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暗暗忍耐,待过了正月,但凡不服管的,随时可弃,灵昭也绝不会手软。
元宵节后,太皇太后下旨,命皇帝移居武英殿听朝理政,道是去年地震,乾清宫受损,皇帝住在受损的宫殿里,有损天威,二月起将重新修缮乾清宫。
而提起去年的天灾,不得不追究钦天监预测的失职,重新修改历法,行南怀仁推算之历法。
罢免钦天监官员的旨意颁布后,鳌拜的“病”终于好了,他怒气冲冲闯进武英殿,责问皇帝为何轻信洋人。
玄烨平静地说:“南怀仁以项上人头担保,倘若之后历法有误,请朕随时诛杀他,既然如此,不妨一试。日升月落,四季风雨,人人都能用眼睛看着。若有偏差,到时候朕就命鳌太保你,取南怀仁项上人头。”
鳌拜怒视着小皇帝,冷冷道:“臣会把刀磨快,给他个痛快。”
玄烨淡淡一笑:“武英殿不及乾清宫宽敞,鳌太保,往后你说话不必那么大声,保重身体要紧。”
鳌拜胸前像是堵着一口血,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他离开武英殿时,脸色铁青,脚下的步子踩得砰砰响,惊得沿途的小太监,都直哆嗦。
几天后,皇帝又下旨,二月里将巡视京畿一带,查看去年地震后的灾民赈济,鳌拜等大臣皆同往,京城里的事,交由康亲王杰书代理。
鳌拜对此事,心存疑虑,将心腹之人都留在了京城,命他们紧盯皇宫里的动静。
但玄烨离京转了一圈,除了抚恤灾民之外,大部分时间,是到处闲逛,每座山每条河,都能令他兴致勃勃,拉着鳌拜等人念叨上大半天。
至于京中传回来的消息,康亲王除了每日和值房里的熊赐履等人整理各地的奏折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异常行为,前朝后宫一切太平。
玄烨回京的前一天,舒舒的月信如期而至,石榴见皇后蜷缩在炕上满脸的失落,好生安慰道:“娘娘,您还年轻呢,再迟两年有孩子,刚刚好。”
舒舒愣一愣,笑了笑没说话,她怎么可能对石榴说心里的那点小念头,石榴到底是没嫁过人的。
舒舒急得不是孩子,是小别之后,不能胜新婚。
待玄烨回京,区区半个月多,就晒黑了好些,舒舒乍见玄烨,很是吃了一惊,玄烨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道:“这下看着,结实多了是不是?”
而皇帝回宫后,带着出游的兴奋,为太后举办了一场冰嬉,又在宁寿宫传了三天戏。
这一日鳌拜进宫,皇帝满头大汗地从摔跤场归来,对他说:“那些小子们,都崇拜鳌太保,改天你去指教指教他们,让他们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