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冒出些许汗,在陆旋身边不自觉紧张,却不甘失误能力被轻视。在他看来,这是陆旋对他的考察。
第三箭中了靶,杜剑风暗暗松口气,方能如常与陆旋交谈:“防营和我走时,已大有不同。”
其实他原本尚有些犹豫,直到今晨来到防营前,自外围见防营哨兵、守卫皆改头换面,不复往昔散漫偷懒的模样,这才真正下定决心走进营中。
既然已经整顿军纪,陆旋为何还要把他找来?
陆旋嘴角微翘:“你不是知道,我来此地的目的?办完事我得回京述职,将招抚来的流匪管教成堪用的兵,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杜剑风茫然四顾:“是为这事,那招抚来的人何在?”
陆旋道:“别着急,就这几日了。墨入小池轻易能使水污浊,从未听闻水能澄清墨汁的。让那些贼匪头子领兵,我可不放心,防营需要有人坐镇。我不指望他们能成为好兵,能被管束在营中便算事成。”
感情招抚之事八字还没一撇。
杜剑风疑虑并未消退,但他已打定主意留在营中,也好奇陆旋会采取怎样的行动完成招抚,那便静观时变。
两人练了会儿箭,到了用饭的时候才出现在周衷面前。那位知州已然被独处时的胡思乱想吓到噤若寒蝉,对他说什么都只唯唯诺诺称是。
用饭时营里武官都在场,对席上那位面熟的新任都司投来隐蔽窥探目光,不敢有半点反对之声。坐在陆旋身边的杜剑风安之若素,沾了钦差的光,暗道一声痛快,潇洒饮尽杯中酒。
桌上都是些时令素菜,不见半点荤腥,士兵吃什么官员们跟着吃什么。
士兵们埋头吃饭,这厢文武官员们却心思各异。
那几个被陆旋借来的随员皆低头避开周衷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他们被带来防营,本该替周衷盯着陆旋给府衙传信,却被陆旋派人看管得严实,根本传不出任何消息。文义友却是与陆旋暗中达成协议,成事之前不敢轻举妄动,与身边同僚一同龟缩起来。
周衷心思全然不在席上,也顾不上那几个下属,想也知道,他们亦身不由己。有一搭没一搭地机械夹起食物放入口中,脑中思索一会儿该如何退场。
桌上一片沉寂,陆旋啜了口水酒,忽然说道:“营里素日都是吃这些,不知知州前来,一时寻不到好食材,营里也没多余财力筹备,与知州府上平日吃食没得比,还请知州海涵。”
周衷骤然回神,低头看着桌上的菜。陆旋言辞间又是一番敲打,句句不离银两。
他圆滑地端起酒杯:“将军与将士们都是吃这些,我又岂会不满。将士们辛苦,我为本地父母官,敬各位一杯聊表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