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一株岚雾里,无人识是万年枝,这是冬青。”
冬青?
我曾听母亲说过。
冬青适应性很强,在寒冷的冬季依然能生存下去,是坚韧勇敢的花。
“喜欢吗。”
他瞧着我说。
我扬下巴,两条腿勾在他腰间晃了晃。
“这株花真漂亮,延叔会选,说您不懂女人心,我不信。”
督军搂着我,让我枕在他腿上。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拍我的脊背,耐着性子柔声说:
“只懂你的心,我的早早人比花娇,红色很衬你。”
我心里甜丝丝的。
素日不苟言笑的督军说起情话,真叫人听了酥骨头。
我忽然想起那件淡雅的白色旗袍,佯装生气说,“那沈夫人呢,延叔可懂她的心呀?”
他霎时沉默了。
正当我惴惴不安以为惹怒他时,
他淡淡说,“她,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他说这话时,表情似乎有些伤感。
我的心忽然痛了一下,喉间有些酸涩,“。。。延叔,她去哪了。”
“很远的地方。”
他面前书上,写着一首情诗——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督军指尖拂过双那个字,若有所思。
烛火摇曳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忽然觉得他一点也不像那个身居高位,杀伐果断的沈沐廷。
恰恰相反,他低垂的眉眼让我心疼。
门此刻忽然响了一下。
一声督军刚出口,他做了个手势,那人住嘴,又退出去。
他起身,戴上了军帽,不染纤尘的军装之下,是他的笔挺刚毅,英姿飒爽。
他揉了揉我的头,“早早,早点休息,明天参加葬礼。”
我一怔,“谁的?”
“叶老前辈,前天失足落水,去世了。”
叶柏文的?
失足落水?!
我身子猛地僵住,莫非沈枭口中的‘喜宴’就是叶柏文的葬礼。。。?
呼吸在一瞬间变得急促又难受。
正当我思忖是否要将叶老的真实死因说出来,说出来后又要怎么解释我看到的一切时。
督军已经走到门口。
他推开门,风将他的大衣吹得飞扬,“早早,时间太晚了,我明日再来看你。”
“延叔,等等!”
我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
督军脚步一顿,转身看我。
“其实叶老是。。。”
我话刚说出口,倏地,天边一道惊雷闪过。
我余光睨到窗边立着一个漆黑的人影。
我偏头望去。
沈枭正站在那儿,一脸阴鸷死死盯着我。
一瞬间。
我脑子轰隆一声,吓得魂飞魄散,险些失足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