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衬这颜色，日后别再用了。”

与封九妄一般无二的话，甚至更带了几分平静的嚣张。

她只是一个眼神，一个擦肩，就让宁瑶，日后都不要着红。

宁瑶的面色瞬间涨红，在看见她苦苦追寻的帝王在原地愣怔片刻，大步追上连央时，这种恨意到达了顶峰。

她真是恨极了连央，恨极了她可以正大光明与皇上相牵的手。

攥紧的手心沤出血痕，宁瑶眯了眯眼，想到了母亲送进宫的那瓶秘药，更好的用途。

“晚荷，明日送封信给他，叫他早点儿进宫来，本嫔真是，想他的很。”

晚荷心中一跳，被自家主子诡异的笑容惊了心，良久才呐呐的应是。

封九妄快步追上连央，这回心满意足的握上了连央的手。

可柔软小手的主人显然不悦，淡着眉眼，偏是不看他。

“朕想在玉和桥接你。”

连央脚步微顿，片刻后仍旧自顾自的往前。

封九妄抵住后槽牙用力忍下心中的燥意。

在连央见过宁瑶，并且直言宁瑶的腰带不配后，他怎么可能再将准备了许久的小心思告诉她。

可真要吃下这个闷亏，向来小心眼的封九妄又很是不满意。

目光落在一身清冷蓝色的连央背影，封九妄无声的叹息。

他也不曾想到，他的精心准备，她却换了身蓝裳。

好看极了，真成了天边月，清冷孤高。

叫他不敢妄折。

二人就这样不咸不淡的牵着手，到了玄极殿门口，连央微微一挣，就从封九妄手中挣脱。

过分的轻易让连央下意识的抬眼看向封九妄，却在触及到他平静暗藏燥意的眼神中挪开视线。

就这么转身，径自回了东暖阁。

封九妄有一瞬间的失神，下意识的抬手想去拉连央，却又再抬起的瞬间将手放下。

一挥衣袖，转身离开，去了千秋亭。

昨日的牡丹仍旧盛开，可与他相拥的小姑娘，却清清冷冷的不肯与他亲近。

疏冷着眉眼饮下杯中烈酒，安德一欲言又止，却被封九妄一记眼神逼退。

他年幼时，总觉得先皇太后恩爱非常。

先皇会手把手教他写字，而太后就会在一旁为他们添灯。

夜深了，太后会与先皇相携离去，一并踏入月色中。

直到二皇子的出生，圣宠平平的袁妃突然一跃成了贵妃，甚至有了一个充满野心的封号。

元。

元后还在的情况下，就多了个元贵妃。

那是封九妄头一次看见从来骄傲幸福的太后，对镜垂泪。

而此后，即便皇后尊荣不减，可元贵妃的圣宠日益加深，深到了封九妄从偶然看见太后失神，到了太后长久的失落。

即便后来没了先皇，太后对他也只剩下了恨，他也始终不曾忘记太后郁郁寡欢的面容。

从前倒也无妨，他早做好了孤寂终生的准备。

太子人选，他早早在宗族中看中了几个孩子，送去了为他们特意挑选的老师，只等他们再长大些，他便能通过几次考验，选出合适的太子。

可他遇见了连央。

他总要为她多考虑些。

他比她年长许多，不出意外，他会早她一步离开。

是立宗亲之子为太子还是叫连央诞下太子，在封九妄心中几番挣扎。

他大抵是真被先皇养成了怪物，世间会有不期待自己孩子的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