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进黑色皮包里,不大的空间两只手就自然而然的碰上,宋茴不着痕迹的躲开,指尖没搜到钥匙,却被贺韵冰凉的手指勾住、交缠。
有那么一瞬间,宋茴怀疑这人是不是在装醉。
许是看出宋茴在爆发的边缘,贺韵浅尝辄止,适时松开宋茴的手,取出钥匙。
“谢谢宋医生,宋医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自己上去。”
猫咖的一楼是咖啡区域,二楼养猫,也住人。
宋茴记得,楼梯是悬空的,没有扶手,对一个喝醉摸黑的人来说,很危险。
干脆好人做到底,宋茴抬手打开一楼的灯。
充满文艺气息的墙面壁画顿时映入眼帘。
猫咖的整体装修没变,桌椅换新了,但还是原先的味道,乍一看和宋茴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分别。
看得出,这家店的老板是个挺念旧的人。
宋茴没多看,怕那些好不容易沉寂下去的记忆又冲刷自己的大脑,她只能催促贺韵快点上楼。
贺韵应了她,扶着墙,一步一步踏上悬空的木质楼梯。
她脚下虚浮,一个没注意就踩了空,膝盖碰着木头,直直的往下掉。
得亏宋茴注意着,一手揽着她的腰把人拉回来,但身体还是随着惯性往前扑了下,胳膊肘撞上阶梯,重重的“咚”了声。
贺韵的腿也卡进楼梯空隙里,两人一前一后,凭着宋茴一只手臂硬撑,狼狈不堪。
健身的力量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宋茴单手托起贺韵的身子,撑着她直到她抽回卡住的腿,面朝自己坐稳。
“宋医生,你没事吧?”
注意到宋茴手臂上磕碰的血迹,贺韵迷恍的神情清醒几分,没等宋茴答复,她快步走下楼梯,打开用壁画装饰的墙面,从里面翻出医疗箱。
宋茴侧头,不可思议的看着。
她第一次知道那儿是暗门。
“宋医生。”
显然没注意到宋茴的惊讶,贺韵埋头检查她手臂的伤势,左翻右翻,眉头紧锁。
看起来很担心。
宋茴曾经深陷在她表现的情绪里过,虽然到现在还是不能辨明真假,但她又怎么可能再次被骗。
“忍着点。”
贺韵打开医疗箱。
里面有简单处理伤口的棉签和碘伏,宋茴的伤不深,就是摩擦破皮,消毒就行,但贺韵手抖的厉害,沾过碘伏的棉签在宋茴伤口上来回晃荡,始终没落下。
她说“忍着点”,但她好像比宋茴还要怕,仿佛疼的是她。
无奈,宋茴按住她的手腕,压着她把棉签按向伤口。
碘伏浸开的一瞬,贺韵“嘶”了声,像疼到了。
宋茴笑了,“受伤的是我又不是你。”
贺韵盯着那处伤口,慢慢的说:“担心你啊。”
“没事了。”
随意的擦拭了两下,宋茴就将贺韵的手推开。
她不想对贺韵心软,但她发现,这人总有办法让她忘掉眼下的场景,然后无可避免的产生波动。
不该如此。
宋茴单手给自己贴上棉片,她咬着包扎用的绷带,含糊不清的说:“每次碰到你都没什么好事,我是麻烦过你,但你不用成倍成倍的还给我吧。”
贺韵没说话,只握住她唇齿下方的绷带,轻轻的往外扯。
宋茴没搭理,右手和牙齿略一配合,划出漂亮的“8”字。
她手法很扎实,不需要人帮忙。
贺韵用食指碰触绷带的另一端,牵扯着,身体慢慢向宋茴倾斜。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坐在悬空的楼梯上,身侧是透明的玻璃,往外延伸,是空无一人的街道,和寂静的灯光。
换作平时,宋茴应该会挺享受这种氛围感的,但身边的人是贺韵……
她叹了口气,默默把包扎好的手臂搭在膝盖上。
觉得累。
“宋医生。”
贺韵压着声音反驳:“是可以有好事发生的,关键要看宋医生愿不愿意。”
听上去不是什么好建议。
宋茴无声假笑。
她甚至懒得问一句是什么好事。
贺韵没被宋茴的态度呵退,她弯弯小指,勾住宋茴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挑逗。
宋茴眉心微跳,张嘴就说点什么,就见贺韵贴向她的唇,逼迫她往后躲。
楼梯上的区间就那么大,多动一下就有掉下去的风险,宋茴只能尽量保持冷静。
“贺韵。”
她开口喊了名字,带点恼怒。
贺韵轻“嗯”了声,气息落在宋茴唇心。
她悠悠的,轻缓的,像在勾引:“宋医生,抬抬下巴就能亲到我,算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