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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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夜晚寂静燥热,在没有来得及安装空调的客厅,两人挤在一张皮革制的沙发上,从里到外的被汗液浸透,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不到六点宋茴就醒了,酒劲跟着汗液一齐蒸发,她彻底清醒,昨晚的一幕幕就在脑海里回荡。

她记得贺韵掐着她的脖子,一遍遍问她是不是怕她,连跟她睡一张床的勇气都没有。

她没做回应,反而复盘了一遍贺韵的情况,她的猜测基本是对的。

家境殷实,富养,但只是物质上的,精神上的匮乏导致贺韵十分懂得怎么利用表面的乖巧来为自己实现利益最大化,猫咖需要大量的资金维持运作,她的生活也需要,一个明明有很高学历和能力的成年人却非要选择啃老,除了是故意的,宋茴想不到别的理由。

那为什么故意呢?

宋茴的目光落在贺韵掌心。

三年前两人每次见面,贺韵都抱着猫儿,宋茴从未看清过——

她的手掌上,有一道弧形的疤痕。应该年份已久,不仔细看的话和皮肤原本的颜色无异。只是有一点凸起。

趁着贺韵熟睡,宋茴偷拍了一张,然后小心翼翼的走进浴室。

算着程紫露还没睡,宋茴把照片发过去:【你觉得这种伤口会是什么造成的?】

程紫露:【割伤吧,碎掉的碗啊,花瓶啊什么的。】

程紫露:【跟你脸上那个,异曲同工之妙。】

猜想得到验证。

贺韵多半经历过家庭暴力,而且是长期的,所以她麻木到冷眼相待,但只要被窥探到一点,就会暴跳如雷。

以及这人报复心理极重,她绝对不是那种会吃哑巴亏的人,心安理得的挥霍着家里的钱,都是对原生家庭的一种控诉。

昨晚宋茴不清醒,当着贺韵的面讲了个七七八八,半点退路都没留。

往后她很难和贺韵和平相处。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宋茴:【请我吃饭。】

程紫露:【?】

程紫露:【没钱了是吧?】

程紫露:【转账50000】

程紫露:【求你,别喊我吃饭,你作息太健康了,我不配。】

程紫露:【时间不早了,我该睡了,晚安。】

宋茴麻溜收钱。

解决了生存问题,宋茴轻松不少,暂时把昨晚的事抛掷脑后。

简单冲个澡,打开浴室的门,一股热浪随之而来。

宋茴想起客厅还睡着个人,她打开卧室房门,扑面而来的清凉。

后知后觉,昨晚一到家,她就把房间里的空调开起来了。

里面一整晚的凉爽舒适,两人却在外面,迎着热潮,相互折磨。

深深叹息,宋茴将房间门敞开,然后转身到客厅沙发上抱起贺韵。

这人比宋茴猜测的还要轻,被汗液浸湿的衣服粘在她身上,身形好似瘦了一圈,只剩骨头。

怪不得吃那么少。

宋茴把人抱到房间的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再用干净毛巾擦拭她脸上、脖颈、手臂的汗液。

捋开粘在贺韵锁骨处的长发,宋茴放柔动作,毛巾一角探入贺韵被衣服遮盖的肩膀,隐隐约约的,透出几道红。

以为是过敏,宋茴拉开她的衣服,想检查一下。

衣服扯到手肘,入眼一片片的红惊痛了宋茴。

都是旧伤疤,抽打的印记,像是皮带、鞭子造成的。

可以想象,当时一定是打到皮开肉绽了。

好在伤口只集中在右肩膀,没有蔓延更多。

宋茴想再看看另一边有没有伤,却在扯住贺韵衣服的时候被骤然攥住手腕。

她抬起眼,对上一双漆黑无情的瞳孔。

她心里一阵刺痛,想出言安慰,可还没开口,几乎要扇碎她骨头的一巴掌就落在了右脸。

“啪!”

伤疤没彻底愈合的那张脸,又被重击。

宋茴被扇的偏了头,余光中看到贺韵面无表情的翻了个身,把衣服一拢,又继续睡了。

在宋茴家里,给了宋茴一巴掌,还能旁若无人的把这儿当成自己家。

宋茴又好笑又好气,恍惚中她仿佛看到儿时的自己,做错事被亲妈训的坐立难安,她妈一句“滚出去”,她就真到半夜都不敢回家,因为感受不到爱,所以没有归属感,也没有安全感,怎么贺韵就那么自信的认为她不会赶她出去呢?

事实是贺韵的这份自信是应该的,宋茴不仅没有赶她,还给她留了家里的备用钥匙。

*

下班前半小时,宋茴接待了今天最后一位病人——

女大学生,不,准确的说是连续考研三年失败的落榜生,比宋茴小两岁,看起来却好像比宋茴老十几岁,愁容满面的,看不到一点对生活的向往。

宋茴非常能理解她的心理状态,在这个内卷的时代,无论做什么都竞争压力重重,是个人都会抑郁。

按惯例,宋茴给她做了初步的心理疏导。

“你压力太大了,建议每周来一次,平时多和人接触,不要把自己关在房间看书。”

言简意赅,宋茴没打算给她更大的负担。

女生憔悴的点头。

宋茴在她名字后面划了几道,“你现在住在哪儿?是跟父母住,还是自己?”

“我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

女生迟疑了片刻,如实相告:“我的房东是一对友善的夫妇,对我很照顾,我之前是自己住的,确实很久没跟人说话了,现在房东阿姨会对我嘘寒问暖,我挺不适应的。”

“那挺好的,阿姨要是有什么社交活动,你也可以一起,比如广场舞。”

翻开病例,宋茴扫到女生填写的居住地址,熟悉的街道和门牌号让她心头一震。

几乎是一瞬间,宋茴的嗓子干哑失声,几度张口都说不出话。

她又看了一遍女生的名字——李清姿。

就是这个人,入住了她的家,占领了她的房间,而她的父母在这个人口中,居然变成了“友善”。

“谢谢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