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您的疑问，苏先生早有怀疑。但现在停止追查，我无法回答您。”

白瑛视线投向清禾。

清禾也不惊不诧，合起文件，送萧达离开。

出了门，萧达停步踌躇，“清禾小姐……苏先生其实——”

“萧助理。”清禾打断，“你也觉得我活该吗？”

萧达全部言语都凝住。

“我从不这样认为。”

清禾脸上一丝笑，“我知道。”

萧达垂头下楼梯，两阶又停，复杂莫名的语气，“您如何会原谅苏先生。”

清禾握着门把，手上筋络崩凸皮肉。

缄默不语，不是没有答案。

萧达明白，其实防备他，“您要让苏先生入狱吗？”

清禾面容冷峻，“萧助理想说什么？”

萧达望进她眼睛，“苏先生入狱，您会原谅他吗？”

清禾一动不动，萧达态度变了，像是要执着一个答案。

她青笑，轻蔑，玩笑，“他敢，我就敢。”

门开了又关，老小区墙壁老化，隔不断室内霎时起的欢笑。

萧达想起医院冰冷的病房，白亮毫无温度的灯，医生匆匆而来，匆匆又去。

愈发削瘦的床上人。

想靠近他的人，他冷漠无情，抵触排斥。不想靠近他的人，百般渴求，强留不得。

像高高在上，位高权重。像定谋贵决，算无遗策。

最后，最像拾荒者。

………………………………

沈黎川四年来，首次主动探望苏沐阳。

萧达不在，保镖为他引路，“苏先生养病不喜欢人打扰，您尽量注意时间。”

沈黎川瞥保镖，这种话一般保镖不会出口。

保镖是个不满三十的高壮男人，面孔不熟，他毫无印象。

沈黎川，“我以前没有在苏家见过你。”

保镖点头，“我只受雇苏先生，不常去苏家。”

沈黎川不再多言。

病房孤清，苏沐阳穿着病服，半躺在床上。面前小桌电脑开着，文件堆积成山。

他面容严肃，翻过一页页，听见脚步声，抬眼望见沈黎川，表情更不好。

沈黎川走到床边，“沈氏的困局解了。”

苏沐阳合上文件，“你来不会是谢我，有事直说。”

沈黎川拉过椅子，“我们谈谈。”

苏沐阳拒绝。

沈黎川坐下，解开西装扣，“上次在苏家你书房里的话题。”

苏沐阳十指交叉叠在小腹，面无表情注视他。

沈黎川视线定在他胸膛，蓝白条衣物遮挡，只看见轻微的起伏，“清禾不会比较男人的强弱。她的后半生，也不用你交到谁的手上。”

“她现在或许更想一个人，安安静静，自由自在。”

苏沐阳眉梢微动，嘲讽地，“她想一个人，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