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听筒里听到一阵吵闹的汽车鸣笛声,就问她在哪,怎么这么吵。她说在学校,导师正在给他们开组会,她是偷跑到外面接电话的。

我没说话,听筒里的鸣笛声还伴着呼吸的响声,她见我沉默,有些不耐地让我赶紧说事。

我有无数的话梗在喉间,临末却只问了句:「今晚还回来么?」

「不回来了,我在忙,先挂了……」最后「挂了」两个字她的声音在颤抖。

耳边只剩忙音,我看着楼底那辆一直在鸣笛的奔驰车,心里却还在卑微地替她开脱——

或许学校门口也有位同样暴躁的司机在按喇叭呢?或许那位司机按喇叭的频率也跟楼下这位一模一样呢?

也或许,有另一种可能……我的女友正在酒店房间的阳台接电话。

一定是那个男人,是他让魏雨接我的电话。在阳台也是他的主意,不然鸣笛声不可能这么清晰……

我一边冷静分析,一边心痛到窒息。我蹲下,拿起放在脚边的快递盒子,拆开,里面有一支未开封的注射器和一瓶淡黄色的澄清液体。

刚才磨蹭的这一个小时我也没闲着,从认识的一个走穴的麻醉医生那里,我买走了一次能买走的最大剂量的麻醉药。

带着这盒药上天台,我给魏雨打了刚才那个电话,如果她在电话中坦诚相待幡然悔悟,我便会扔掉药老实回家。

可惜,她没有。

少量注射这药会使人安心睡眠,心情愉悦,次数多剂量大则会令人上瘾。

由于严重失眠,我有时会给自己少量注射,以换取一晚上的安眠。这件事我没告诉魏雨,注射的时机往往是她留在学校做实验的夜晚。

我内心的焦虑和痛苦得不到爱人的抚慰,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缓解。以往每次我都只注射一丁点,小心地控制着剂量。

但我内心深处也幻想过,如果加大剂量,或许可以在那种愉悦和安宁中离开这个世界,没有一丝痛苦。

这次,我照幻想中的那样,将瓶中所有药液全部抽入注射器里。虽然不清楚多大剂量会引起心脏骤停,但这么多应该够了吧。

我撸起袖子,将注射器的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