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抱住她，江书仪就咬着下唇呜咽出声。

她太疼了，以至于牙齿将下唇都咬破了。

陆烨不敢看她，他快步抱她进房间。

……

飞出江府后，陆塵没有直接将顾折枝送到丞相府。

而是落在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他拉着顾折枝的手跟她道：“枝枝，我们走一走吧，我们还没这样一起走一段路。”

顾折枝轻嗯了声。

她沉默着被他牵着往前走着。

“枝枝，你平日里也会出府逛吗？若是白日，这条街一定极热闹吧。”陆塵道。

顾折枝道：“我不爱出门。”

陆塵看向她问：“那枝枝平日里喜欢干什么？说给我听听。”

顾折枝沉默一瞬，道：“在府中睡觉吃饭。”

她说完又无言语。

陆塵握紧她的手。

今夜月色极冷，照在路上给寂静无人的街道平添三分幽寒落寞。

他们手牵着手沉默着往前走。

明明这幅场面该是美好亲昵，两人之间却仿佛隔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透明薄膜将两人硬生生隔开，且越隔越远。

难以言喻的生疏感让陆塵又将她的手握紧了几分。

他低声问她：“你生气了。”

他记得他们刚认识那会儿，顾折枝可以为了跟她毫不相干的宫人脱衣服给他看，眼下她看到他如此虐杀人命，她势必会生气。

“我知道你会生气，可月梨园那一夜，江向南当真想要杀你。朕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陆塵道。

顾折枝眼睫微垂，她掀开幕帘，侧目看向陆塵：“我没有生气，你不必跟我解释。”

陆塵并不相信她此番说辞。

顾折枝又道：“太过仁慈的人当不好皇帝。你这样挺好的。”

她语气真挚诚恳，“我现在只是有点被刚刚那番场景吓到了，与陛下无关。”

“真的？”陆塵看她。

顾折枝点头。

陆塵看她神色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心中顿时松了日气。

他伸手去抱她，顾折枝往后退了一下，提醒他：“陛下，现在是在外面。”

“没有人。”陆塵不由分说地抱住她，将她搂进自已怀里，有些后怕地道，“枝枝，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顾折枝抿唇，她任由他抱了一会儿才道：“陛下对江书仪下手，当真只是因为我吗？”

陆塵沉默片刻道：“若非你，朕不会这么早跟她撕破脸。”

顾折枝沉默下来。

不过又是另一场将计就计罢了。

陆塵这样算无遗策之人，怎会做出冲冠一怒为红颜之事。

他很理智，这很好。

今夜之事她无半点怪罪陆塵的想法，只是在江府上方看着江书仪被“围猎”之时，她突然生出了一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即便陆塵平时在她面前所表现的再如何率真恋爱脑，他本质永远都是那个会利用身边一切人与物以达到自已目的的暴君。

就像是最早在皇家秋猎之时，她被迫与他纠缠不清，也不过是因为他要借她掩饰自已失明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