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人来献礼,祝福声不绝于耳。

程凌棠倚在小窗边怔望出神,捻起一片残落的花瓣嚼了起来,嚼着嚼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疼痛渐渐苏醒,她转身回到案桌上。

拿过一张纸笺,沾上墨汁,信封上赫然写着——凌郎亲启。

从前刚成婚时,他总爱让她唤他凌郎。

他说:“凌郎亲近些。”

凌郎现在不需要她了,她就该离开了。

程凌棠唤来舒儿:“把寝殿内我的东西拿去烧个干净。”

舒儿一愣,又立马反应过来,喜道:“王妃早该想清楚了,我们马上离开这破王府。”

程凌棠不置可否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肺腑尽量不那么痛。

寝殿外爆竹声乍响,程凌棠走去殿外,放飞了锁在笼中的信鸽。

“飞吧,你也有自己该去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她猛地呕了两口血。

毒药入体五日,已深入肺腑,五脏如放在滚烫的油锅里烹煎,疼痛难耐,程凌棠阖了眼便失了意识。

昏昏沉沉,好像回到了她与凌浮君大婚的那日。

喜婆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程凌棠很想睁开眼看看新郎模样,可她已经吸不了气了。

程凌棠瞳孔已经溃散,脑海里碎片如走马观灯般闪过。

爹娘提着烧鸡推开了门将她拥入怀中,笑得慈祥:“爹娘回来了!棠棠快来吃香喷喷的烧鸡。”

凌浮君亲手给她做羹汤,宠溺着一口口喂她。有孩子围绕在膝侧,稚声撒娇:“爹娘,抱。”

舒儿兴声在殿外响起——

“王妃王妃,海棠花开了!红艳艳的,好美!”

海棠竟开了吗?

程凌棠嘴里涌出汩汩鲜血,顷刻便染红了素色衣裙。

她张了张嘴想问舒儿:“那海棠花可比她当年嫁衣还要红艳,还要美吗?”

然一口鲜血喷出,重重跌在榻上,圆睁着泪眼再无声息!

与此同时,殿外喜婆恭贺声响起:“礼成!”