐在地,然后手没劲儿了垂坠下来,虚抱着他一条大腿,自个儿的上半身就全赖他的大腿撑住。
至少抬头的力气还是有的,她扬睫去看,映入眼中的是极其诡谲且血腥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