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丞自然说不出来,他重重放下杯子,冷声警告:“勇毅侯世子及冠,你亲自为他加冠,取字,我还道你对勇毅侯府留有旧情,恐是觉着天教过于残忍绝情,你下不了手。”
“先生过虑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谢危用来束发的银簪其实和冷情头上是一对的,只是女簪挂了流苏,而男簪更加低调,看着就是光秃秃的,簪身都隐没在了黑发之下。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发上的银簪,见着公仪丞不再耐烦与自己打机锋,起身便要往外走,边走还边说:“以后教内事务不需你插手——”
话还没说完,谢危突然拔下发上银簪,左手捏住公仪丞的肩膀,右手则对准目标狠狠了下去:“噗嗤——!”
猩红粘稠的血液在他的侧脸上开出数朵艳丽妩媚的花朵,就连他圣洁的雪袍上,也染了点点红梅。
“先生说的没错。”
银白细长的簪子从公仪丞的脖颈拔出,又是一道猩红飞溅。
看着歪倒在地上,用惊愕恐惧眼光瞪他的公仪丞,谢危淡声说道:“乱世之中,圣人不过是个废物,天下唯有枭雄能够颠覆。”
“可这枭雄,不会是你。”
被扎穿脖颈的公仪丞本就年迈,鲜血还在汩汩流出,他的喉咙里只能呜咽出短暂又漫长的挣扎怪声,最终,死不瞑目。
“剑书。”
谢危拿着洁白的手帕,擦拭剑簪上的鲜血,对剑书骇然的眼神视而不见,只悠然道:“处理干净。”
他的发并没有乱,因为这把剑簪,是有剑鞘的。
“是。”
剑书低声应道。
谢危跨过尸体,走到屋外。
光线之下,映出他充满血丝以及发红的瞳孔,瞧着很是可怖。
他扔下手帕,决定要把剑簪洗个干净,可不能让上面沾了污秽的鲜血,戴在头上,怪恶心的。
而那瞪圆眼的尸体,其脖颈处的血窟窿,彰显着死亡和不详的气息。
谢危洗完以后就被跳脚暴怒的吕显给骂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