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啊!”
门口的守卫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人一剑捅穿。
罗毅强行克制住右臂的颤抖,包裹伤处的白布早被鲜血染的黑红。
几日前被四殿下捡回去,即便挖去了腐肉,但毒早已入骨髓,他这条胳膊还是痛得无法用力。
他没功夫管,跳下楼梯,“王!”
潮湿的地牢满是泥土地的腐气,草原上多用地牢,挖一个深坑,将人丢进去。
死都逃不出来。
分明才三四日未见,眼前人花白的头发披散,扭过头。呆滞而混沌的眼睛眯了下,似乎才认出他是谁。
罗毅惊的扑通跪下,不敢相信一代枭雄如今成这副模样。
他的命多少次是王救回来的。
在心里他早就将他当成父亲般的人,他是个孤儿,从小靠天养大,王和王后就是他唯一的家人。
他此生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您……她个毒妇,我必杀她为您报仇!”
来不及多说了,“王,公主在哪,四殿下半刻钟就会带人围剿这里,我先带公主离开这里,再来接您和王后。”
公主是他们的血脉,得保护公主!
穆深缓慢的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朝南在哪。
王惠与他没关在同一处,刚开始他还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泣和解释,现在也没什么声音了。
饿着渴着三四日,还不知道活不活着。
他求过窈窈,朝南是无辜的,放了她,他愿一辈子赎罪。
“加害者与得利者,没资格谈无辜。”
窈窈兴许不会让他们死,玷污了她母亲和族人的安宁。
穆深哑着嗓子开口,“你身边还有多少人?”
“南疆的兄弟没有真心归顺她,您一声令下,我们依旧是您的部下。”
南疆六千大军,中原的皇帝若不是顾及他们,怎么会屈尊而来,特地为朝南公主选夫君。
“不,”
穆深昂头望向久违的天空,“保护好她,从此效忠于她。”
该如何诉说他的思念,每一分每一刻。
此刻,他就有多恨自己。
“当时我用小刀在树上做了标记,一路从静谧的树林指引向灵族的村落。是我啊,是我。”
苦笑声嘶力竭的泣血,是他给那些人递了刀,是他亲手害死爱人,是他识人不清……
“王!”
巨大的撞击声后,一切归于平静,地上刺目的血迹蔓延。
*
马蹄声杂乱的回荡在山谷间,震得人心脏发慌。
他们的人兵分四路,温知窈只能赌四皇子的人会追错。
这是唯一的办法。
她和长影,与另外五个人走一路。
交叠的马蹄声混乱,长影还是听出了异常,地上的小石子在颤动。
他拔出剑,“娘娘先走,我们能挡一阵。”
扭转马头,他们反身,直面追上来的人。
“驾。”
温知窈回过头,更用力的抽了下马背。
夜风如刀子般在耳边割过,颠簸让她隆起的腹中坠坠的疼。
她咬牙强撑,送尹殷回去的那部分人在赶过来的路上,越过这座山就可以会和了。
借着月光,她猛的看清前方黑暗里地上的绊马索。
她脸色骤变,立刻去拉停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