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漂亮到过分的少年狠狠捏碎了乌鸦的脖子，然后又慢条斯理地撕开它的肚子，取出一颗蜡丸。

里面一张折叠好的纸条，他一目十行看完，把乌鸦尸体从窗外扔出去。

微光落在少年长而密的睫羽上，落下一串阴影。

叶夕雾……猫哭耗子假慈悲。

漆黑的鸟落在地里，很快便被大雪覆盖。

……

这里是梦。

面前的破败让澹台烬明白，他又回到了冷宫。

低头看看自己，一身打着不少补丁的蓝色衣袍，款式很旧，颜色暗淡，是他从前最常穿的一件衣服。

“殿下，用膳吧！”

此时的兰安姑姑，脸上还没有那么多的皱纹，发上也没有那么多的银丝，她的面色蜡黄，显得十分憔悴，手里端着一个黑色的破碗，里面是发硬发黄的馒头。

“谢谢姑姑！”

澹台烬伸出像鸡骨架一般的手，习以为常地去抓馒头并塞进嘴里。

这样简陋困苦的生活十年如一日，即使现在在将军府里，除了没得吃以外，他入口的东西几乎都是从前难以吃到的珍馐美味，可再啃上馊了的馒头时，他依然面不改色地吞咽下去。

“今日陛下在宫内宴请叶将军，只要殿下不出门，应该不会受到欺负。”

兰安姑姑的全名叫荆兰安，她忠诚于澹台烬的母亲柔妃，对后者的感情十分复杂，爱恨参半。

因为澹台烬是怪物。

他为了活命，刨开了母亲的肚腹。

即使那只是本能，并不是出于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