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知道这个瞎子怎么有脸,在这种情况下还要与妘娘成亲的!
“裴大人,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沈岭垣坦然回道:“若只有我自己这么想,心中有这份冲动,我必然不会往前走这一步,但我不能替妘娘做决定,只要她愿意,我什么都听她的。”
裴涿邂看他这副样子心里就一股无名火,就是有千种万种理由,他都想不明白,一个要死的人,既然这么爱妘娘,怎么会愿意耽误她!
“那若是她昏了头,你也要同她一起昏下去!”
沈岭垣轻轻摇头:“裴大人,你还是不懂她。”
裴涿邂,你还是不如我懂她。
“有些人思虑长久,走一步便是要将今后余生数十步都算计明白,但有些人只争朝夕,只想过好今日,不去想明日。”
“明日的事也终究要睡过,今日才能知晓,难道就要为了几句话,将眼前可以抓到的期盼了许久的好日子放弃?”
“妘娘不喜欢做那些会让自己遗憾后悔的事,裴大人,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能以心中所想的好坏来替妘娘做决定。”
裴涿邂心中这口气梗咽在喉间,看看面前这瞎子又看看妘娘,竟是没有办法反驳他这句话。
而苏容妘听着阿垣当面这般说自己,说那些对自己心思习性了解的话,莫名觉得有些耳热。
虽然让她心里暖了起来,但总用这种当着别人面亲昵的感觉,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轻轻咳了两声,另一只手伸过来拽了拽他的袖子,压低声音道:“好了,别说这些了。”
沈岭垣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转而继续对着裴涿邂道:“裴大人的手段,我如今也是了解些了,我如今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一问大人。”
“苏大姑娘,被送回家中之前究竟伤到什么地步?”
裴涿邂意识到他要问什么,轻描淡写回答:“伤了腿,重伤不愈。”
“是重伤不愈,还是有意耽搁?”
裴涿邂没有遮掩:“有意耽搁。”
苏容妘眉心一跳,大抵是知晓了,苏容婵是被他有意放纵这才死的。
可这时裴涿邂却是看向了她:“你觉得我下手狠了些?”
苏容妘想了想,轻轻摇头。
若当初不是裴涿邂亲自过来救她,她在那破屋之中也只有等死的份儿。
这种死法对于苏容婵来说,可以算是她罪有应得。
裴涿邂见她这个反应满意笑了笑:“不过准确来说她并不是死在我手上,我这么说也并不是因为她临死前被送回了苏家。”
他轻轻叹了一声,只是这声叹多少有些装模作样的意思:“苏大人确实心狠手辣,如今回想起来,他当年能以商贾之身谋得朝中一官半职,甚至曾经为天子近臣,确实是有几分本事。”
“我未曾提醒,未曾多言,只是将她病着送了回去,若是立即派人去医治,苏家本就有些家底,未尝不能将人救回来。”
“可惜了。”裴涿邂说的轻描淡写,就理所应当,“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