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是充满希望的,我知道,嘉佳的事的确还没过去,但是她已经不是我心里的一根刺了,些微还有点流血,不要紧,大男人的流点血问题不大。我起来的时候就打水去洗漱,然后发现自己带着的放在洗漱袋里的毛巾捂得有点味儿了,而且貌似没有带便携的那种小包装的洗发水,所以我跟老姨问了一下路,准备去村里的小卖部买一点新的。
"凑合用家里的毛巾吧。。。"老姨跟我说。
"不行哎,我皮肤过敏。。。"
其实当然不过敏,只是这种东西我还是用自己的,或者用一次性的比较靠谱不是吗?所以我就溜达出来,准备去小卖部转一圈。
内蒙村里的天是那样的,只要天亮二分钟马上就开始晒得你在太阳下面站不住,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我老家貌似也是这样,也许就是空气里的粉尘少散射不了太阳光,因此上紫外线就会比较直接地照射在人脸上?不太清楚,但是我出来就被太阳照得脑门发热,这让我想到,这玩意就跟女人似的,你老是不晒太阳就会得病,但是晒多了也会长黑色素瘤,女人也大差不差——干脆不来往的话容易滋生各种疾病,来往太多你心里也得长瘤子。。。所以你别小瞧那些泡在女人堆里的男人(比如小吴,比如嘉佳那个狗男朋友),他们可能没别的本事,但是心里不会长倒刺,不需要拔得鲜血淋漓。。。
我的心情是相对舒畅的,出来以后就尽量沿着阴凉地走,说实话,常年的跑业务搞得我其实是有点黢黑的,虽然每天是在车里,但是架不住朔方那地方也是这类环境,还是晒得像张飞一样黑。黑,或者白,老子也不在意,讲真,我开始觉得一个人长得帅不帅其实也没那么要紧,虽然我的确吃到了一点英俊的红利,但是说到底因为英俊能对我产生依恋的女人那就连一个都没有,这玩意也像性能力一样,很无所谓,最多就是片刻的欢愉。。。
因为心情好,我路过一些已经出来在路边阴凉地蹲着胡扯的大爷时难免要过去攀谈几句,问一问他们每天都在干嘛,对生活满意不满意——如果你这么问,你会发现绝大多数人都挺满意的,他自然会有一套自己的逻辑适配自己的生活,哪怕你去问一个每天醉醺醺回家打老婆的酒蒙子,他也过得挺好——因为心情好,我就随便跟他们胡扯几句,然后别人一概会问我是不是口里上来的,我倒挺奇怪,问他怎么知道,人家告诉我在村里没人像我这么打扮——
那时候我穿着休闲小西服,就是还带着点修身的那种男模衣服,一件黑色的衬衫,小西服的外套是披在肩膀上的,而且踩倒了脚后跟趿拉着鞋,脚上还是一双彩虹色的袜子——我一般不会穿这种鲜艳颜色的袜子,这袜子是我打发了小孩子帮我买的,对我来说无所谓,但是穿上了就会gay里gay气倒是真的。。。
"您看人真准。。。"我嘻嘻哈哈笑了笑,给他们递了烟从他们那里走开,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看到昨天带我来老姨家的那个小丫头(理论上她是我的妹妹)正排队要上一个中巴车,就拽了一把她的辫子,拽得小丫头一个踉跄——
"你去哪?"我问她。
"读书啊!"她有点不高兴,但还是这么回我。
"读书是好事。。。可是你奶奶嘎了,你不需要穿孝吃席的吗?"
"这不是?"她侧过身子给我看了看,胳膊上别着一个黑色的‘孝’字的牌子,"我爸说,今天还没啥事,让我去上课,明天开始我就可以请假了。。。"
"你喜欢读书吗?"我问她。
"喜欢!"
"你成绩怎么样?"
"前十名!"她得意洋洋地说。
"小学你就前十名,初中你就中下游,高中你就垫底了,加把劲啊丑丫头,喜欢读书你就好好读。。。"
"用不着你管!"我说她丑,她不乐意了,这时司机喊她上车,我就在她屁股上踢了一脚把她赶上车,自顾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