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马扩带着张明远离开东京城,北上参加完颜阿骨打的葬礼。完颜阿骨打的灵柩停放在中京大定府城外的金帐里。女真人跪拜于地,皆痛哭流涕,回想他的丰功伟绩,不觉泪流满面。
马扩和张明远也近前跪拜,奉上宋徽宗送来的祭品。女真人见宋使到来,皆面无人色,只因眼下金宋在幽云十六州的归属上谈不拢,双方互派使节好几回,也无果而终。
女真人早已不耐烦了,何况张觉事变突发,天祚帝被活捉。女真人便对宋朝颇为冷淡。眼下完颜阿骨打驾崩,女真人伤心难过,虽说活捉了天祚帝,却也高兴不起来。一个个痛心疾首,心如刀割,完颜阿骨打的离世,让大金国遭受重创,乃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巨变。各部落赶忙抵达大定府,就怕怠慢后,受到完颜家族的清算。尽皆带着牛羊和虎豹、麋鹿前来,犒赏三军,以示忠诚。
完颜吴乞买如今进位新狼主,是为金太宗。手下便是完颜阿骨打的子孙后代和完颜家族的儿女。女真人曾进入了梦寐以求的幽州城,可惜完颜阿骨打却驾崩了,女真人心如刀绞,都盼望灵柩回到白山黑水之间,成群结队的女真人赶往中京大定府,哭天喊地,痛不欲生。
在金国中京大定府,马扩叮嘱道:“明远,此去,要见机行事。”张明远道:“兄弟是主,我为副手,我静观其变。”
马扩道:“我看张觉事变,还要予以据理力争。”张明远道:“我大宋理亏,不便激怒女真人。就怕女真人还有什么把柄拿出来,我等就更是无言以对了。”马扩一怔,叹道:“莫非还有什么把柄不成?”
张明远道:“这就难说的很了,毕竟童贯捣乱,一切皆有可能。”二人喝了茶,赶往大定府皇宫去了。
一路上,但见金军昂首挺胸,把手守各路要道。中京城黎民百姓人人自危,不敢抛头露面。店铺也很少开门,几家小店,也只见到几个金兵吃酒。店家也是客客气气,不敢怠慢。
在城外金营大帐,众人落座,女真人设宴款待,谈笑风生之际,完颜宗望突然大手一挥,侍从缓缓退下,完颜宗望挑了挑眉毛,冷冷的道:“这可是最后一次宋金两国使节相见,再见便是敌人。”说话间握了握拳头,在马扩、张明远面前晃了晃。
马扩目瞪口呆,惊道:“将军,何出此言?”张明远尴尬一笑,道:“毕竟有‘海上之盟’,将军如此,恐怕不合时宜。”
完颜宗翰冷笑道:“你宋朝还有脸提及这件事,我太祖便是因此急火攻心,才病故。赵佶匹夫,欺人太甚。当年遣使文书,就对我大金国不够尊敬,如今居然与天祚帝眉来眼去,图谋不轨,实在有恃无恐,可恶之极。”此言一出,马扩和张明远大吃一惊。
完颜宗翰见二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便直言不讳道:“其一,张觉叛国投敌,你宋朝为何招降纳叛?这厮本是辽国守将,驻扎平州,投降我大金国,也算弃暗投明。偏偏你宋朝又私通此贼,意图夺取我大金国平州,其心可诛。你宋朝自觉理亏,杀了此贼赔礼道歉,也算明白事理,我大金国也宽宏大量,不予追究,何况斤斤计较。偏偏你宋朝聪明反被聪明误。拿个模样相似之人的脑袋意图蒙混过关,岂有此理?你们把我大金国当成什么了?你们宋朝这实在是对我大金国大大的羞辱。其二,赵佶居然写信让天祚帝到中原去颐养天年。我完颜娄室将军活捉天祚帝,从他身上搜出一封信,要不要我念出来你们听一听?招降辽国一个小小的地方官也罢了,居然还招降辽国圣主。真是狗胆包天!你们宋朝人的脑袋莫非都被毛驴踢了不成?岂有此理!”随即拿出一封信,狠狠地摔在地上,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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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远缓缓捡起来,慢慢一瞧,顿时愣了愣,居然是自己交给天祚帝的信件。偷偷瞄了一眼完颜宗翰,赶紧低下头去。
马扩见张明远表情,便明白过来,便装傻充愣道:“一看就是假的,将军不可轻信。这等事如若道听途说,恐怕会被世人耻笑。”
完颜宗翰纳闷道:“何出此言?信件在此,岂能有假?莫非要带天祚帝前来,当面对峙不成?”
张明远一听,心里慌乱,但至此时机,不可自乱阵脚,便强自镇定道:“那将军就去叫来好了,我大宋身正不怕影子斜。世人皆知,我大宋天子的瘦金体独步天下,这模仿者比比皆是。天祚帝为了栽赃陷害,破坏宋金两国友好,故而出此下策。将军如此聪明过人,不可上当受骗。如若将军上当受骗,且不说,天下人会耻笑,就是金太祖狼主在天之灵也段不能原谅,还望将军明鉴。”
完颜宗翰心想,有些道理,但转念又想,且诈他一诈也未可知,谁知道是真是假,便笑道:“这件事,无论如何,本将军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毕竟你宋朝从来都是背信弃义,说一套做一套。信誉早已一落千丈。张觉的脑袋都能弄虚作假,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澶渊之盟’乃宋辽之间的友好小船,照样说翻就翻,赵佶翻脸比脱裤子还快。我大金国信不过你宋朝。就凭你们的花言巧语,便要我相信你们所言所语,岂不是在侮辱于我?”用手指向马扩的鼻子。
马扩愣了愣,退后一步,道:“此一时彼一时,还望将军明白。”
完颜宗翰冷笑道:“此时怎样?彼时又怎样?”
张明远道:“幽云十六州乃我大宋梦寐以求之地,如若得以‘完璧归赵’,我大宋不会背信弃义。”
马扩道:“不错,如今我大宋得到故土,便不会再生事端。”
完颜宗翰冷冷的道:“童贯打不过契丹人,便花钱从我大金国手中买了几座城池,向那赵佶交差了事。你们说,我大金国怎么想啊!你们还是回去好好想想看,想明白了就好,不必再出使我大金国。尔等三寸不烂之舌,还是到赵佶跟前喋喋不休好了。我大金国不喜欢夸夸其谈,只爱纵马狂奔,纵横天下。”说话间哈哈大笑,示意送客。
张明远和马扩连金太宗的面也见不到,便悻悻而回。二人到了客栈,收拾行装,赶回东京复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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