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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行了一礼:“巡抚大人。”
詹景时定定看着他,忽然一喝:“来人,给我拿下此人!”
两名守卫尚不知发生何事,只是听从巡抚命令行事,立刻上前按住陆旋肩头,擒住双臂,这才发现手下似乎有些异样。
陆旋极力控制甩开那两人的冲动,即便再不适也得忍着,低头闭了闭眼,再次开口:“请巡抚大人恕罪。”
詹景时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旋抬头:“叙州总兵骆忠和手下把总,陆旋。”
“胡说!”詹景时怒斥,“一个小小的把总,怎么会有天……你最好从实招来,混入军中,到底有何目的!”
陆旋语气如常:“将功赎过。”
“你……”詹景时被他无惧无畏的态度堵住了话头,怒而拍桌,“一派胡言!”
“先登、斩将之功,还不够换一个活命的机会吗?”无论他情绪如何激动,陆旋始终平静,双眼注视詹景时,那双眼眸竟使他顿口无言,颓然叹出一口气。
“放开他。”詹景时吩咐道,又对陆旋说,“你随我进来,一五一十同我说清楚。”
陆旋跨过门槛,缄口不言,一点为自己辩解的意思都没有。詹景时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摘下它。”
陆旋依言摘下手套,詹景时看着那双冰冷的金属义肢,忍不住皱眉,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他语气生硬得刻意:“耿将军早已知晓了吧?”
陆旋:“耿将军对此一无所知,一切都是我自己所为,与他人没有干系。”
詹景时脸色难看:“哼,这样的鬼话谁会信!”
陆旋果断跪下:“巡抚大人,耿将军待我不薄,我不能连累他,确实与他毫无瓜葛,我愿一己担责。”
詹景时眉头拧到了一块儿,陷入两难境地,倍感煎熬。
于私,他欣赏这英勇善战的小将,白日斩杀朱顺他都看在眼里,堪称有勇有谋。于公,陆旋在此次平叛屡次立功,更是立下首功,不出意外,朝廷定然会大加封赏。
可眼下正是出了意外。若是没有看错,陆旋的手臂是天铁义肢,天铁由朝廷严格管控,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得到。无论他如何得到天铁,又是谁替他制作了义肢,毫无疑问都是死罪。
陆旋不肯说,詹景时亦不想逼迫,得知缘由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