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国豫章立国的消息如惊雷般震荡四方。
加藤殷仰首望着云层间翻腾的赤金龙影,面沉似铁。
龙鳞纹路在霞光中若隐若现,每片金鳞都映出他眼底的阴翳。
“果然如老师所言。”
他转向身旁的毛利元就,语气里裹着冰碴般的寒意,袍袖中的五指却悄然攥紧。
那位银发军师立在城堞前,山风卷起宽大的狩衣,恍若振翅欲飞的白鹭。
汉江畔的李世勋裹紧狐裘,二月寒风却仍从骨缝里渗进来。
数月前他亲手接过李舜臣将军的龟船模型时,檀木清香犹在鼻端,此刻却只闻得江水挟着冰凌的腥气。
三千里江山最璀璨的将星,怎会在龙国军阵前折戟沉沙?
他望着江面破碎的龙影,突然觉得那些粼粼波光都像是未干的血。
棒子国的骄傲李舜臣,遇到龙国竟然一战而没,这让一直以李舜臣后代自傲的李世勋茫然无措,难道伟大的李舜臣不是宇宙第一的将军吗?
……
潮湿的季风掠过交趾丛林,阮天月赤足踏上观星台斑驳的青砖。
二十八丈高的塔楼在风中轻颤,她玲珑妖娆的身子却站得比塔顶青铜定风针更稳。
兄长阮天阳的血衣还锁在沉香木匣里,但此刻各大家主的效忠书已堆满案头。
云间游龙掠过她琥珀色的瞳孔,倒映出比丛林瘴气更诡谲的笑意。
……
圣河平原的沙尘暴中,阿尔贾恩的黄金头巾早已不知去向。
咸腥海风裹着喝骂声从身后追来,他跌跌撞撞扑进干涸的河床,指缝间渗出的不知是血还是圣河水。
当龙影掠过新月旗残破的旗杆时,这个婆罗门终于蜷缩在泥浆里,用梵语诅咒着湿婆的背弃。
“为什么会出现风暴,把日不落帝国的庞大舰队吹到咖喱国领土之上?难道咖喱国已经被梵天抛弃了吗?”
……
漠北王帐的金顶映着龙影,忽而化作燃烧的烽火。
一名大汉扯开貂皮大氅,青铜酒樽砸在鎏金地砖上迸出火星。
他的狂笑惊起帐外整片草场的战马,九斿白纛在朔风中猎猎作响,将云间龙形撕成缕缕残霞。
“中原,要开始乱了,这是我们的机会,重燃先祖荣光!”
……
豫章郡,南昌城。
初春的赣江水泛着粼粼波光,城头新换的赤色龙旗在料峭寒风中猎猎作响。
站在新建的滕王阁最高处,伍兴扶着斑驳的栏杆,望着江面上往来的商船,耳边是远处校场传来的金戈交鸣声。
这座承载着“物华天宝”盛誉的古城,此刻正酝酿着改天换地的风暴。
“老大,各部堂官已在议事厅候着了。”
身着玄色劲装的亲卫长吕布低声禀报。
吕布仍然保持了之前的称呼。
伍兴收回远眺的目光,青衫下摆掠过积着薄霜的石阶,留下道若有若无的痕迹。
他知道,这个在乱世中诞生的新政权,需要的不是某个英明神武的圣主,而是一套能汇聚华夏千年智慧的制度体系。
穿过回廊时,伍兴的指尖抚过廊柱上未及修补的箭痕。
这座古城经历了太多惊心动魄的时刻,但更迫在眉睫的,是如何将这支转战千里的义军转化为稳固的政权。
在南昌城的议事厅内诸将齐聚,檀香袅袅升起,遮住了墙壁上新刷的桐油气味。
“诸公皆知,吾向来主张‘集众智以为智’。”
伍兴展开连夜绘制的《龙国职官图》,绢帛上的墨迹还泛着湿润的光泽。
“今日所议内阁六部制,非独效法朱明旧制,实乃承袭华夏三千年治国精髓。”
厅中诸人神色各异。
曹操把玩着腰间玉带钩,眼角余光扫过图上“首辅”二字;文天祥端坐如松,脊背挺得笔直;戚继光摩挲着袖中兵书,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