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等人出了樊楼,走在汴河附近,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袭来,“武连!”众人回过头,居然是赵香云与太子赵桓。
武连转过头,顿时惊得呆了,缓过神来,立马笑出声来,“赵姑娘,别来无恙。”喜出望外之际,立马跑了过去,差点抓住赵香云的手了,只是碍于太子在跟前,便伸出手,又缓缓放了下来,挠了挠后脑勺,尴尬一笑。
张明远等人齐声道:“赵公子好。”大街上,为了太子安危,故而这般称呼太子,太子自然心知肚明。
太子拱手道:“到了东京,走一走,看一看也不错。我也喜欢来汴河边走一遭,心旷神怡,自然喜乐无比。”微微一笑,看向张明远等人。
赵香云笑道:“要吃酒找和乐,要说话到和乐,走,去和乐酒楼!”赵香云打个指响,招呼众人。众人与太子、仁福帝姬赵香云抵达和乐酒楼,来到雅间,坐下来说话。
太子神情肃穆,叹道:“你们一路辛苦,今晚且在和乐酒楼歇息,明早进宫,父皇想见你们。店钱我们已然付过了,你们不必担忧!”看向街边人头攒动,一个个都在议论纷纷。
张明远拱手见礼道:“太子殿下,请问皇上可好?”
赵香云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庞,愁容满面之际,低下头去,闷闷不乐,道:“明远师父、无极师父,父皇他最近不大好,自从你们离开东京后,身体就不好了。想必‘海上之盟’你们也听说了,为这事,父皇担惊受怕,日理万机,算是为大宋江山社稷操了不少心。他想收拾祖宗留下来的麻烦,可目下越来越麻烦。这幽云十六州乃我大宋心腹大患,你们自然明白。就因一个张觉,女真人就翻脸不认人,居然大兵压境,真是匪夷所思。”
太子神情恍惚,结结巴巴开来:“不知道女真人会不会偷袭东京,想必我大宋将士会守得住黄河。只要黄河天堑还在,女真人不会飞过来。”
费无极摆了摆手,对太子介绍道:“太子殿下,您可不能这样想,天下人间的天堑多了去了。想当年,秦始皇,不是有秦岭,有长城么?二世不过,就亡国了,可见长城也没用。还有南唐后主李煜,不是有长江么?我太祖皇帝还不是派曹彬灭了南唐。秦朝与南唐,都是人心浮动,内忧外患,故而国破家亡。辽国如此兵强马壮,不可一世,可也灰飞烟灭了,故而天堑,并不可靠。”听了这话,太子点了点头,欲言又止,转过脸,又看向窗外的汴河,但见汴河上,船来船往。
子午见太子心不在焉,就问道:“太子殿下有何打算?”
太子一怔,转过脸,愣了愣,尴尬一笑:“本宫没什么打算,一切都听父皇安排。如今大宋江山社稷都是父皇做主,我一个太子也没办法。这些年来,只求不出差错,我能做什么呢。郓王殿下他是父皇跟前的红人,他都没办法,我又能如何。”说着尴尬一笑,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便又看向汴河。只见汴河滔滔,寒气袭人。太子合了合衣衫,不觉耸耸肩,打了个寒颤。
赵香云闷闷不乐,看着太子,急道:“太子哥哥,你作为太子,要替父皇分忧,如何就退缩了。”伸手抓住太子的胳膊,晃了晃。
太子站起身来,握了握手中的夏国剑,挠了挠后脑勺,掷地有声道:“本宫也想建功立业,可父皇年富力强,正是精力旺盛之际,如若我太过出头,难免让父皇胡思乱想。我这太子之位恐怕就保不住了。一切还是听父皇的,想必父皇会有好主意。你们也看到了,《罪己诏》一发,想必会见效,天下就太平了。”虽说心中有气,可也顾不得埋怨他的傻妹妹赵香云了,说话间,淡然一笑。
普安见太子握着夏国剑,便问道:“若女真人围攻东京,太子又当如何?”
太子转过脸,尴尬一笑,“不可能,东京如此兵强马壮,女真人不会来的,最多又到颤州,大不了,再来个‘澶渊之盟’,我大宋多的是银子钱,岁币送得起。”摇摇头,坐了下来。
赵香云也点点头,笑道:“对,岁币我大宋是有的。女真人也是吓唬吓唬我大宋,想必不会围攻东京,最多到黄河边吹吹风,看一看东京的繁华,过过眼瘾,不久就回去了。”手里把玩着一个果子。
余下吃着东坡肉,追问开来:“女真人到哪里了?听说他们的铁骑已然南下了。”
太子黯然神伤,心有余悸,喃喃道:“听说,从平洲过来,攻打燕山府,有个叫做完颜宗翰的女真人很厉害!”又是一杯酒下了肚。
赵香云瞠目结舌,也心有余悸惊道:“还有一个叫做完颜宗望的,听说凶神恶煞。郭药师居然投降了,这个贼人真可恶!”
太子抽出夏国剑,恶狠狠的道:“张觉害的女真人进犯我大宋,郭药师又投降。真是气煞我也,本太子与他们势不两立。”
费无极心里好笑,这太子真是孩子气,马上劝太子消消气:“太子收好夏国剑,这夏国剑很锋利,当心别伤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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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连道:“我大宋太子拿着夏国剑对付金国,如此就是‘三足鼎立’了。”张明远也道:“太子真逗,夏国剑就那么好?”
费无极给武连使个眼色,忙道:“不得无礼。”
太子哈哈大笑:“没事,武连是小孩子,我最喜欢小孩子,和他说说笑笑也不错。我们都是好兄弟!”随即搂着武连的脖子,笑了笑。
武连尴尬一笑,拿着筷子只顾吃肉,嘴里嚼着那条鱼,就怕鱼刺卡脖子,便不在意费无极的话。就怕太子妨碍到自己,太子见他吃的香,便把一只螃蟹掰好,放在他跟前,微微一笑,示意他慢慢吃,武连笑了笑。
赵香云笑出声来,近前目不转睛的问道:“武连,你在青城山最近做什么?”
武连做出邀请之状,道:“习武之人,自然是练武了。青城山上很舒服的,有空帝姬殿下也去走一遭。”
赵香云蹙眉一怔,眨了眨眼睛,闷闷不乐道:“青城山,不错。不过如今父皇身体不好,我要照顾父皇,以后再说好了。”
张明远看向街边,许多人都在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就好奇道:“这《罪己诏》怎么回事?还望太子殿下明示。”
太子道:“都怪那帮大臣,逼着父皇搞这玩意,我说没用。女真人南下,也非父皇之过,与刁民有何好说的。还不如撤回《罪己诏》,这多难堪,有损我大宋国威与君威。”
赵香云道:“我也觉得,女真人进犯是女真人的罪过,父皇不必如此自责。他偏偏不听,非要听信谣言,自寻烦恼。”
张明远道:“既然皇上这般行事,必定有些道理,如若不然,皇上怎肯如此?还是见了皇上,再做计较。”
费无极道:“既然发布了,就没必要撤回。毕竟君无戏言,非同儿戏。如此笼络人心,未尝不可。试一试,总是好的。”
太子缓缓点头,道:“当然,既然发布了,就留下,我也只是随便说说。我说了也无济于事。”
赵香云道:“太子哥哥,你不可这样。君无戏言,正所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若当断不断,必然反受其乱。”顿时尴尬一笑。
太子道:“妹妹说的好,妹妹说的妙。好了,心烦意乱之事不提也罢。”
子午突然想起康王,就问道:“康王殿下,如何没来?”
赵香云介绍道:“九哥在南京应天府,他忙忙碌碌,好久没来东京了。我也很想他,不知道他忙些什么。”
太子冷冷的道:“九弟前几日去了河北大名府,带病主持军务,也够辛苦了。没办法,父皇器重嘛。”
赵香云尴尬一笑,叹道:“太子哥哥别开玩笑,父皇喜欢的是三哥郓王,何必拿九哥开玩笑。”
太子自嘲道:“三弟本事大,有什么办法。太子哥哥没本事,当然父皇就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