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云春丽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她用着衣袖揩着眼角的泪水,十分怜惜季离。
“我之前也是怀过一个小哥儿的,要是他平安长大,怕也正好跟你这般大了。”
季离与云春丽在屋内携着手叙情,俨然快成了一对母子。
等陆景山扛着两捆柴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他将柴放到了篱笆墙上靠着,云春丽就出来了。
“你明天去镇上卖菜的时候,扯两匹布回来,我给小离做两身新衣裳,还有,纱布也买一些,家里的窗户该重新贴一下了。”
说完,云春丽从衣袖里摸出了一小块儿碎银子还有一小串铜板塞给陆景山。
陆景山看着手里的银子有些纳闷,“他的衣裳不能穿了,是该给他做两身衣裳,但好好的贴窗户做甚”
云春丽嗔怪的瞪了自家儿子一眼:“你是个汉子自是没那么多讲究的,但小离是个小哥儿,长的还如此的好看,自然该将窗户贴的严实些,免得让人看了去,何况还有你这么个大男人每天在檐下来来去去的,多不方便。”
陆景山皱了皱眉,“张老说他的病已然好的快差不多了,只剩下腿伤未愈,等他好全了也就走了,犯不着为了这三五日的来回折腾了。”
云春丽用手指戳了戳自家儿子的脑袋,气急道:“我已经决意留下小离了,他也是愿意留下的,以后咱家就三口人一起过。”
陆景山不赞同的劝道:“娘,他一个小哥儿留在咱家,无缘无故的,还跟我个汉子共处一室,怕是要毁了他的清誉!日后他还有什么前途,还怎么有好的婚配!”
云春丽轻哼了一声,转身回厨房里朝灶膛里添了一把火,见自家娘执意要留下季离,陆景山也是满脸的无可奈何。
“干娘。”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干娘陆景山一头雾水的回头看去,就见到季离跛着脚从屋内出来了,正倚在厨房门口,见到陆景山,他垂眼轻轻柔柔的叫了一声:“景山哥。”
云春丽得意的冲自家儿子道:“下午的时候,我已经收了小离做干儿子,我看谁还敢赶他走!”
陆景山黑脸:“娘,你这不是胡闹么。。。”
云春丽手插着腰,带着几分泼辣爽快:“之前是让小离这么个小哥儿留在咱们家不清不楚的,怕让村里的人嚼了舌根去,但现在,他即唤我干娘,那就是我半个儿子,留在我们家那是理所应当,我看有哪个赖皮货敢多嘴两句!”
陆景山微叹了声,转头又看到清瘦娇小的季离,低垂着头,在厨房灶火的映照下,鸦黑的睫毛阴影拓在眼下,五官深邃,小嘴盈润,一副乖巧顺受的模样。
只这么瞧着就是一个好欺负的样子,陆景山内心感叹,他身躯足足比季离大了一倍,他的身高才到自己胸膛的位置,放这么个小哥儿出去,怕是不知道要吃多少亏被多少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